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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有病 (岁寒晚急)


  思云树手指微微一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摇头叹气:“一手带大的孩子,都会教训我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师尊出山办事,那次实在艰险,不能带着你,只好撇下你在山中。我们几个临危受命,可都拿你没法子,你只要我抱着,一放下就哭,我只好睡觉也抱着,吃饭也抱着。有一回我实在精神不济,抱着你睡着了,你抹了我一脸的鸟粪。”
  霍晅:“…………”
  “师兄,您肯定是老糊涂了!”
  思云树温和的一笑:“嗯,是师兄记错了,并没有这桩事。”
  沈流静留宿在懵懂峰,小木屋旁有一棵巨大的榕树,茂密树冠将木屋半遮半掩。小木屋建造在山溪之下,足下便是潺潺的溪流,清浅划过。
  正要入定,突觉脚下喧嚣不断,溪流中的游鱼都被惊动起来,四下逃窜。
  沈流静心头一动,开了小窗,霍晅坐在石头上,一手支着腮,乖巧安静坐着。
  可这一池塘的游鱼,都被她如饥似渴的眼神吓到了。


第56章 斗酒仙
  山巅的月色盈盈, 水涧的月华摇摇。
  沈流静关上窗子,背靠在泛着清香的松木上,手心的红线高高翘起头, 却听不到任何她的心声。
  她此刻什么也没想, 大概只是信步行来, 也不知道, 这里是他的住所。
  自她清醒之后, 无时无刻不流露出“心悦于他”的意思, 甚至也早就把他圈在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无时无刻的不在护着、疼着。
  与她的砥砺上进相反,沈流静格外的小心翼翼, 前进一步,思虑片刻后, 又恨不得再后退三步。
  这时,他见了她,心头一喜,却仍然犹豫不决的思虑, 该不该出去一见。
  他没动,霍晅也没动, 静静地在石头上坐了好一会。摇摇晃晃的水间,轻轻浅浅的月下, 她看着水里的游鱼, 有时候有一点鱼尾溅起的水花, 有时候那眼前什么也没有。她格外的安静。
  沈流静等了片刻, 不见她有离去的意思,开门站在木桥上,居高临下,一个在桥上,一个在水间。
  沈流静皱眉看她湿漉漉的鞋袜。
  “鞋子湿了。”
  霍晅冷淡淡的转过脸,瞥他一眼,将鞋袜一脱,白生生的两只脚丫子又伸进水里。这回连衣裳都溅湿了。
  沈流静眉心皱的更紧,伸出一只手来:“先起来吧。跟我进去。”
  霍晅又瞥了他一眼,字正腔圆:“不要。”
  沈流静按捺不住,隔着衣袖抓住她手腕,往上一提,她偏偏坠在石头上,纹丝不动。
  沈流静温声道:“水凉,衣裳也湿了。先出来吧。”
  霍晅偏了偏脑袋,挑衅似的又把衣裙撩了起来,露出半截润白,放在水里,像两块引人一握、恣意把玩的冷玉。
  沈流静只看了一眼,急忙垂下眼,解了自己的衣裳给她盖上。霍晅还是乖巧坐着,细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他衣裳上的暗纹。
  她最中意丝滑的锦纹,飞鱼暗花、芙蓉清香的最好。沈流静特意挑的这身,果然深得她心。
  这一离得近,沈流静方才觉察出一丝端倪,她周身一股极其甜腻的清香,渗进人鼻子里,一直勾到心里去。
  ----似是酒香。
  偏偏她眼神竟然还格外的清正,平素的那一点吊儿郎当全都没了,前所未有的庄重。
  沈流静没见过她喝醉,还真不知道,她喝过酒,和寻常人完全是反着来的。
  别人喝酒犯混,她反倒越喝越端正。
  “霍正则,你喝酒了?”
  霍晅抬眸,瞥他一眼,还是不理他,又去把玩衣上绣的白鲤鱼。
  沈流静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真是喝醉了,轻叹一口气,拿衣裳包住她的脚,搁在石头上。一触手,她半幅衣裙都湿透了,便捏了一个诀,给她烘干。正要传音孟子靖,请人来接她回去,又听噗通一声,她又踩进水里去。这一回十足挑衅,力道十足,水花溅了两人一身。
  霍晅捏过他手上的传音鹤,灵气化成点点荧光,她眼神清明,语气正直:
  “沈师兄,你脸上,都是我的洗脚水。”
  沈流静:…… ……
  霍晅轻嘘一声,朝他招手。沈流静知道她大约又没有什么好话,可还是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来。
  霍晅凑到他耳朵边,身子前倾,沈流静察觉她一身甜香,心头骤然发热,猛地一退。小醉鬼恼了,一把拽着他头发把人揪了过来,两只手不由分说的勾着他。不许他再后退分毫。
  “别叫师弟知道,我偷喝酒了。他要知道,非又抓着叫我去极乐殿料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务不可,我不做山主都好多好多年啦!”
