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回她心里的尾火虎,差点卡在经脉上。
“你你你你,疯了吧?!什么火火?”它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上气不接下气道。
白霜一脸无辜:“火火就是你啊,我这不是想拉近一下我们两的关系嘛。”心里虽和尾火虎对话,但她还是像条灵活的泥鳅,跟着心眼上蹿下跳。
不多时,就到了浮岛边缘。
“……”尾火虎忍住吐血的冲动,半死不活的缩回白霜心脏,咬牙切齿道:“不许叫我火火!”
虽然它刚修成人形不久,好歹也是上古大妖的灵脉啊!算算也是好几千岁,快要上万岁的老妖怪了,被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人类黄毛丫头喊“火火”这种一听就像是村头二傻子的名字……
委实丢不起那个脸。
然而,某人好像没什么自觉。就算此时已经站在浮岛悬崖边,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灵气洞口,她依旧呱唧不停,比它还能说。
“火火,红红火火,有何不好?就这么定了。”白霜拿出当初尾火虎的那股子诡辩劲儿,顺带“蛮横”地将这个称呼给定下。它憋着气,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凭着和她相处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它是掰不回来的。认命么?好艰难!要吐血了!
在尾火虎神伤的时候,白霜还不忘追问她刚才想到的问题——它是不是能把她变成刀枪不入的防御体质。尾火虎在她心里长叹口气:“你之前不是问过吗?不能。”
说罢,它缩在她心脏的角落暗自神伤去了。
“哦。”白霜扬了扬眉,语气中并没有多失落。不过在看落脚下时,白霜却不淡定了。昔日还泛着微光的灵力洞口,此时就像是快熄灭的炭火,焉了大片,只剩下零星几处还在发亮。
风穴的风还在张狂推着她,心眼道了声小心,便扯着她往上一跃,一个猛子扎出结界裂缝。
有那么一刹那,白霜以为自己会无法呼吸。但一瞬之后,便就是温和秋风,暖暖秋阳,再无一丝刮人的烈风。此时,她已经站在宗门外,天高气爽,叶黄草枯。
不过,这些都掩不住她刚才见过的场景。
“玄家宗门底下的灵气在枯竭?”白霜回头,入眼处是一片林木繁茂的远山。她知道那些都是假象,那里其实是被结界罩着的玄家宗门。
心眼放开她的手,朝前行去:“不是枯竭,是有人故意封印了大部分灵气。”
“封印?”白霜转过头,心眼已经飘出去许远,她赶紧小跑跟上:“玄家仇人做的?”
“不知。”心眼丢下两个字。倒是尾火虎,安静没小半柱香时间,又被勾起说话的兴趣,在白霜心里将话头接过来:“十有八九是玄家内部的人所为。不过这对曌来说是好事。”
白霜眨眨眼,闷声快步走在心眼身边,心里却和尾火虎说的起劲:“难不成曌的妖力就是被灵气带过来的?!这些灵气洞穴直通凤凰渊的灵泉?”
事实被她说中,尾火虎却半点诧异都没有。它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突然爆发出的聪慧光芒了。
“你说的没错,却不完整。”它修正道:“凤凰渊的灵泉在凤凰眼处,那里正封印着曌的真身。而烈火镇是凤凰的心脏,也有灵泉。奇就奇在,塔楼所在的浮岛下有一处暗流,连接凤凰心脏和凤凰眼。”
白霜勾起唇角,在心里肯定道:“那处暗流,就是心眼的主子所住的凰川。”
分设在凤凰渊的诛妖阵和烈火镇玄家的阵眼果然是暗中相连的!
第106章 噬心鬼·揍人
昏暗的山洞里,立着一盏孤灯。
洞中坐着两个少年,都被绳子缚住动弹不得。一个紫衣带血,面色凄惶,煞白的脸上泪痕犹在。另一个却靠着石壁假寐,锦衣华服,依旧是贵公子的淡然模样。
“小心点,可别又把脚趾头给踢开花了。”白霜扶着一瘸一拐的陆机走进去,心眼隐了身形跟在他们身后。
在估摸陆机快醒过来时,她及时将他从蜗牛壳中搬出来。顺便拿了备在壳中的荷叶糕,待他彻底清醒,才走进心眼藏玄凤和玄缟的山洞。
洞中两人闻声齐齐望向羊肠小道,灰扑扑的青石后,渐渐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来。
“小师妹?陆机?”玄凤方才听见声音时其实已经听出是白霜,但他还以为自己幻听并没有在意。等切实瞧见人从青石挡住的弯道后走出来,还是控制不住惊愕。
玄缟更是一头雾水,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厢,白霜扶着的陆机也成了“呆若木鸡”。好一会,他才把僵硬的脖子转过来,问白霜:“这是怎么回事?师兄他们……”说到一半,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有傻看着白霜。
然而,让他更傻的还在后面。
白霜将陆机扶到一边坐下,撸起袖子朝玄缟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狂揍!打脸不在话下,该踹踹,该砸砸,反正除了要命的地方,她都下的狠手。
“咕嘟!”齐齐的咽口水声音之后,陆机和玄凤二脸惊恐的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都透着同一个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陆机可能不知道,但玄凤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这是知道了当初给蜃妖下毒的人正是玄缟!杀人未遂,这丫头不会是要把他打死吧?!
