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王八大了跑不了,放到水里还不是照样游。”樊衍边说边翻开资料,自己先笑了起来:“哟,今天还真吃王八啊!管够吗?”
樊衍和谭彦一到现场,就被那阵仗给吓到了。
一处度假区的正门外,一个法坛一样的大桌子摆开来,桌上铺着红绸,摆着一整只乳猪和数不清的糕点供果,两边和桌上摆满了香火,一旁的摄影机也用一块巨大的红布遮住。
祭台周围乌泱泱站了一圈人,细细看去,有工作人员,有诸多媒体记者,血栓姐站在最前方,十分扎眼。
樊衍有点反应不过来:“老谭,这是大剧组的祭天开机的规格吧?我们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节目组,需要这么搞吗?”
“你现在可是董事长,血栓姐这是赔礼道歉呢。”
樊衍叫道:“也不用这样吧!他们是祭天还是祭我啊!”
车才停稳,血栓姐就带着人迎上来:“樊董,谭哥,你们到了!”
被称为哥的谭彦尴尬地笑笑,那眼睛去斜樊衍,像是在问:看你惹的好事,你说这活儿怎么干吧!
樊衍把手指搭在嘴上,“嘘”了一声:“冯姐,你还是叫我小樊,公司除了董事会没人知道这事,不要搞得节目没法录。”
血栓姐小声点:“明白明白!还是您明事理。”
樊衍看着血栓姐这副谄媚样儿,实在有点不适应,不过想想她之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说实话,心里还挺爽的!
血栓姐说:“樊……樊先生,我们请大师算过了,还有半小时就是吉时,到时候祭拜开机。工作人员会先带你们去休息。”
樊衍失笑,昨天他还被人称为大师,今天就需要听大师的话了。
他也没说什么,任由节目组折腾。
半小时后,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那位被请来的大师神神叨叨说:“诸位,祭拜赶快开始吧。天降甘露,遇水则发,这可是好兆头啊!”
樊衍索性扮演一个听话的节目组成员,全程面对记者镜头面带微笑,让默念就闭眼,让上香就拜上三拜,让揭红布就用上十成十的力,差点把摄影机整个带倒。
等一切繁琐的仪式结束,记者被清场。樊衍站在食馆门口,节目正式开拍,摄影师的镜头跟着他进入店内,这一看不要紧,樊衍却发现室内别有洞天。
小桥流水,船坞荡漾,红灯笼串串垂落,迎着微风在水面上摇摆,仿佛秦淮的夜。
看来以血栓姐为首的节目组为了给他赔罪,真是花了心思。
樊衍赞叹了一番,按照节目组的意思找了一只小船坐进去,连点菜都是亲自来。
樊衍指着菜单点了一堆,红甲鱼汤白甲鱼汤,海皇煲虾球,什么看着贵点什么,又应节目组要求点了些特色小吃。
服务员板着一张僵尸脸记完菜刚要离开,樊衍说:“一样来十份。”
惊得服务员差点意外落水。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店里来人很多,所以菜上得很慢。樊衍也就慢慢吃,边吃边介绍点评,该夸奖夸奖,该吐槽吐槽,倒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真实。
大胃王品美食,这一吃就是四个小时。
樊衍快结束的时候,看到欧文跟在林无弃身后出现在现场,他对着林无弃做了个鬼脸,吃的愈发迅速。
樊衍吃完,还想探访后厨,血栓姐连忙制止,尴尬地笑道:“樊先生,这后厨已经被你吃空了,现在厨师都准备下班了。”
樊衍打了个响指:“那好吧,录这么多也差不多,剪出20多分钟应该足够了。那我也下班了啊。”
血栓姐点头称是,然后说:“樊先生,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您是回公司还是回家呢?”
樊衍摆手:“不用了冯姐,老谭开车了,而且我朋友这边也过来找我了,一会儿我还有点事。”
血栓姐笑:“好的,那您忙啊!”
雨下得更大了,他们撑伞出了食馆,林无弃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樊樊,看得我太爽了!这血栓姐现在就像是被拔了毛的鸡,连打鸣都不敢了。”
樊衍没说自己心里也是暗爽,而是正色道:“你也够了啊,人家毕竟是女生,不要太过分。”
“这不是解气嘛!她之前使唤人骂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个女的!”
“但人家还是很专业的。”说着,樊衍问:“你们怎么就回来了?厂房那边怎么样?”
