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温泉里蹭的冒出了水面,溅起了不小的水花,眼睑上挂着沉重的水珠,有些睁不开眼,使得我不停的拨弄着。
“你怎么在这?说,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眼睛上的水珠倒是剥开了,我看着凡参那样的盛怒,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从未知道,他心里竟然会有这样软弱的地方。
也许,我从未真正的走进过他的心里。
“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今天的事情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夫君是那样的色厉内荏,倒叫我害怕。
我上前欲说些安慰他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了一下。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生气就生气吧,为何要说这句话。
我什么都可以忍,可是唯独听见“不想再见你”这句话,这心里倒是觉得委屈的很。
“出去....”他再一次吼道。
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都是凡参在说。
我虽未说只言片语,但是我的心却早已疼的不行。
既然凡参迫不及待想我走,那我就不在这给他添堵。
我不顾自己湿透了的身子跑了出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都没心思管它是否很丑。
主良上仙一直在门口守着,他一见我出来,就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还说到:“你不要怪二殿下,他只是....”
“我没怪他,我先走了...”我紧抓着外套跑了几步。
主良上仙喊道:“玫拂....”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便一口回绝:“我想自己静静,不用跟着我...”
玫拂踌躇几下,倒也没跟上来。
我一股脑儿的跑回了元界。
在天上,我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大声。
一到元界,我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那声腔哭的连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大声就大声吧,我还不能有点大委屈吗?
老顽童和素眠上仙似乎在争什么,听见我这哭声,都赶出来看我。
我一见到老顽童,便扑了上去,将我这鼻涕眼泪全都哭到他身上去。
老顽童一边拍拍我的背一边问道:“娃娃,你这是怎么?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去。”
凡参这事又不好乱说,何况,我也不能让顽童去欺负他呀。
见我不语,却还是一味哭的伤心,老顽童又说道:“娃娃,你别就是哭呀,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就是没理也能给他讲成有理,一定给你出气。”
老顽童这么说,我越发觉得委屈。
本来只是想偷看一下凡参而已,却“身不由己”看了这出戏,还“平白无故”的被凡参骂了一通。
我这几千年都在等待他,如今却换来的一句“不想再见你”,我何其委屈。
本来哭一下就好了,可是老顽童越是说要为我出气,我也越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便更是放肆的哭起来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最后迷迷糊糊的竟爬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醒来之后,我才知道我这睡了两天了。
可能是前段日子真的太累了吧。
我走出门口,发现老顽童和素眠上仙在挑选梅花,他们讨论热烈,估计就是我的事儿吧。
“老顽童,素眠上仙,你们有给我留好的梅花吗?”
我上前看了看他们篮子里的梅花,果真色泽不错。
“看来没事了。”老顽童。
我摊摊手道:“能有什么事,一点小事而已。”
“一点小事还哭的这么委屈,你看你这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素眠上仙指了指我这肿如小山丘的眼睛。
“我当是被人欺负了,还与素眠商量要为你讨个公道呢。”老顽童这话我爱听,这样被人欺负的时候,至少还有个人要说为你讨个公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夫君闹了点矛盾。”我不说是因为什么事,这么一说总是可以的吧。
素眠上仙早就从老顽童那里听说过了,亦知道我口里的夫君就是凡参。
她告诉我知凡参的一些事情:
当年凡参七百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严华娘娘精神有些分裂,而那个时候凤祁帝君的第三个老婆怀了身孕,严华娘娘许是受了刺激,所以杀了那个小老婆,一尸两命。
当时这件事人尽皆知,而天君也重重处罚了严华娘娘,将她永久关押在第八重天的“传狱”。
而传狱向来只有各个帝君和元君可以进入,其他人除非有各个帝君,元君和天君的口谕,否则是不得私自入内的。
那个时候凡参才七百岁,一个懵懂小孩儿。
第60章 第六十章 他的幼伤
“当初我给严华娘娘看过症,虽然严华娘娘精神状态不好,但是凡参殿下一直守在身边,他那时有“母妃”可以挂在嘴边,后来严华娘娘被关了之后,这凡参殿下躲了好几百年,后来出来之后,一直不苟言笑,小小年纪,看起来饱经风霜,与他那张娟秀脸庞一点都不得称。”
这是素眠上仙的原话。
后来大约在三万五千年前,凡参殿下与孑夙帝姬在擒获“蚩尤”一战显露风头,也是那个时候,凡参受天君所封,成为“战神。”
而那个时候凡参殿下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连个“仙”的正经名分也没有。
所以大家都说这个“战神”称呼,凡参殿下应该是受之有愧的。
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凡参殿下变得有些圆滑于世,对所有神仙都很客气,每每都会挂着微笑,哪怕有些人对他带有歧视,认为他精神也有些问题,凡参殿下从不当真。
后来久而久之,凡参战功越来越多,与众神仙相处的也越来越近,那些个神仙才真正忘了凡参殿下以前所背负的那些不好的身份。
“其实凡参殿下着实不易,我虽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也会以礼相待。要不是你们三千年早有渊源,我和妄执也不同意你与他接触。毕竟他的心思很深,看不透,而你的脑壳简单,哪猜得透这么多。”素眠上仙瞧了瞧我,又瞧了瞧老顽童,似乎也是希望老顽童说些什么。
老顽童一锁愁眉,却还是说道:“罢了,这些事就顺其自然吧,娃娃,如果觉得辛苦就回来,没有你的夫君,不还有我们吗?”
