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比利时的法律,欧文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是他的命比他老爸的硬,在阿富汗的一次冲突中活了下来,亲眼看着他父亲的身体被炸得支离破碎。
欧文曾经从不相信命运,他的命运是自己抬着铁锅躲过来的,是他自己扛起枪打出来的,但是后来他遇到了李笑。
这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命运这种东西,谁都摆脱不了。
如果你偶然间有了掌控自己命运的错觉,不是自己足够强大,就是命运之神正在打盹。
李笑,就是欧文的命运。
欧文觉得自己从小挨打骂做苦力,长大了吃人肉做保镖,都是为了活下来,然后遇见李笑。
李笑这个人说来很奇怪,她拥有惊人的双商,能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得透彻,但是却不愿意花时间去生活。
用李笑的话说,那是在浪费生命。
仿佛在她的眼中,只有稀奇古怪的研究才是活的,会呼吸的人站在她身边,跟石雕差不多。
他第一次对李笑感兴趣,是通过李笑手中那个造型怪异的V3,看到了生命的流动。
欧文一直坚信,他就是贱命一条,在这世上,如果没有点刺激的,不寻常的事情做兴奋剂,也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但是李笑让他看到,生命原来这么神奇。
再后来,雏龙、空间裂缝、吴智子……所有东西都让人热血沸腾,李笑的世界离他的认知越来越远,远到他跃跃欲试。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比他活得精彩,活得不可思议。
欧文感叹,这个女人的手怎么能这么神奇,可以变出他这辈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的东西。
从四层逃回来那天,他看到李笑救活奄奄一息的彼岸之后,站在客厅双手颤抖的样子。
上一刻,还在彼岸身上面无表情地开孔,看上去冰冷异常的人,此刻竟然颤抖着流出了眼泪。
原来这个女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
那一刻,欧文动了恻隐之心。
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在爆|炸时也受了伤,脖子上,手上全是血,玻璃渣甚至还扎在她的手臂上,而她置若罔闻,一刻不停地在救人。
那一刻他有点嫉妒,嫉妒彼岸能被她当做亲人对待,嫉妒樊衍身上奇异的种子能赢得她的关注。
一直默然无声的旁观者欧文,第一次想要参与进某种生活。
这种生活,属于李笑。
樊衍试验完虚拟训练场那天,欧文本来是下一个试验者,李笑找到他,说要记录不同身体强度反馈的数据时,他一口就答应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契机,正式进入李笑生活的契机。
他默默决定,要做点什么。
但是上一刻他才一脚踏进链接舱,下一刻大地便开始颤抖。
命运之神仿佛察觉了他的决定,并且无情地出手阻止。
欧文毫不犹豫地拉住李笑的手,把她拉进了狭小的链接舱,关闭舱门。
李笑淡然地说:“这是地震,但整栋别墅都有能量稳固,我们不会有事。”
欧文想了想,说道:“既然不着急,那我有点事情想做。”
李笑还是淡然地看着他。
空间有限,两人的身体紧挨着,李笑说话的时候,鼻息喷吐在欧文的脖颈上。
此刻他觉得,命运不是在阻止他,而是在帮助他。
于是,欧文毫不犹豫地捉住了李笑的唇,重重地吻下去,而李笑居然没有拒绝,反而双唇微开,给了欧文可趁之机。
大地还在颤抖,链接舱不停晃动,欧文一手握住李笑的腰肢,一手覆在她的后脑上,使劲儿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十分钟过去,欧文终于放开了李笑。
两个人都急促地呼吸着,不遗余力地消耗着密闭空间内稀少的氧气,如果不是空间过于局促,这个吻会更加激烈。
李笑没喘两口,使劲儿把夹在自己和欧文中间的手抽出来,调出个人终端,查看她自己的身体数据记录。
欧文开口:“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笑还在喘息,但是语气中却透露着冷静:“亲吻过后人体激素会出现变化,这个数值因人而异,我需要记录我自己的数值,用作人类感情研究的参考数据。”
欧文笑了:“这个也要记录?”