林无弃笑不出来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连能量残留都找不到,就像你昨天看到的是幻觉一样。”
樊衍摇头:“不可能,杨涛和付佳雯都是真实的,我分明看到快一百个亡灵……”
林无弃抬手让樊衍打住:“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按照你说的,还有些完全失去神志的亡灵在他手里。这件事我已经报到组织立案了,而且彼岸领了这个任务,直接没回总部,下午从福建过来。”
听到彼岸要来的消息,樊衍发现自己心里有点小雀跃。
自从和杜康一番闲聊之后,他说的话总是徘徊在自己脑中。这段时间和彼岸接触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堆麻烦依旧在连续不断地发生,但樊衍觉得,和蛊师案比起来,总是缺点什么。
现在他知道答案了——是彼岸。
“我很希望彼岸在身边吗?”樊衍在心里问自己,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度假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女主即将强势回归,我再不让彼岸小姐姐回来,估计大家快忘了·········
我们这个坑里,是有女主的!!!!!
今天自己抽时间做了一个粗糙的封面,效果有些差强人意,但还是先将就着用吧,大家不要嫌弃啊~~
☆、自爆
彼岸到达北京的时间比约定的晚了两天,和她一起到的,还有半只手残疾的李疯子本人,以及肖霄。
李笑显然不太相信队友,她带着一整车设备要再去一趟城郊的废弃厂房。
樊衍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仪器设备,不平道:“你们这不是有车吗!干嘛每次都征用我的车,还没有燃油补贴!”
肖霄没个正形地挂在樊衍身上:“樊董事长,你现在家财万贯,需要在乎这点小钱吗?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樊衍嫌弃地拔开肖霄:“起开起开!我一穷二白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体谅我啊!”
林无弃上去翻了翻这堆金银铜铁,说:“你们晚到就是回总部取这些东西?”
彼岸冷淡地:“还有你的智障下属。”
肖霄不服气地努努嘴,没提起勇气来反驳女神。
樊衍问彼岸:“你们去福建有什么收获吗?”
彼岸摇摇头:“出海找了一圈,但什么都没有。”
李笑一向自认是分秒必争的严肃科学工作者,催促几人:“还去不去了?这是要茶话会拉家常啊!”
不再多言,两辆车马上出发,欧文开车在前方带路,樊衍主动去开了彼岸她们的越野,美名其曰女士应该被照顾。
被照顾的李笑女士从鼻孔里出气:“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绅士!”
这两天暴雨骤降,北京的雨季悄然来临。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京津高速下口进入城郊工业园区,有一段路满是泥泞,十分不好走。
到了地方,李笑去捣鼓她的东西,彼岸和樊衍一起下车,查看四周。
白天看来,这地方除了稍微旧点,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彼岸被雨水打湿了裙摆,她摇摇头,没有发现异常。
此时,只见李笑抱着一个巨大的扁圆金属过来,那金属几乎有三分之一个人大小,但看李笑的动作,重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
她把那坨表面光滑毫无雕琢的金属放到地上,然后伸出右手为难道:“彼岸,来帮我启动一下V3。”
樊衍好奇:“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林无弃说:“这V3可是疯子最新的作品,它对外相当于屏蔽器,可以屏蔽所有的卫星探测和摄像头,对内呢,就是一个能量扫描仪,重点是只要在V3控制范围内,所有人都可以肉眼看到生命波动。”
樊衍吐槽:“没劲,你们这组织里怎么都是扫描能量的东西。”
林无弃神秘地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扁圆的V3在控制下上下分离,露出一个十公分左右间距的开口,六对螺旋翼从开口处探出来,随后开始旋转,带着那个看上去有些笨重的躯体升空。
离地60米处,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以V3为中心散开,把众人包裹在其中,直至此刻,樊衍才知道什么叫做肉眼看到生命波动。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空气中的水分子活动轨迹明晰起来,流到V3的屏障边缘又被拦住,反弹回来。
无需肉眼,厂房周围所有的植物都能被感觉到——它们在暴雨中舒展,散发出欢愉的情绪。
往地下一直延伸,樊衍看到了扭着身躯前进的蚯蚓,一窝刚出生的还未睁眼的小鼠仔,躲在地表下瑟瑟发抖的蚂蚁,和周围的伙伴。
樊衍惊讶地睁大双眼,身边的林无弃仍然有血有肉,但樊衍却仿佛看得到他的每一个红细胞在身体里奔腾,用心去听,那些红细胞发出洪流一般的巨响,他再转身看别处,那声音又消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