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让他这样走了？不是说要留着他找线索的吗？”
李笑插话：“他可没那么容易死，只要你在，我可不愁他不回来。”
樊衍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没说什么，乖乖让欧文处理伤口。
李笑对着樊衍清理好的伤口观察了一阵，问了具体受伤的情况，然后站到啧了一声说：“樊衍，你没有发现自己的伤好得很快？”
樊衍一愣：“这两天我都是睡过去的，没怎么注意，况且之前也没受过这么重的外伤，没经验嘛。”
李笑闻言看向彼岸，彼岸对她点点头：“我知道。”
樊衍不解：“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了？”
李笑说：“先处理完再说吧。”
等处理完伤口，樊衍早就把伤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刻都等不了地去捣腾吃的。现在别墅断电断水，食材根本没条件保留，他清点了一下，把完全不能吃的东西都扔了，留下了十几只已经散发着淡淡异味的肉鸡，三根火腿和一堆真空包装的澳洲和牛。
樊衍把火腿和牛肉收起来，用盐挨个擦拭整鸡。
林无弃拿过樊衍手里的鸡问：“樊樊，要怎么做你说，我们动手吧，你这伤来回折腾，到时候感染了就麻烦了。”
樊衍不在意道：“还是吃饱比较重要。”
林无弃问：“那这些鸡你打算怎么弄啊？”
樊衍打了个响指说：“叫花鸡，听说过吗？”
等樊衍把所有鸡都用盐擦了一遍，欧文扛着一大袋泥土回来，肖霄也从仓库里找来油纸。
樊衍看了看泥土满意地说：“欧文，你找点水来把泥土和一和，不要太稀，能捏成型就好。”
林无弃啧啧道：“行啊你们，泥巴也就算了，这种时候，你连油纸都能找出来！”
樊衍往鸡肚子里塞姜片和苏叶，感慨地说：“这要感谢杜康，他可能嫌时间太多，就自己改装车，这是他批回来垫车底用的，当时管家问我的时候我也没在意，就让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收进地下仓库了。”
肖霄感叹：“还好杜康早走了一步，不然看到现在人们变成这样，还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樊衍边忙活边说：“人家那活了一千多年，什么大灾大难没见过。”
他塞好所有的配料，把鸡挂起来晾晒入味，然后出门去掰树枝来生火，彼岸见了忙过来说：“你想我把线拆了全部重新缝吗？”
然后自己拔出腰上的匕首开始割细树枝。
肖霄、林无弃和欧文都上去帮忙，樊衍只能站在一旁感叹：“一场地震，还真是把人类几百年的工业发展都震垮了啊，什么燃气什么电磁炉，到这时候都不好使了。”
等所有工作准备就绪，樊衍用油纸把鸡整个包起来，又在外边裹了一层泥土，就这样丢进火木堆里，等火小了，有把一个一个的大泥土疙瘩埋进烧黑的树枝里。
樊衍拍拍手，动了动后背说：“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我们……”
他话说一半，李笑忽然冲出来说：“你们，进来一下。”
几人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跟着李笑进了屋，上了二楼，樊衍忽然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看上去十分眼熟。
彼岸忽然开口：“刘顶司？”
对了，这是组织顶层三巨头的刘道，李笑的老师，专门负责组织科研技术的，之前谭彦进组织试探前他见过这人的照片。
刘道看着楼梯上的几人，叹了口气，说：“你们跟我进来。”
刘道往走廊里边走去，樊衍这才看到刘道身上出现一些斑驳的痕迹，还带着不寻常的波动，就像是……电视里的画面信号不好，造成的效果一样。
刘道带着大家走进李笑的临时实验室，这里被地震震得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仪器横七竖八散落着，比李笑在总部的实验室还不能看。
刘道就这么穿过这一堆东西，一点都不受阻拦，彼岸看到眼前这一幕，震惊道：“顶司，你现在……”
刘道安慰地笑笑说：“你们别担心，我这条老命还在，只不过我现在无法离开总部，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空间投射人像。”
林无弃问道：“刘顶司，现在总部怎么样了？”
刘道面色凝重地说：“一层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地壳运动，海上发生了巨大的海啸，总部的小岛已经被淹没一半，十三楼以下都泡在海水里，索性有能量护罩在，没出现什么人员伤亡。不过我想不久之后，我们就会露出水面。”
听他说完，众人并没有如释重负，地壳运动轻描淡写的四个字，给人类带来如何的灾难，只看北京城就能知道。
刘道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们，今天我是来请罪的。”
众人均是一凛，明白了刘道的意思——组织的另一个内鬼，果然就是刘道。