玄凤吊儿郎当活到这么个岁数,身为玄家主家二公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可让他汗毛倒竖,紧张像蚂蚁一样在心里乱爬的次数却是不多的。无独有偶,白霜此时正是让他生出这种感受的人,他知道她不好惹,可这也太血腥了啊!
“小姑娘家家的,她就不能保持之前的水灵可爱吗?!”玄凤忍不住蹦出这么句话。
他身侧的陆机像是被人迎面拍了一砖,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师兄还是这副死样子!现在不是该担心玄缟师兄会不会被打死或者打残吗?
大师兄关心的居然是白霜的形象,那是重点吗?!
知道大师兄是怪胎,白霜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怪胎,现在两怪胎凑一起,场面显得越发怪异了——陆机在心里长叹数声,眼瞅着玄缟被揍的可怜相,他朝玄凤凑过去。
“大师兄,你快劝劝白霜吧,再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
“那是玄缟咎由自取,且我观察之下,小师妹都避开了要命之处。不会死人的,她揍一下心情好就好了。无须担心。”玄凤没事人似的瞧着那边。
陆机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师兄也是刚刚才把自己的紧张情绪平复下来。
见玄凤如此不在意,陆机不由得咬牙补充道:“大师兄,我担心的不只是玄缟师兄。还有小师妹!她不知道……唉!反正不赶紧收手,她自己也可能有危险。”
“大师兄你劝劝啊!”陆机说着,手忙脚乱的去解绑着玄凤的绳子。
然而,让他崩溃的是,那看似简单的结任凭他怎么努力也解不开!要是手边有把刀子就好了。陆机急得直抓头发,恨不得挠出个鸡窝来。
倒是方才还一脸淡然无所谓的玄凤忽然严肃道:“陆师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在试用第十六种办法解绳子的陆机一怔,旋即又在脸上挂了个无害茫然的笑容,才抬脸去看玄凤:“我想说大家都是同门,哪边受伤都不好啊。”
嘴上如是说,陆机心里却擂起了鼓。大师兄这眼神,好可怕……像是会随时扎进他心中,翻出真实想法一样。
“果真如此?”玄凤依旧盯着他,浑身的气势竟还掺杂这不可抗拒的威严。他会是未来的族长吧?没来由的,陆机的想法忽然跑偏。
咽了咽口水,陆机使劲绷着脸上的笑容:“诚然如此。”
文绉绉,酸不溜溜的说话方式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用。陆家是商人,自有一套客气的说话方式,虽然俗,但是实在。这四个字说得她舌头都快打了结。
“是么。”玄凤好看的眉峰一挑,换了问题,“那你怎么会和小师妹一起出现在这里?”
陆机僵住,不说话了。只有滴溜溜的眼神还直往玄凤的手掌心瞅,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一样长了恶妖印记,可惜他的手紧握着,又扭着脑袋看自己,陆机没什么机会看个清楚。
他缩着脖子,舔了舔唇瓣不再试图去解绳子。而是扶着堆了一层厚实泥灰的石壁站起来,准备自己去阻止白霜的揍人行为。
玄凤看着他,连自己的手上忽然轻了都不知道。在他身侧,飘着一个他看不见的剑妖,陆机解不开绑法简单的绳子,不过是因为心眼从中作梗罢了。
“小师妹,你就别再打了,太危险,会出人命的。”陆机一瘸一拐跳过去,扶着石壁跟个刚生产完的孕妇一样苦口劝说。
“私仇,你最好别管。”白霜飞白他一眼,一手拎着玄缟的衣领,单膝跪在对方胸口,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当即,玄缟眼泪花花转瞬变成珠串滚落,她方才这一拳恰好砸在他鼻子上。
若是再用力一些,他的鼻梁会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