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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 (沧海一鼠)


钟婆婆却像没听见似的,在石子路上蹒跚前行,一会儿功夫人就缩成了小小的一个背影。
“婆婆怎么看起来像丢了魂儿似的,明明刚才还挺正常的。”张睿不解道。
“人老了,耳朵也没那么好使了,”张婶子叹了口气,“对了,你把我腌的腊肉拿出来,等婆婆回来了给她送去,她孤苦伶仃的,我们再不多照顾她点,真不知道她要怎么活。”
张睿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拿,”他说着便向菜窑走去,走出两步却定住了,“对了,娘,昨晚我好像听到地里面有声音,你听到了吗?”
“我昨晚睡得实,倒是什么都没听到,会不会是老鼠?”
张睿摇头,“那声音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好像是泥土翻动的声音,老鼠是断断弄不出这么大动静的。”
“那你也没出去看看?”
“我当然是看了,但是出去之后这声音就消失了,我沿着菜园走了几圈,什么都没听到呢。”张睿不解道。
张婶子安慰他,“既然没有那就算了,你一时听岔了也是有的。”
张睿点头,然后轻咬了下嘴唇,“娘,那君生姑娘的事”
张婶子摇头笑道,“你若是喜欢她,我今天就到城里买些礼品,让那媒人给她家送过去,再仔细探听下人家姑娘家的意思,争取赶紧把婚事定下来,你看可好?”
张睿红着脸也不说话,只是拼命的点头。
两人光顾着聊君生的事情,却全然没注意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缓缓的从门前的小路上朝他们走来,那人走到院前,身子一斜靠在篱笆上,声音清脆的像银铃,“叨扰了两位了,走了这么长的路,口干舌燥,不知可否讨一杯茶吃。”
张睿回过头,眼中先是映入了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再看过去,只见前面站着个青衣女子,她眉眼微挑,嘴角上提,笑盈盈的看着他们母子二人。
张睿嘴上应承着,进屋去端了杯水出来,心里却想着不老屯平日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今天怎么倒接二连三的有人到访。他将水递给那女子,笑着问道,“姑娘,要不要来屋里坐坐,歇歇脚。”
那女子倒不客气,马上走到门前,“也好,我赶了半晌路,真是腿也僵脚也酸了,正想找个地方歇上一歇呢。”
张睿打开院门,将她迎进来,又按母亲说的,去屋里拿了些果子出来,摆在石桌上,供那女子享用。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张婶子边缝衣服边笑微微的问道。
那女子啃了口果子,“我叫晏娘,今天和女伴们出来赏花,不想同她们走散了,我又不识方向,便不知不觉走到此处来了。”
“姑娘莫急,这里离新安城不远,一会儿啊,我正好要去城里买些东西,顺路将姑娘带过去也就是了。”
“婶子人真好,晏娘在此谢过了。”她眼睛转了转,话锋一转,“大婶子,不知这附近可有坟地吗?”
张婶子缝针的手不动了,她抬起头,眼睛带着一丝疑惑,“姑娘为何这么问?”
晏娘笑笑,“我有一位长辈,似是葬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可是家里人来过几次,说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坟茔了,今天既到了这里,便随嘴一问,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听她这么说,张婶子便又开始缝针了,“冒犯倒是没有,只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到从未听过附近有坟地的,屯里的人尚未搬走的时候,都将祖坟安置在山后面,因为那里风水好。这里,倒真是没有坟地,连孤坟都未见过,不知是不是姑娘的家人记错了地方。”
晏娘点头,“也是,我这一路走来,确实也没看到坟场,想是家里人记错了。”她看到张睿正在锄地,便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这菜长得可真水灵啊。”
张睿擦了把汗,“我要读书,平时啊都是娘在照顾它们,我娘可勤快了,该施的肥该浇的水一点都不少,所以它们才姑娘,你在做什么?这土我刚浇了肥上去,别污了你的手。”
晏娘蹲在地旁,手指拈了一撮泥土,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着,听到张睿在叫自己,她方才站起身,眼睛里却比刚才多了些东西,“大哥,你和你娘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张睿被她问得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啊,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除了去汴梁科考,未曾离开过家。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又一次化为两道弧线,“没什么,我是觉得这里甚是荒凉,才随口一问的。”
张睿点点头,想再多问几句,可张婶子却上前打断了他,“姑娘啊,我们这就去城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这会子出去还能在天黑前赶回来。”