  她说了长长的一句话,气息且暖且香。
  沈流静窘迫非常,好在她很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定定的看着他。
  沈流静知道她在等他回话,微微颔首,没想到她同时又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想亲我?”
  于是,沈流静的这个点头,就成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霍晅眯眼一笑,眉眼都是弯弯的,可弯月之中又有前所未有的动人神光。霍晅把衣裳披在身上,甚至还臭美的扶了扶发髻,双手交握,乖巧的等着他来亲。就像个乖巧坐着,等吃糖的小囡囡。
  沈流静越发窘迫,霍晅等了半晌,不见他动,老气横秋的长长叹了口气,额头蹭在他肩膀上,随后又静静的坐着不动了。就这么分外宁和的依偎在他身旁。
  “总是出尔反尔。你不肯那就算了,虽然,我是很想……”
  沈流静低头,月色明亮,能清晰的看见水中的倒影,石头灰蒙蒙的影子,她像个小汤圆一样一团小小的影子,还有他自己——
  与往常一样端庄而立、不动如山的身影,连挺直的脊梁都未曾有丝毫的曲折;可这正直的姿态之下,眼底已经爬满了红丝,遍布的都是狰狞的、呼之欲出的欲丨望。俨然一个斯文败类。
  这点“正直”终于压不住心底欲要喷涌而出的熔浆,沈流静像壮士断腕一样低下了头,她恰到好处的闭着眼睛,额头微微往上一蹭,就与他粘合在一处。
  然后再也难以分开。越是要禁止,一旦破戒,就是癫狂的,令人难以承受。
  霍晅被他揉在怀里,眼前都是凌乱的星子,满天的流火拖着长长的尾巴坠落在平原上,然后爆开了炽烈的火焰,叫人难以留存一丝理智。她忽觉心口一痛,逃避似的往后一仰,两个人都摔进了溪水里。
  沈流静把人捞出来,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他还站在水中,只是一手抚上她潮湿的头发、纤细的手臂、不堪一折的蛮腰,他手碰到哪里,哪里就干了一片,到最后霍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仍然像淋过一场大雨的狼狈。
  许久,霍晅才能从熔岩之中脱身,轻轻倚靠在他潮湿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熟了。
  沈流静的目光越来越深,贪婪而又专注的看着她,察觉到水边来人,他没有理会,只是侧身挡了一挡。
  游鱼搅碎了满山涧的月光,越是清净的夜,月光越是嚣张。
  孟子靖在洞府外,拎着斗酒仙的空壶,一路追杀过来,就见沈流静浑身湿透,小心呵护着怀中的人,眼神凝实而贪婪,许久不曾一动。
  孟子靖静悄悄放下酒壶,原路回去了。
  清晨,阳光洒落进屋,碰到一道虚无的禁制,就被挡在了外面,不能惊扰屋内那人的好眠。
  木窗外绿盖如荫,榕树枝叶扶疏,山林静谧,鸟鸣声也掩藏不住游鱼欢快的戏水声。
  霍晅醒来后,支在木架子上茫然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松子木筑的小屋,这不是她安排给沈流静的住所?
  怎么一觉醒来,她倒是“鸠占鹊巢”,沈流静反倒不知去向?
  霍晅神识一扫,四下无人,也渐渐回了些神。昨夜似是醉酒,好像拉着沈流静一起掉进了水里?
  霍晅不免腹诽,她是喝醉了,沈流静堂堂的入圣大修,竟然还会落水。又等了片刻,也不见沈流静回来,霍晅单手支颐,暗暗想:他不会一夜之间,就突然不瞎了吧?
  竹帘后人影一动,沈流静已进来了,白色长袍上压着飞鸟鱼虫的暗纹,周身淡淡的芙蓉香,十分姿色,十一分的可人。
  霍晅眼前一亮:“你回来啦!”
  沈流静仍然是那副端方正直的模样,只是唇角微翘,拿出一卷画轴,递到她面前。
  霍晅疑惑的打开,只见画像上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小仙子,周身上下的淡蓝粉白,剑鞘上还挂着亮闪闪的琉璃珠,一直垂在脚踝。眉峰微挑,端的是风流又轻佻。
  “这谁啊?小模样挺拽,这品味,这风格……”霍晅顿住,细细又看了一眼,越发觉得眼熟。
  这,这是她自己!
  或者说,几百年前的小霍晅。
  霍晅不可置信,看了又看。
  画中这小仙子,得意非凡,两只眼中,一只是“老子天下第一”,另一只“打遍天下无敌手”。既邪魅又狂狷。
  霍晅扶额微叹:究竟是谁,要画的这样神似?
  什么仇什么怨?
  她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沈流静颇觉可乐,又暗暗的品味了片刻,才道:“是我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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