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用过早餐,斐爹出了门,刚走没几步就有一个道士拦住斐爹,“施主可是家中仆人生病?”
斐爹本不想理会这道士,可听到道士所言,又停下来恭敬走到道士面前,“道长可知我家仆人什么时候全愈?”
那道士起手给斐爹算了一卦,很是夸张说,“你仆人没事,但是你三天之内就会死。”
先前斐央中邪时,斐爹找了好些奇人,有说斐央命不久矣的,也有说无药可救,后来遇到苏耽,斐央从清醒过来,从此以后斐爹对这类东西都是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问道士,“可有解法?”
道士说,“给我五十二两银子,就能保你不死。”
斐爹正想解下钱袋破财消灾,余光见道士伸长脖子盯着钱袋不放,眼里满是贪婪,再想到自己早上出门,不多不少刚好带了五十二两,觉得这道士是来骗钱的。于是停下动作,“道士既能算出我死期,何不算算我家中有多少钱财。”
道士一笑,“这还不简单。”
他起卦报了个数字,就连别人欠斐家多少钱都能说出来,斐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生死有命,阎王要我三更死,哪能一个小小术法就能解决。”说完转身离去。
道士失了一次发横财的机会,格外气愤,口中念念有词,等咒语念完,桌上的泥偶也少了一个,道士这才笑起来,“要怪就怪你儿子得罪了我妹妹。”
得罪了陆仙官。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不是最累的,还有两只受惊的猫咪。
来自被折腾了一夜,最后睡在阳台的作者。
第51章 求救信
昨夜折腾了一宿的稿子, 今个一早斐央就睡下了,他刚躺下没多久, 书童就对他左右开弓, 喊着不得了,公子快醒醒。斐央一睁眼看自家书童捧着脸盆往床边走来, 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这是谋杀斐家未来家主!”
书童丢开空空如也的铜盆,抓起外衣就往斐央怀里塞, 语气很是焦急,“公子, 老爷出事了。”
斐央捂着脸还没回过神来, 再听到书童的话, 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爹怎么了?”
书童哭丧着脸,“老爷今早出去算账, 结果半道上昏迷不醒被送回来,夫人直接晕过去了, 公子你快过去看看吧。”
一听此言斐央直接坐不住,胡乱套上衣服往外走,边走边问, “你把事情说清楚。”
书童断断续续,“我也不清楚,听管家说老爷半道遇上一个道士,两人聊得不愉快, 那道士说老爷三天之内会出事,他可以帮老爷消灾,老爷不信,觉得道士是骗人的,就没算,结果还没到庄子人就倒下了。”
斐央和一群道士鬼怪混了这么久,高深的法术看不出,一些鸡鸣狗盗之术略有耳闻,一听他爹出事和一个道士吵过架,斐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派人出去寻那个算卦的道士,又让人去庄子说清情况,并寻了大夫过来,等事情办妥,斐央先去看望斐母,斐母这会刚醒过来,丫鬟正劝她喝些参汤,斐央见了接过参汤来,坐到床边劝慰斐母,“娘,您多少喝点,不然爹醒来看见了,又说我这个做儿子不孝了。”
儿子都这样劝了,斐母还有什么不喝的,她勉强喝了几口,就要去见斐爹,斐央见拦不住,让两个丫鬟扶着她过去,一行人到了卧室,管家在里头候着,见了斐央和家母,总算松了口气,斐母见丈夫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眼泪簌簌落下,趴在床头哭了好一会,红着眼睛问起原因,当得知斐爹极有可能是得罪了那个算卦的道士,斐母忍不住埋怨起来,“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咱家又不是缺那几个银子。”
同行的一个下人年纪较轻,忿忿不平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算卦的不但算出了老爷今天带的钱,还把别人欠咱家的钱也说出来了,明摆着坑老爷的钱。”
他说完就是被管家一顿骂,直接赶到外头去,斐母听了这话脸色不太好看,“那也不能得罪别人,咱们清白人家,素不和人争,生意上顶多是几个钱的问题,遇上这些奇人,一个不留神可是连命都没了。你爹也真是的,有你这个例子在先,遇事更应该谨慎。”
斐央素来不爱听这些话,他之前中邪,照苏耽的话讲就是阴气入体,阴阳不和,就跟风邪入体一个道理,只不过普通大夫不会治,才没有办法。现在他爹是完完全全被人害了,和他不是一回事。
没过多久回春堂的大夫赶来,替斐爹诊了脉,查清情况后无奈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这根本不是病,是中邪了。
斐母一听又是落泪,斐央被哭的头大,让丫鬟送斐母回去,又让大夫替斐母诊脉,开了些安神的药。安顿好母亲后,斐央一脸阴沉问管家,“找到算卦的没有?”
