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流光镇是个极度干旱的穷乡僻壤名曰:窮镇,取意‘穷’。窮镇百年来不曾下过一滴雨,庄家颗粒无收、空气干燥难耐,百姓们为了生存四处迁移,最后留下了一座渺无人烟的空镇。又逢百年,恰巧。一个穷书生背着自己无法生计的年迈母亲去赶考,路途中母亲身弱重病,书生无奈在窮镇停留。可窮镇不但没有人烟连野果野兽都不曾存在。书生带着干巴巴的干粮,勉强的喂了老母几口,老母却喉咙干涸差点生生噎了回去,书生孝心感天,用自己的血缓解了母亲的危机。自己却因体虚干渴命悬一线。而他的忠孝感动了布施雨水的流光仙女,仙女来到了书生面前,违背天规布施了一场瓢泼大雨,解救了书生的危机,也形成了窮镇的新生机。书生所待之地便建造了流光亭纪念流光仙女的大恩大德,窮镇亦是改名为流光镇。”
蔚澜并没有在浮华大陆感受到任何的级别压制,可以说浮华大陆是个尚未出现修真者的地界,所以那些仙女、仙子的传说多半是百姓们对未来的美好臆想和期盼,也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蔚澜侧头看向那座堆满了祭祀用品的八角亭子,想的不是什么仙女的良善和书生的忠孝。反而是在冷静的分析浮华大陆出现修真者的机会。如果这个大陆在之后的发展中从不曾接触修真界,那么他们到了千年后的科技文明定能有更为专注的突破进展,没谱还会进化为这个界面、这个星际的第一个高等星球。
那样的话,星耀出现的几率又会大了几分。
只是……怎么才能绝了浮华大陆修真者的根脉?
默然无语的蔚澜脸色略显阴沉,让明子染多少有些忐忑,以为自己的典故讲的什么地方有误引起佳人不快。
蔚澜压根没有心思关照到某少将的少年情怀,心绪始终围绕在灭了浮华大陆的修真根基、奠定科技星球的念头上。
如果这里的灵气稀薄少有,是不是领悟修真之道的人便会不得其所。哪怕他天赋再高,也只得碌碌无为,到最后徒留一场空。
不得不说蔚澜的想法太狠了,为了增加星耀出现的几率。简直把人一整颗星球的可造之材提早的扼杀在摇篮中,郁郁不得志。
单手抬起,探了探浮华大陆的灵气之源,蔚澜的面容浮现出微微的疑惑。
这般浓烈的灵气为何还是没有修真者出现呢?
“澜娘,是我说错了什么?”明子染不安的询问,神色无一丝往常的冷冽。初堕情网,让这个年轻的男子患得患失,失去了所有冷静。
蔚澜微怔,看到那双殷切注视着她的茶色瞳眸,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声澜娘是在叫她。
她的灵识穿越了千万里之外,对浮华大陆的民俗多有了解。一般唤嫁人或独自行走的女子为‘xx娘’是代表了尊重和亲切,而这样的称呼多是亲友间的近称。
这小将军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哪!
蔚澜抿抿唇,轻轻一笑,“明少将多虑了,民妇思君甚切,一时走了神,请见谅!”
“澜娘唤我子染即可,咱们一路同行,没有世间的那些俗规加身。”明子染眉目中透着一丝执拗和坚决,茶色的眸光里闪过一道微弱的阴暗,随即不等蔚澜回答,策马追上了前方的大部队。
这时蔚澜才发现明子染为了迁就她,两人两马已经离骑兵营有段距离了。
自从情窍被那几个男人打开,蔚澜也不再对感情那么迟钝了,明子染的情意她怎么会不知道,越知道越要避讳。她和明子染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存在着无法割断的代沟和隔膜,把一个古人带到星际大时代想想都觉得荒谬。
对于他们来说,她不过是一介过客,又何必扰了谁的情思徒留一地酸楚。
蔚澜明里暗里拒绝了多少次,都被明子染软硬不吃的推搪了过去。她知道是到了该分别的时间了,西山国最大的城池近在咫尺,明子染所有的理由也该用尽了。
或许是清楚蔚澜对他的这张面容多少有些眷恋,明子染总是不时在蔚澜面前晃动,顶着那张清俊的容颜露出生涩却真挚的笑容。
他也确实摸透了蔚澜的心思,那样的笑,蔚澜无论如何都无法硬下心来,好像星耀就在眼前,和他初识时的时光似乎也穿越了重重星河来到了此地,他们并没有走远亦没有分离,耳畔仿若总能响起星耀暴跳如雷的嘶吼,‘肉肉,我要把你炖汤吃掉,吃掉!’
