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金丝缠击中菱歌的左手腕,她一吃疼,手中长剑应声而落。只是剑柄在划过掌心时,她突然往外一抽,竟是从长剑里抽出一把薄如纸片的第三把剑,飞速刺向李八卦。
精彩!
场外的人都惊呼一声,完全没想到绝世双剑“寒影”竟然是三把剑!
李八卦也没料到,眼见避无可避的剑气袭来,她下意识张嘴,一簇红得耀眼的三昧真火猛地喷向剑气。
饶是“寒影”是难得的名剑,可和三昧真火比起来,终是一把铁器罢了,那凌厉的剑气“唰”地被劈成两半,再无半点威胁。
不过眨眼间,场上形式逆转,三昧真火呼啸着击向菱歌。
“就算你会喷火,我也不怕!”菱歌却不躲不闪,咬紧贝齿,手执双剑正面迎上那团红似烈日的火焰,一定,一定要打败李八卦,这样……
这样洵师兄会看她一眼吧?
滋啦滋啦。
下一刻,头发烧糊的焦味在空气里蔓延。
糟糕!老君说过,肉体凡胎若是被三昧真火击中,会烧成灰烬!
李八卦暗道一声不好,顾不上其他,当即深吸口气,屏气凝神一点一点把三昧真火吸回肚里。
“躲开!”
突地,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暴喝,李八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凌空而起,被用了全力的剑气裹着翻腾几圈,摔下台去。
“哇!”重重摔在地上,李八卦喉咙涌上一股铁锈味的腥甜,“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在地面。
一时间,场上安静极了,众人面面相觑。台上的菱歌也愣住,不可置信看着被她打落台下的李八卦,为什么……把火收回去了……
李八卦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捂着胸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无措茫然四顾,她输了吗?
好像输了呀……
她咳了咳,又有不少血丝从嘴角滑落。
“吞下。”恍惚间,一粒香香的东西塞到了她嘴里,那蚀骨的疼痛瞬间缓和不少。李八卦缓缓抬眸,在迎上池砚的视线时,她咧嘴笑了笑,“对不起呀二师兄,我输啦。”
池砚静静瞧着她,突地很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做得很好。”
“最后一组斗法,菱歌胜。”
不多会儿,玄虚宣布最后的结果,明舟红着眼,把所有私房钱全丢到元清身上,哑声道:“给你,全给你!”
元清咬着唇,眼圈也红红的,突然很是生气地把银子丢到地面,重重踩了几脚:“爱谁谁要,我不要!”
“师叔。”
倏地,清清脆脆的声响响起,菱歌捡起掉落的剑从比武台飞下来,目不斜视地从李八卦旁边走过,走到监考台前,手起剑落,一簇烧焦的头发掉落在掌心。
“输的是我。”她举起头发,认真道,“按照斗法规则,点到为止,谁先伤谁败。小师先伤了我的头发,是她赢了。”
一言毕,满场哗然,待反应过来,元清赶紧捡起地面的银子,又把自己那一两添进去,塞回明舟怀里,一边笑一边哭:“呐,我赌输了!明小子,给你银子!”
明舟呆愣着,眨了眨眼,还是不可置信道:“小师妹真的赢了?”
“没错,赢了。”曲云流笑着点头,安慰地抱了抱明舟,“傻小子。”
玄虚总算回神,飞身下台,接过头发检查一番,无误后,他和蔼地拍了拍菱歌的肩,再次宣布:“最后一组斗法,李八卦胜!”
她赢了?
那她能下山了吗?!
李八卦慢半拍地揉着耳朵,紧紧拉着池砚的道袍,又大又圆的眼睛是璀璨的光芒:“二师兄,我是不是听错啦?”
“没有听错。”菱歌走过来,看着她挂着血迹的嘴角,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但她很快掩住,挺直背脊,“但是你别得意,下一次,不用你让,我一定会堂堂正正打败你。”
说完,她手紧紧捏成一团,逐渐被虚汗染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快步跑出比赛场。
“哇,真的赢啦!”惊喜来得猝不及防,李八卦一溜烟从地面爬起来,池砚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猛地扑到他怀里,高兴道,“二师兄,你听到没有?我赢啦,我要快点回去告诉大师兄!”
怀里的小人脏兮兮的,满身都是灰尘和血迹,却又热得像个小火炉,暖暖的。池砚手僵了僵,犹豫又犹豫,还是抱着她起身,不疾不徐往竹海走:“嗯。”
“咦。”刚走没几步,李八卦余光无意扫过他的手,在瞥到到包得严严实实的白纱布时,惊奇道,“二师兄,你手上是什么?”