李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欧文:“当然需要,我的身体机能和智商发育都异于常人,所以我会作为特例比照对象。”
欧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犹豫了两秒,问道:“这就是你刚才接受我的原因?”
李笑终于停下来:“不全是,严格来说是百分之五十。”
“那另外百分之五十呢?”
李笑一板一眼地说道:“上次半夜从樊衍家来别墅的路上,就是只有我俩,你开车那次,途中我的多巴胺分泌数值出现异常,首先,这说明那一刻我对爱情这种人类感情有了激素感应,其次,人的脑波和激素之间是有感交的,我的多巴胺数值上升,说明受到了你的影响,那时候,你对我有欲望。”
“所以?你的结论是?”
“那一刻,我们都对彼此有欲望,这是产生爱情的先兆,虽然我们当时没有做什么,错过了时机,但这起码表明我不讨厌你,不会反感和你接触,所以如果我要获得自己的数据,接吻对象是你的话,可以接受。”
欧文循循善诱:“我想你也没有自己恋爱的各项数据,要不要试试继续用我这个试验对象,来补全你在人类感情研究上的数据空缺?”
李笑想了想,实事求是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欧文补充道:“那你必须全身心投入,否则数据是会失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第一个番外,不好意思啊让小可爱们等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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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我无情无义,还经常无理取闹,而更多的人觉得,我是个疯子。
我叫李笑,是时空组织的三巨头之一,顶替我的老师刘道负责组织所有科研工作,同时,我也是欧文的法定妻子。
是的,北京重建之后,我提取了欧文的基因进行化验,结果认定那是优质基因。
所以我们结婚了。
我用的是一层的身份,结婚证是民政局盖过章的。
我当时把这个消息告诉彼岸,她问我:“欧文什么时候跟你求的婚?”
彼岸现在变得让我有些头疼,她会关心那些琐碎的俗事,会不定期把樊愿丢到我这里,自己跟樊衍去过二人世界。
她以前从不这样的。
我有些鄙视她:“你觉得我需要这样的东西吗?”
但其实我很开心,因为彼岸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尽管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我所有关于亲情这种感情的数据,都是通过和她,还有老师的相处采集的。
彼岸皱了皱眉头:“那你们怎么忽然想到结婚的?”
我回忆了一下:“欧文跟我说,没有结婚证的话孩子出生没法上户口,刚好我们决定要个孩子,想想也挺麻烦的,就顺便把婚给结了。”
彼岸呆滞了一秒,没再纠缠我结婚的事情,而是问:“你们要孩子?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如实回答:“就这星期,刚好我和欧文的繁育数值都达到了峰值,就做了人工培育。”
彼岸眉头皱得更深了:“人工培育?你不自己生?”
我犹豫了一下:“人体生产的方式欧文和我提过,但是那样太耽误我的研究了,所以我提出了人工培育,欧文没有什么意见。”
彼岸摇头:“你俩,真是疯子遇上疯子了!”
随她怎么说吧,孩子继承的是我和欧文的基因,按照三层的规矩,只有我和欧文需要对这个孩子负责。
彼岸又问:“可是你老是靠数据活着,养孩子这件事你自己能搞定吗?”
这个真的让我有些为难了:“说实话,我还在努力,之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繁育数值的高峰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们还都恰巧同时出现,这种机会不把握就太可惜了。”
彼岸用手指我额头:“大姐,养孩子这种事情,繁育数值只是一个参考好不好,最重要的是要给孩子爱和关心,但是我看你……”
说着,她不信任地盯着我上下看了一遍:“不是有点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彼岸这话没错,我给自己做过母亲角色的评估,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天才,概率是百分十九十八点三七,可是把孩子培养成一个身心健全的人,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一点五五。
我承认自己是个身心不健全的人。
“所以我最近温习了很多育儿知识啊……而且我是看着你带樊愿长大的,如果多做试验和训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越说声音越小,自己确实没什么把握。
是的,我从小就是靠数据活着的人。
我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超群,所以小时候组织的人把我带回去,做各种人体实验,不停被提取基因和插针管的痛苦记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