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正式上课的时间,秋绒环视了一遍四周,便低头开始翻看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了。
那是一本关于炼丹入门知识的书,和她之前看过的《炼丹术入门》很像,但是也有些部分不同。
秋绒看着看着便入了迷,她有一种感觉,似乎桌子上这本书的内容要比那本《炼丹术入门》好一些。
她正看得起劲儿,却是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嘿,我叫袁真真,你叫什么名字呀?”
☆、48.袁真真
“嘿, 我叫袁真真, 你叫什么名字呀?”
秋绒闻言, 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正凑到她身边, 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秋绒还算镇定,道:“我叫秋绒。”
“哦。”袁真真想了想,又道, “我好想没在宗门里见过你呀,你不是我们丹阳宗的人吧?”
“嗯, 我来自玉明门。”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秋绒直接回答了。
“玉明门?”袁真真微微蹙眉想了想,道, “没听过诶,你们玉明门肯定只是个小门派吧。”
秋绒默默看了袁真真一眼,心说,虽然我们玉明门是小门派是事实,但是你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你到底是在故意讽刺我啊, 还是你只是性格比较……率真?
秋绒心里默默吐槽, 没有立刻说话, 那袁真真还在一边继续道:“是吧是吧?我都没听过的门派, 肯定是很小的门派。我记忆力很好的, 无量界数得上号的门派我都知道的, 里面肯定没有你们玉明门。”
秋绒只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狠狠戳了一刀, 她看了袁真真一眼,道:“你……”
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而那袁真真立刻就接道:“我?我怎么了?诶,对了,你住哪儿啊?我就住在元明峰,你有空了去找我玩儿啊。”
“我……”秋绒觉得这个袁真真的思维太跳跃了,话也多。这不,她才说出了一个字,那袁真真又抢话了,“诶,对了,你来我们丹阳宗也是来学习炼丹的吧,啊,我跟你说……”
袁真真就这么巴拉巴拉地说下去了,完全没给秋绒说话的机会,秋绒看着她那张张合合不停的嘴,只觉得她真是好热情,好……莫名其妙啊。
还好,不久之后就有人来解救她了。
厅堂里大家都在互相交谈,虽然很多人都有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但是因为人太多了,还是显得很嘈杂。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了,这个声音很大很响,颇有些振聋发聩的意思:“各位,肃静。”
听见这个声音,厅堂里正在交谈的人都停止了说话,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厅堂正前方、大家座位正对之处有一个高出地面三寸左右的台子,一个身穿丹阳宗制式衣服的人正站在那里。
那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严峻,神情严肃,正用一种很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这些弟子大多数都是些少年人,年龄差不多都在十岁左右到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他们被那人的目光一扫,只感觉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在场的少年人都禁了声,但是那袁真真却是扯了扯秋绒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道:“诶诶,这人是永旭峰的管事严修贤,大家都叫他严黑脸,因为他总是黑着脸,嘿嘿嘿……”
在袁真真凑过来的时候,秋绒就有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地就往边上让了让,可是这位置都坐定了,她再让能让到哪里去呢?总不能直接站起来换个位置吧,那太显眼了。
于是,秋绒最终没有躲开袁真真的小声吐槽。
虽说袁真真这说话的声音真的不大,可是问题是此时的厅堂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所以,袁真真的这几句小声吐槽一下子就被大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里的“大家”自然也包括了那位“严黑脸”。
在场众人的目光本来都在严修贤身上,这下好了,大家都“唰”地一下将目光对准了袁真真和……她身边的秋绒。
严修贤也看了过来,那目光真是犀利,看得秋绒如坐针毡。
秋绒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袁真真,可是现在这情景看在众人眼中明明就是她在和袁真真讲小话啊,所以她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话呢,就听见身边的袁真真轻哼了一声,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秋绒真想捂住袁真真的嘴啊,她真是倒霉啊,怎么会和这个袁真真坐在一块了呢?这下好了,怕是要得罪那位“严黑脸”了。
最终,秋绒没有捂住袁真真的嘴,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唉,这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让秋绒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严修贤只是冷冷看了袁真真和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道:“各位,我名严修贤,是永旭峰的大管事,也是你们在此学习期间的老师之一。你们之中有我丹阳宗的弟子,也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是,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们在这个课堂上,便都是我丹阳宗的学生。所以,各位,我丹阳宗的门规便是你们在这里学习的第一课……”
那严修贤便这样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起了丹阳宗的门规,竟是没有对袁真真再作追究,倒让秋绒很是惊讶。
她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袁真真,心中开始好奇,难道这袁真真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才使得那严管事也不好对她追究?