管家知斐央是打算来狠的,凑到斐央耳边小声说,“查清了,住在城外,另外人也挑好了,都会拳脚功夫。”
斐央满意点头,领着这批家丁就往城外去,走了几里路到了一处荒地,远远见一座宅子立在那里,走上前一看匾额上题着胡宅两字,几个家丁就叫起来,“公子,就是上回那个臭娘们。”
提到胡氏其中几个家丁一阵鸡皮疙瘩,他们跟着斐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性格好的又漂亮的一抓一大把,相貌平平性情温顺也不是没有,加之斐央有钱又大方,哪个女人对他们公子不是恭恭敬敬的,偏偏这个胡氏不自知,不谈相貌,就那性格,还冲公子动手动脚,公子没打她已经算客气了。
不见这个胡宅斐央压根记不起这个胡氏,一看是上回送胡氏的路,斐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跳脚气道,“给我砸,黑狗血带了没有,给本公子往门上泼。”
一行人又是打又是砸,闹了半天也不见里头有人应答,斐央憋了一肚子往家里走,一进门管家就哭天喊地,“公子,老爷,夫人她……”
斐央连口茶都来不及喝,直接冲到屋里,斐爹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几个力气大的仆人按住手脚,嘴里还塞了木块,斐母躺在另一个房间,呻|吟声不断,脸色惨白,几个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一个婆子拿着白布往上头抹药,见了斐央急道,“公子这里不能进。”
斐央一头雾水被撵出去,心里焦急不已,听管家讲才知道他出门后不久就有一个女人上门来,说是能帮忙治病,条件是斐央娶她,斐央他娘自然不愿意,加之女人相貌丑陋,说话没有规矩,斐母不喜,当场拒了女人,打算请她出去,谁知道这女人不知从哪弄来一条像猫又似狗的怪物,指挥它去咬斐母的脚,斐母躲避不及,被一口咬中,当场血流如注,痛死过去,那女人也不知去向,剩下的人只好忙着救人。
“那个臭婆娘!”斐央气得跳脚,恨不得放火烧了胡宅,可看自己爹娘这副模样,硬生生咽下心头的气,叫回春堂的大夫再跑一趟。
折腾到半夜斐央也累了,他胡乱拨了几口饭打算陪斐母过夜,斐母这会缓过来了,气若游丝,拉着斐央的手语重心长,“儿,千万别娶那恶妇,这次让了,等她进了门还不闹翻天。王家的阿宝善解人意,模样也周正,最重要的是她懂进退,有礼貌……”
斐母很是懂得寸进尺的道理,絮絮叨叨和斐央说了一大堆话,家中情况,斐央日后打算等等,颇有些交代后事的味道,斐央听着心里发酸,忍住不落泪。哄着斐母去睡觉,斐母怕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非要和斐爹一直睡,斐央拗不过,把斐母挪到床边,直到摸到丈夫的手,斐母才微笑合上眼。
几个丫鬟见了这一幕呜呜哭起来,被斐央一个个瞪回去,“哭什么哭,我娘还没死呢!”
他训完丫鬟打算去院子里透透气,正值十五圆月大如玉盘,院子里亮堂得很,照得树影清晰可见,斐央心里头乱七八糟,知道自己是遇上麻烦了,偏偏苏耽不在白云观,眼下能帮他的人远在金华,来去还要数日,斐央打心底不愿意娶胡氏,可想到爹娘,他这个做儿子的岂能坐视不管。
正想着书童大叫起来,“鬼啊!”
斐央抬头一看,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人,只有巴掌大小,扛着矛正从树下爬下来,落地就成了正常人大小,举着长矛朝斐央刺来,斐央下意识往后一仰,连人带椅翻在地上,不等书童反应,斐央已经从地上爬起,他顾不得背后的剧痛,躲过书童手里的油灯就往对方身上砸去,说也奇怪,对方一接触到油灯就跟纸遇到火一样,当着斐央的面自燃起来,不一会消失在眼前,书童大着胆子凑上去看了看,只见地上落了张烧了一半的纸人,看上去就是刚才举矛人的原形。
书童瞠目结舌,“公子,这……”
斐央没好气道,“还真当爷是吓大的。”
他在原地走了几圈,摸着摔疼的背,再想到屋里头的爹娘,最后狠下心来,招管家上前,“你去王家把亲事退了,然后去胡宅提亲。”
管家一听傻眼了,好端端的大美人不要,娶个丑八怪。他委婉道,“公子,也用不着这样……”
斐央高声道,“你当本公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