从始至终星耀都是预谋好了吧!他果真是吃掉了她,还是那种一干二净、喝汤啃肉的吃法。
坏星耀、臭星星团、唠叨星妈!
因回忆起往昔,蔚澜牵起了微扬的唇角,眼尾却溢出了一片晶莹。
星耀,老娘想你,真的想你……
日落西山,最美的夕阳之景展现在骑兵营的面前,让这些风尘仆仆的汉子们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轮陷入高大城墙下的橘色骄阳流露出思乡的情真意切。
“明少将,西落城到了,我们也该分别了,谢谢将士们一路的照看,澜娘在此叩谢了!”
“澜娘,你可别走,我看你那相公怕是早在通商的路上出了意外,你若是寻不到,无亲无故的多不方便,要是被什么坏人盯梢……”
“闭嘴!”明子染不悦的打断下属的多嘴,在看向蔚澜时有丝恳求又有丝劝慰,“澜娘,我陪你寻你的相公可好,若……若情况不太妙,我也能帮衬……”
“少将军,您糊涂呀!”军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眼睛埋怨的瞥了眼蔚澜,虽然十几天的相处让他看清了蔚澜是人非妖的身份,但是她勾的全营上下心神不定确是真事。这样的女子不能也不敢留呀!
“军机大事怎能儿戏,若是让皇上知晓,不是给澜家小嫂添加耽误军情的罪名嘛!”
浮华大陆的古代和地球古代没什么差别,女子的名讳是禁忌,所以蔚澜介绍自己时,只声明为‘澜夫人’,让军师误以为澜是她夫家姓氏。
军师这通嚎叫,令明子染稍许的冷静了下来,那双冷然的茶色眸子细细的凝着蔚澜,挺直的身躯健硕坚定,“澜娘,你是躲我吧?你根本没有嫁人,对吗?你是怕我心生歹意,所以自开始便提防着我们?”
蔚澜笑了,“前面你说的不错,但我确实嫁了人,也确实为了寻夫而来。躲你是看出了你的心意无法接受,只有躲开对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我无缘,放下吧!”
明子染心中大痛,捂住那似乎一下子停止跳动的心窝,一口精血竟然喷了出来,顿时让骑兵营的将领和军师吓了一跳。
蔚澜也惊住了,看着那张疤痕交错的清俊脸庞白如纸张,纵身一跃,来到了明子染的马上及时揽住了他下滑的身,眉头微皱的探着他的脉搏。
“你这妖女,我就说远离你远离你,怎知还是晚了!”军师懊恼的跳马奔了过来,骑兵营的兄弟则是极快的把他们围在中间,防止外人窥探。
第一卷 六十三、越过时间的界限
“明家人逃不过情根深种的劫,少将可是明老将军的独子呀!要是断了后,我该如何交代!”军师在明子染的马下急得团团转,就算再慌张他也没有忽视蔚澜诡异的身手,眼波一转,顿时呼天喊地的诉苦之声更是响彻脑海。
蔚澜一手挥去,军师的嘴巴便被无形之力堵住了,他猛然的瞪大眼,似是吓坏般惨白的脸看向蔚澜,心中惊恐的默念着,妖女,果真是妖女!
“他是中毒,慢性毒,和我无关!”蔚澜冷血的说。其实不算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的话引发了他灼心之痛,这毒该是还有半年的发作期。
“呜呜……呜呜……!”军师也管不着蔚澜到底是人是妖,一听明子染是中了毒,顿时激动不已,脸上的惨白被激愤所代替,呜呜呜的不知在骂什么。
“我能救他,但是你要闭嘴,否则我不但能救,还能杀!”蔚澜冷冷的瞥了眼军师,那种轻飘飘的姿态却让他浑身冒了冷汗,哪怕面对皇上都从没有过的压力加身,军师忙不迭的点头。救了少将军,拿去他的性命又何妨?
蔚澜见军师妥协,虚空取出一颗丹药硬塞入了明子染紧闭的嘴巴里,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随后,把他一抛,直接丢到了军师的怀中。
军师赶紧抱住了明子染,似怨似嗔的看了看蔚澜,明显是迫于对方过于强势而不敢反抗的弱小之姿,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浓浓的感激。
光凭那颗药散发的清香气味,军师便可知不是凡品。妖女所拿之物,不会是偷得仙家的极品仙丹吧!?
“不是仙丹,是从此让他远离毒物的药物。”蔚澜默默的说,看向远方的城池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军师慌得赶紧捂住嘴巴。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咕噜噜的打转。此刻,面对蔚澜,有喜悦有敬畏。不敢随意开口唯恐透露了不敢说的。
蔚澜叹口气,“我和你们进西山国皇宫一趟。算是还了他的情义,暂保你们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