池砚脚步一滞,久久沉默不语。
片刻:“包着,好看。”
第42章
好看吗?
李八卦歪着头,看着池砚那缠得严严实实的手,满脑袋的疑惑,不好看呀,厚厚的,像是熊掌一般。
他原来的手才好看呢。
而且那么暑热的天,他不热吗?
她忍不住抬眸,在看到池砚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块脸时,又悄悄吐了吐舌头,果然冰块是不怕热的。
突然,她目光停住了。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瞧着池砚的脖颈。
很白,很细,倒是挺好看。
就是那红红的小点是什么?
虽然掩在一丝不苟的衣襟里,但因为她是窝在池砚的怀里,偶尔,还是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红点。
小小的,密密麻麻一片,往里蔓延着。
莫不是被小虫子咬了?
难道是去偷蚕豆……不,摘蚕豆的时候被咬的吗?
“二师兄,你的……”她呐呐出声,胖乎乎的手正准备揭开那片雪白的衣襟,瞧个清楚明白,池砚就把她放到地面。
淡淡道:“到了。”
不远处,大片大片的竹林随风摇曳,许是毒辣的日头过去,绿油油一片,看起来甚是凉爽。
“啊?”李八卦慢吞吞地放下手,显然还没从那片红点回神。“哦。”
到底是什么呢?那些红点……
见她视线黏在他的脖颈,池砚不露痕迹地拉了拉衣襟,转身离去:“两日后便要启程,早些回去收拾行李吧。”
“嗯嗯!”李八卦总算回神,手搭在嘴边,对着池砚的背影大声道,“二师兄,两日后见呀!”
池砚没有停,只唇边漾起一抹淡到转瞬即逝的笑容,如小石块落在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两日后见。
还未走进院子,李八卦就嗅到一阵沁人心碑的香甜,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就见一向干净整洁的房内乱作一团。
地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孟洵正分门别类地整理着她的行李,衣裳是一个箱子,袜子,手绢是一个箱子,春夏秋冬的绣鞋是一个箱子,她常玩的小玩意又是一个箱子。
一副,早知她会赢了斗法的架势。
李八卦停在门边,奇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会赢呀?”
孟洵没有抬头,有条不絮地叠着厚厚的棉袄子,这一下山,不知李八卦多久才回来,要一样不落给她备齐全,闻言笑道:“那你赢了吗?”
“赢了呀。”李八卦语气里有小小的得意,“我很厉害的!”
听出她的小得意,孟洵笑得更宠溺:“所以你那么厉害,我当然知道你会赢。”
“唔。”李八卦还想说什么,突然余光瞥到茶几上摆着的水晶瓶。里面装满了红粉的,金黄的,牛奶白的东西,香气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大师兄,这些是什么呀?”她忙不迭跑进屋,踮脚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晶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香香的。”
孟洵还在低头仔细收拾行李:“你上次不是说馒头没有味道吗?山下不比乐游山,常要吃干粮,我摘了些花瓣果子熬成花果酱,等路上饿时抹在馒头上,就香甜了。”
“哦哦。”李八卦扭开金黄水晶瓶的木盖,果然一阵杏子的香甜袭来,看来是杏子酱。
她眼珠咕噜一转,悄悄把杏子酱装到腰包里,回头:“大师兄,你也整理你的呀,两日后就启程啦。”
孟洵动作一滞,脸上闪过淡淡的情绪,片刻,微笑着抬眸:“师兄不去,不用收拾,你……”
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一阵带着竹香的微风闪过,他就到了李八卦面前,蹲下仔细检查一番,见她并未受重伤,这才放开她。
只是眸底,却毫无温度,冰冷一片:“谁?”
“啊!”李八卦的手还在腰包里,怕被发现少了一瓶杏子酱,她赶紧心虚抽出来,垂头盯着脚尖小声道,“什么谁呀?”
孟洵以为吓着她,脸色一柔,轻轻把她搂到怀里,放缓声音道:“没事,师兄只是问问谁伤了你?”
原来是问这个!
李八卦松了口气,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胸口:“我没有受伤啊,只是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啦。”
“从台上摔下来?”孟洵一怔,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样,我如何放心你独自下山?”
“不放心,那就陪我一起下山呀。”李八卦扬起小脸,期待地瞧着他。“好不好?我们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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