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神色低迷。
忽而不由自主的抬头问道：“二师兄，你能告诉我凡参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二师兄起先有些惊讶，继而说到：“他母亲是天界的罪人，也可能因为如此，他总能看到或者听到别的神仙对他的议论，起先他一个人经常躲着，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他与姑姑联合封印了魔都魔尊，其他神仙才对他有所忌惮……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一直笑着，似乎永远没什么值得他不开心的事情。”
我没想到以前他居然也受过这么大的伤害，那他如今的伪装只不过是过分保护自己了吧。
可我总觉得他这样没了良心。
“二师兄，你能带我去看看玫拂吗？”我想，替凡参道个歉。
二师兄点点头，我便穿上了鞋子跟了过去。
我让二师兄替我准备了一些水果还有一点露汁，一路亲自提了过去。
到了门口，二师兄说他就不进去了，在门外等我就好了。
我应了下来，在天兵的引路下走了进去。
天兵将我带至玫拂囚牢附近，便退了下去。
我看见那玫拂和魔都小嫡孙正彼此望着，怕是多见一秒是一秒了吧。
我提着东西，走近了玫拂的旁边，将水果盘子拿了出来，还有一壶酒和酒杯。
玫拂没料到我会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我说到：“吃点东西吧。”
玫拂蹲了下来，说了一声“谢谢”，便吃了起来了。
我同样也拿给了那小嫡孙，那小嫡孙明显对我很是不满。
我没资格与他置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也吃点吧。”
他愤愤不平的怼着我：“你现在做的和当初说的一样好听，说什么为了三界苍生，让我避离魔都的人，我二话不说便信了你们，可为什么要牺牲我，我难道就不是三界苍生之一吗？我没害过人，可是这些神仙个个想我死，倒不如那些魔都的人，起码，他们愿意为了保护我而死……”
没错，他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死，我也找不出理由让自己相信他该死。
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听过他做了什么坏事，全都是他上辈人的过错，为什么要算在他的身上。
我无言以对，只是说到：“没有人能救你，但是你可以让玫拂不用死。”
玫拂听见我这些话，也说到：“谢谢仙友的好意，替我向殿下转达她的提拔之恩，玫拂以后不能再伺候殿下了，因为玫拂跟定了表哥。”
小小仙婢，能有什么法子，能做的就只是陪着一起死。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转头离开，没有再待下去。
出了门口，二师兄一直等着，我说想出去走走，二师兄因为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先行回去。
我正好想要一个人散散步，便一个人随处走走，忽然见到前头有一双脚，我抬起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行礼到：“大殿下。”
尤卿：“一起走走好吗？”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来跟我说什么好事的，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下来，想看看他有何目的。
一边走，尤卿殿下一边说到：“或许我该称你一声姑娘。”
我一时愣了一下，上来之后一直是以男装示人，他怎么会知道？
我“嗯”了一声，既然他知道了，我就不隐瞒了。
尤卿继续说到：“我这个二弟向来桃花旺，听说这次被关在天牢的小仙婢就是她在下界寻来的，姑娘可知道她的来历？”
我散漫的说到：“她们的源头这么远，我哪里会知道。”
尤卿笑语：“也是，我这二弟桃花旺是不错，却没自个留一朵，这次这个小仙婢我也是着实好奇，就去冥界冥君那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那小仙婢三千年前因为忠心护主而死，我这二弟才将她提上来做了小仙，却没想到如今这朵花倒是为他人而种了……”
忠心护主？
我与夫君相识也是在三千年以前，想起了那时候的恬儿也是为了救我而死，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只是记性太差，时间太久，早已经忘了恬儿长什么样子了。
尤卿说了这些话本想看看我是有什么反应，但是似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我一人独自行走，越想越是不对，五千年前夫君遇到了我，玫拂是忠心护主而死，恬儿也是忠心护主而死，难道？恬儿会不会就是现在的玫拂？