那袁真真敏锐地察觉到了秋绒的目光,便要开口说话,秋绒当机立断,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袁真真很奇怪,刚想拉开秋绒的手,就听见秋绒凑到她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她说:“有什么话,我们下课再说。”
说罢,秋绒就松开了手,正襟危坐地开始听课了。
袁真真眨了眨眼睛,还真的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严修贤将丹阳宗的门规讲完、强调了让大家遵守门规之后,便开始给大家讲解炼丹术的一些入门知识。
丹阳宗一直都以炼丹立宗,所以在场众人来此的目的很明确,都是来学习炼丹的。而丹阳宗的弟子从出生或者入门开始便无时无刻不在接触炼丹,并不是完全没有基础的小白;至于那一部分其他门派来此学习的弟子也是有炼丹的基础的,甚至炼丹基础和天分还不错,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宗门外派到丹阳宗进一步学习炼丹了。
因为早就接触过炼丹、有一定的基础,在场的很多人一听严修贤说要将炼丹的基础知识,便都或多或少没了兴趣、不太重视。
严修贤讲到一半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就黑的脸色更黑了,冷冷地说:“各位,如果不想听课,可以出去。”
严修贤这话一点儿也不委婉,也不解释前因后果,但是在场没专心听讲的人都能听懂,都被吓了一跳。不管那些人对严修贤的话有什么想法,对上严修贤那犀利的目光,都纷纷回神听课了。
秋绒倒还好,她虽然已经学习过炼丹、也曾炼出过品质很好的丹药,但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习的炼丹术只是大路货,知道自己的炼丹基础很薄弱,所以她来到丹阳宗就是抱着从头学习、打好基础的心思。因此,从严修贤开始讲课那一刻起,她就认认真真地听课,不敢错过一句话。
认真听课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秋绒觉得自己还没听够呢,讲台上的严修贤便说今天的课到此为止。
众人看着严修贤的背影都松了一口气,秋绒正准备收拾下桌上的东西就起身离开,就听到身边的袁真真兴奋地说:“诶诶诶,我可以说话了吧?”
不等秋绒回答,袁真真便已经继续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对了,小绒,你待会儿要不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49.对比和伤害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对了, 小绒, 你待会儿要不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秋绒抬头看了正凑在她身边的袁真真,心里有些不敢置信,她没记错的话, 她和这袁真真认识才不过一两个时辰吧, 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袁真真怎么就开始亲昵地叫起她“小绒”来了?
她和她有这么熟吗?
还是说,这袁真真是个……自来熟?
“诶, 小绒,你看我做什么?”袁真真对上秋绒那复杂的目光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秋绒心里的吐槽,直接问道。
“看你好看啊。”秋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诶,你也觉得我好看啊, 我也觉得……”袁真真又开始巴拉巴拉地说起了身边人对她外貌的评价。
秋绒看着袁真真, 在心里又给她加了一个“自恋”的标签。
袁真真说着说着, 就看见秋绒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起身往外走去了,于是,她连忙追上前问道:“小绒,等等我啊,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秋绒站住了脚步, 回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商量好要一起吃饭了啊?”
“不就刚刚嘛。”袁真真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秋绒无语, 她很想直白地说“我才没有答应你一起吃饭呢”, 但是她性子就是这样, 在面对不太熟悉的人的时候礼貌客气,做不出怼人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