彼岸握拳，少有的情绪失控：“顶司，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和丹尼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樊衍上前扶住彼岸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刘道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孩子们！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那个人找到我的时候，说七层时空削弱了原生的地球能量，他要打破时空界限，合七为一，让这个错误停止。之前我问过他，如何违背宇宙规律打破时空界限，他说自有办法，可我没想到这……这就是他的办法！”
樊衍出声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刘道深深地看了樊衍一眼：“那个人，是创生者！或者说……他的原生地球的意识。”
“创生者……”樊衍无法理解这三个代表着什么，但依旧震惊不已。
创生……樊衍想到了彼岸之前和他说的三大未解之谜，其中一个，就是第一个细胞从何而来。
李笑喃喃道：“难道是？”
刘道点点头，“刺啦”一声，他的身上又出现了信号干扰一般的斑驳。刘道像是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说：“是他创造了这世界上的第一个细胞，奠定了生命的发展的基础，但是随着物种的发展，生命的磅礴，新时空层的诞生有了条件，这世界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所以他……”
彼岸接话：“所以他想要打破时空屏障，重新掌控这个世界？”
“他不会直接去干预世界，只是希望这一切在可控范围内，因为他受到时空层的限制，无法离开源时空，对于其他时空的肆意发展束手无策。我猜，他是怕其他时空过于自主发展，产生出属于自己的意识。”
林无弃问：“顶司，那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刘道沉吟了两秒：“大陆板块大幅变动，根据我们的观测，所有大陆都上升了，大洋洲上升最多，足有上千米，陆地面积达到了三千七百万平方千米，扩大了四倍还多。据我分析，他这么做，是要平衡整个地球的布局，颠覆之前北重南轻的局面。而欧亚大陆……”
刘道顿了一下，继续说：“所有地区都受到了地震的影响，亚洲北部、南部和整个欧盟在内的三分之一大陆板块受灾严重，现在世界上，到处都是和北京一样的情况。人类文明……被摧毁了大半。”
所有人都被这组数据震惊了，只要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能通过这些数据感受到这是一场多么严重的灾难，也都无法想象现在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刘道同大家一起沉默了很久，然后痛苦地说：“他跟我说打破时空界限整合地球资源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需要付出这么大的带价，否则我的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李笑痛声道：“老师，你糊涂啊！”
“是啊，我糊涂啊！当初是我告诉你，任何事情都要付出带价，任何东西都不能只看表面，而现在，我却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帮助他去摧毁这个世界！”
樊衍从不敢想象，在他的有生之年，这世界居然还会出现颠覆一般的变化。那一场梦，樊衍原本以为颠覆的只是自己的命运，但没想到，从那一刻开始，就预示着这世界的灾难。
所有人都沉默着，消化这让人难以相信的一切。
李笑好一会儿才说：“也不一定是摧毁，大陆面积扩大，之后人类的生存空间会更多，发展速度也会更快，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彼岸这时候开了口，问出了自己最关系的事情：“顶司，如你所说那个人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还要一直缠着樊衍呢？还有那种子是怎么回事？”
刘道紧紧地盯着樊衍说：“樊衍就是种子，是这一代的种子。”
“这种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彼岸，笑笑，你们还记得第一个细胞的疑问吗？”
李笑咬住了自己的手：“我刚才也想到了，您是说……”
刘道点点头：“对，那个人之所以是创生者，就是因为他创造了这世界上的第一个细胞，也就是地球的种子。这个种子以细胞形态不断分裂，产生了万千物种，每一次种子的宿主死亡，种子都会跟着意识寻找下一个主人，一代接一代，这一代，种子的宿主是樊衍。”
樊衍指了指自己：“我？”
“是的孩子，你就是这世界的起源。不，应该是生命起源的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