老顽童这是在怕我被凡参抢走吗?
或者,我可以理解为老顽童这是在朝我撒娇吗?
我笑上心头,拍了拍老顽童的手臂道:“放心吧,我就算有了夫君,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好歹我还是这里长大的,有感情的。”
老顽童瞥了一眼,似是不相信,然后将一篮子的梅花放在了我的面前道:“这是给你挑的,拿回去酿酒,记得,给我留几坛子。”
我看看了老顽童篮子里的梅花,果真花瓣色泽剔透,亦无残缺,那梅花味道闻着亦是浓郁,肯定是酿梅花酒的好原料。
“谢啦。”我提着梅花篮子转身就走。
我酿的的梅花酒和老顽童酿的不一样。
老顽童的酒是纯酒,而我的酒里面有梅花瓣。
我每次酿酒,都会细细的将梅花瓣最中间的那块梅花给割下来。
这样的话,将来喝这梅花酒,配上琉璃杯,那梅花在杯内游走,闻着清香阵阵,看起来就更有食欲。
我一边刻出那一朵梅花中最好的那一块地方,一边想着凡参的事情。
其实,凡参日日在人前欢笑,人后应该会自觉可悲吧。
那样生活岂不是很辛苦?
从前几日来看,凡参的帝父对他似乎也很不好,也就是说凡参他小小年纪,就没什么人关爱他,所以,他才会伪装自己。
可是,三千年前的夫君待我温柔细心,宠我溺我,如今的他只当我是朋友,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骂我的时候是如此冷漠,决绝,似乎我的存在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我心里千千万万遍告诉自己不要怨恨凡参,可是终究做不到彻底。
哪怕是知道了凡参内心亦有伤痛,那日才会于我大发雷霆,我心里都有些细细的刺儿在。
不过几日,主良上仙来到了元界梅林寻我,我原是以为凡参派他来道歉的,哪知道只是主良上仙自个儿想来探望我。
说是前几日见我含泪委屈跑走,怕我想不开,以后就躲在元界梅林做个老姑娘了。
我自说哪有这么夸张。
我与他闲聊几句,还以为他就会回去的,没想到他说进去与我坐坐,再聊会儿天。
正好这几日也是烦闷,每次与主良上仙说话总觉得很是开心,便邀了他进来。
老顽童和素眠正在书洞里看书,我便将主良上仙带到院子里坐下。
但见主良上仙直奔主题说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二殿下的事情,不知道你可否听我说?”
我本想问他想说何事,但是想想也不用多问,且听他慢慢道来,就知道他想说何事,便又闷闷点头。
主良上仙稍显正式,端坐说道:“二殿下人其实很好的,只不过二殿下小时候遇上一些事,导致他对他人戒心很重。虽然二殿下整日以笑遮面,但是他这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可以获得他人的认可。凤祁帝君...也就是二殿下的帝父,他近些年来,都有意准备退位让贤。所以二殿下一直在努力做好事情,希望众位神仙推举他坐上帝君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