“都听您的。”晏娘点头,又冲张睿行了个礼,跟在张婶子身后走了出去。
张睿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变得烦躁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血流向全身扩散。不过君生的影子又一次从天而降,哐当一声落到他脑袋里,她的出现帮他驱散了那丝烦恼,让他心里又一次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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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枫林
蒋惜惜一回到新安府,便径直来到卷宗室,打开按年号排序的箱子,拿起里面的一本本蓝皮的卷宗仔细翻阅起来。这里面存放了大宋建国以来发生在新安城所有案件的卷宗,光箱子就有二十来个,所以查阅起来绝不是一件易事。
一直到夕阳斜照,她才终于翻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不禁心头一喜,深深舒了口气。她刚想逐字逐句的读出那个案子,却发现自己并不认得几个大字,只能勉强看出来这案子发生在不老屯附近,是一件失踪案。
蒋惜惜捏着下巴,“整理案卷时大人是怎么说来着?那男的输了钱?所以一个人出了城,然后就再也寻不着人了?”她挠了挠头,看着案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却再也参透不出更多东西了。
卷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把正专心猜字的蒋惜惜吓了一跳,她眯眼望去,发现迅儿正站在门口,乐呵呵的望着自己,“惜惜姐姐,我从学堂回来就没见你,原来你竟躲在这里,说,你是不是故意和迅儿玩藏猫猫啊。”
蒋惜惜听到学堂两个字,心头突然一亮,她冲迅儿招招手,“过来,今天姐姐要考考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先生讲学。”
“考我?”迅儿不满的嘟着嘴巴,“姐姐什么时候同爹爹一样了,就见不得我轻松一会儿,一回家就是读书、写字,现在竟连考试都有了,早知道,我就去绣庄找右耳下棋了,就他和晏娘不会拿学业烦我。”
蒋惜惜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的,不禁在心里暗自发笑,但表面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将那本案卷在放在迅儿膝头,“喏,就是这些字,你念出来与姐姐听,全部都会的话,我可是有奖励的。”
听到奖励二字,迅儿的眼睛放光,他看着蒋惜惜,“糖墩儿行吗?”
“一言为定。”
迅儿脸上漾起一个甜甜的笑,用手指点着案卷上的字,一个接一个的读了起来,他念得断断续续,没有断句,遇到一时想不起来的字,还会停顿下来,在手心里划拉半天,才连蒙带猜的将它念出来。
但是蒋惜惜还是听懂了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它说的是天平兴国二年的事情,距现在已有八年之久,那年三月,有一位名叫李蒙的男子下午离家后便未曾回来,家人以为他在赌场,就没出去找人,可是一连三天,那李蒙都未曾回去,家里人着急了,这才派人到处去寻他,可是赌场里的人说他只在这里待了一天,输了不少银子后便离开了,至于后来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李蒙的家人慌了神,赶紧报官,官府贴出告示寻人,可直到一个月后,才有人过来报案,那人说,他去了外地,回城之后看到告示才知道自己曾在城外遇到过画像上的那个人。
报官的那个人是个贩卖木材的商人,一个月前到洛阳去运送一批木料,那天天上飘着雨,他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欣赏郊野的美景,可就在这时,却看到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的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走,那人没有背包袱,手上却拿着一个酒袋子,一条直路被他走的歪歪斜斜的。那商贩赶紧让车夫停下车,冲男人高声喊道:喂,兄弟,雨越下越大了,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可男人却冲他摆摆手,一步一个踉跄的朝前走去,绕过一个山包,人便不见了。那商贩从洛阳回来,才发现自己一个月前遇到的那个男人竟然被画在官府的告示上,这才急急忙忙的来报了官。
后来,官府派人在两人相遇的地方找了很久,却还是没发现男人的踪迹,也只得就此作罢,大家都认为,李蒙是因为输了钱,不好意思面对家人,这才离家出走。按照商贩的说法,他当时喝了酒,神志不清,没准就是因此而掉到了某个山沟里或者河道中,失去了踪迹。
迅儿好容易读完了,将手掌一伸,“惜惜姐姐,糖墩儿呢?”
蒋惜惜指着卷宗上的三个字,“这三个字是‘不老屯’,对不对?”
迅儿点头,“不是告诉你了吗?那男人就是在不老屯附近遇见李蒙的,好啦,姐姐要说话算话,现在可以给我买糖墩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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