如果恬儿真的是玫拂，玫拂就是恬儿，那也就是说，夫君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跟我一样，只相信对自己好的？只爱自己想爱的人？
这世间有很多人看似友好，但并不都是爱你的。
这么想来，我越是高兴，至少夫君并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之人。
我偷偷下界找了冥君，他给我找了玫拂的前世，生缘簿上显示了玫拂是在三千年前因为一次妖兽震动导致的地震，被砸下来的重锤砸中而死，归属地是观塘县慕家丫鬟安恬。
因为恬儿忠心护主，准备过几天就安排投胎事宜，没想到八重天的凡参二殿下亲自来要人。
冥君说道：“前些天二殿下已经来问过这个小仙婢的来头，但是本君就知道这么多了，不知道二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二殿下只是派我来了解一下有没有更多的，多谢冥君，我要回去跟二殿下复命了。”我这次是打着凡参的名头，来到冥界询问这件事情的，反正又不损害他的利益。
冥君很是奇怪，这些天凡参二殿下，尤卿大殿下都问了几次这么一个小小仙婢的来历，不过仙界上仙的事情，他下界一介小君就还是不多管闲事的好。
回到仙界，我一边惊喜一边却又很害怕：要是我闯入天牢去救了他们两，不知道被扔下焚神谷的会不会是我？可是我就算救了恬儿一个人，她还是会陪着那小嫡孙去送死。
我想了很久，恬儿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本来就应该还给她的，一点都不值得犹豫。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再去见凡参最后一面，也许，这次死的人会是我。
大家的命都很唯一，如果我用我一个人的命换两个人的命，其实也很值得。
反正我这五千多年也是白得的，这五千年我也白得了三个亲人，老顽童，凡参，还有一个……
算了，还是不想了，想的越多，我就越是觉得退缩。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以命换命
来到凡参的离欢殿，不禁一直盯着这个门匾看了许久。
主良上仙走了过来，也学我瞧了几眼那门匾上的三个大字，笑着说道：“你不是打算偷走吧？”
“我又用不到….”因为我要去送死的吗，偷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帝尊的寝殿名字一样，透着一丝悲凉，用这样的名字，不会堵人的心口吗？”
主良发觉我这话倒不是一般人能出口的，心里很是赞同我的刚才那番话：“二殿下在里面睡觉，千万不要打扰呀。”
说完，自己须溜走了。
这摆明就是让我进去了。
看来这主良上仙和凡参的关系不错，不然也不能任由他的小性子就放我进去了。
我走了进去，只见凡参卧榻而眠，难得这么安静。
徐步向前走了过去，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榻前，静静的看着他。
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坐在一块了，他不闹，我不吵，时光甚好。
千言万语，都化作白烟随风飘走。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他早已经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说了，他也不懂。而且他这么聪明，我只要说错了什么，肯定会快就会被他发觉的。
第二天，天兵押解着玫拂和那小嫡孙。
他们一直彼此牵着手，虽然走向的是死亡，彼此却看似很幸福的样子。
那小嫡孙曾经劝过玫拂不要为了自己而死，但是玫拂不肯答应。
最终两个人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此次处决魔都小嫡孙的排场非一般的盛况所能比拟，天上众多神仙齐聚于此，但凡有点名头的神仙都亲自来观看，大都是被一万年前的大战留下了些阴影，所以不管那小嫡孙为人如何，他们想看的就是以绝后患的结果。
我蒙上了黑色面纱，不敢掏出龙诀玉笛，因为二师兄认识龙诀玉笛，帝城的所有师兄弟包括帝尊都认识，所以，我不能用。
我这百年来学了很多勤修殿上的上乘仙籍法术，再加上悟性本来就高，还有二师兄指点，如今我将龙诀玉笛化作仙剑，还是有一半胜算的。
但是我自己的话，只要凡参不出手，天上这些养尊处优的神仙应该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我瞧准了时机，直接飞到了玫拂的身边，用龙诀玉剑将他们身边的小将打开。
靠着玫拂的耳边，我疾疾说了一声：“快走。”
玫拂点点头，拉着那魔都小嫡孙就要走。
众神仙一势围攻而来，我替玫拂他们开了路，手中的那把龙诀玉剑的力量也着实大，我使出了全力，那力量更是助我将他们打倒了一番。
那魔都小嫡孙现在只是个凡人，我在前面开路，但是后面的后路还是靠玫拂那点小力量来将他们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