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善人是这杭州有名富庶之人,富有且仁厚,在这杭州倒也是有些美名。而真正让这魏平贾响彻杭州的,既不是那万贯家财,也不是那人慈善心。而是那魏平贾的幺女——魏朝月是也。
魏平贾一生子嗣丰厚,共育有四子三女,而对着幺女却最为疼爱。
这幺女出身于烟花三月,因着先天不足,诞辰初始便堪堪夭折,若不是遇见的老道士出手相助,大约也是活不长久。
那一天是三月初三,天气微冷。才出生的小婴儿柔柔弱弱,哭声细小,众人皆道此女命薄。
魏平贾虽心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一道士却突然到访,说是那极北之巅的修道隐士,云游至此,见魏府霞光普照,必有喜事。故登门拜访,看上一看,也算粘上一点喜气。
魏平贾听到此处,心中不舍更甚,无奈叹息。“喜事有是有,却也终究要变成那丧事。”
道士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紫气东来,为何却徒增悲伤。“既然如此,老朽便不打扰了。”
听了这话,魏平贾脸色更加黯淡,准备拱手送客,哪知这是魏夫人却慌张跑出,拽着那道士的衣袖,道:“大人,你定是那修炼的仙人,求求你救救小女。”
魏夫人声音悲痛,语言哀伤,在场之人无不悲叹。
魏平贾看着夫人如此,一时之间眼睛微红,却强撑着道:“贱内失礼。”
道士听此微微一叹,扶起魏氏。道:“也罢!便将那孩儿抱来与我看看。”
魏平贾夫妇一听面上皆是一喜,慌张将人请入屋内,不消一刻一瘦瘦小小的婴儿便被抱出。
道士看着怀中的婴儿,直道:“可惜!可惜!此女根骨齐佳是个修仙的好材料,奈何仙缘遭阻,实在可惜。”而后又道,“也罢,既然遇见了,也算缘分,今日便救上一救。”
道士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圆形玉佩,上面花纹繁复,极为精致。只见道士反手用力一压,便将那玉佩变成两半,细看之下竟是一日一月,巧夺天工。
将月亮型玉佩放于孩童怀中。“这玉佩本是极好的修炼之物,本欲寻来与我徒儿相用,今日也算你的福气,且借于你一用,待你百年之后再做讨要。”
自那一日之后,婴儿的身体日渐好转,故魏平贾为其取名魏朝月。
这杭州人士皆知魏家幺女,痴心仙法,整日醉心于修炼之术,倒是这正经的女红琴棋一样未学。奈何这魏平贾不闻不问,任其发展,造就了今日魏朝月的无法无边。
桃花深处,魏府两字端庄威严。两扇大门做工讲究,大气古朴。不一时,便见那其中一扇门发出吱呀之声,而后便露出一条细缝。
细缝之后便见一个人影迅速闪出,定晴一看却是一十五六岁的少女,杏眸红唇,娇俏可人。此女一身浅黄色绣花长裙,表情灵动,更显可爱。
也许是成功逃出了家门,女子无声偷笑,嘴中道:“老头子,还不是让我跑了。”
今日可是那收妖之日,怎可错过。说着少女便向那桃花深处跑去。
这女子不去别处,只为去哪泗水镇观摩高人收妖,要知道这段时日泗水镇河妖横行,短短半月,便残害了数百无辜百姓,百姓无法,只得到哪极北之巅请那隐士前来捉妖,而那捉妖之时便是今日。
带魏朝月到达泗水之泮时,人群早已退散,朝月心中暗喜,暗道来的正是时候。
只见泗水河边,十里长亭,一男子傲然长立,白衣黑发,简简单单,端是一股风华。
朝月的方向并无法看见男子的脸,只能远远看见一个背影,只见男子几个跨越间,便轻松来到的河水中央,竟是悬浮立于河水之上。
男子看着暗流涌动的喝水,嘴角轻佻,眼中闪过轻蔑。端是无风自动,沉声道:“无知小妖,拖到何时?”
男子说话的尾音轻轻上挑,声音温润。却又有一股寒气充斥其中,让人不住发抖。
“因果报应,终究要还,拖,便能过去?”话音未落,男子便运气长剑,直射水中。轰然一声,水花四溅,水柱凌天。
河水溅落男子,却未湿衣衫,仿若凭空消失。男子神态自若的看着眼前的河妖,笑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女妖听后对着男子低呸一声,道:“向阳君,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听着女妖的话,男子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浅浅的低笑起来,女妖见此,不由恼怒:“虚伪小人。”
男子听了也不介意,只道:“小河蚌,百姓与你无怨无仇,何必一口一个?”
女妖听了,心中大恼,也不再多说废话,变出河蚌便向男子攻去,眼看河蚌近身,男子也不着急,一手轻摇扇柄,一手抖开线绳,直直向女妖照去,只见一个闪神,线绳便结成一金色大网,将女妖严严实实照个通透。
然,金网还在不住收缩,女妖的惨叫也越发尖锐,而男子自始至终都嘴角微翘,面目含笑,极为慵懒。
一刻之后,男子收回金网,领着早已恢复普通大小的河蚌,微微瘪嘴,便向岸边行去。
男子上了岸,却并未急着离开,反倒是向朝月藏身之地行去,看着前方的草丛,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大胆女子,还不现身。”
朝月见男子发现,也不害怕,反倒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表情很是兴奋。“你便是那极北之巅的修道隐士?”
看着朝月发亮的双眼,心中好笑,暗道这玉佩倒是养人。“自然”
朝月瘪瘪嘴:“这烟花三月,已然微寒,你还扇扇子作甚?”
显然男子并未想到女子这样说道,表情不由一僵,而后继续摇扇,刚要开口,便听女子又道:“修仙之人好像不太惧冷。”
男子当即接到:“那是自然。”
朝月听后,眼睛越发明亮。“我想和公子学那修行之术。”
男子听后,微微挑眉,并未回答 ,而是细细观察起来。
那年杏花微雨,十里长亭。她问:“公子,可否?”
☆、第三十六章
朝月才听见响动之时,便立刻回到车队,将站立在人群之中的小孩护在身后,紧接着便继续逗弄怀中的幼虎。
看到这样的朝月,唐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也许是从加入车队开始,也许是从受伤苏醒开始。咋一看上去朝月似乎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可是这其中却又多了一丝淡漠,一点嘲讽,一些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唐豆有些害怕,他怕朝月变得和那些大人一样,不在护着、哄着、逗着他,甚至于会在关键的时候弃他于不顾。
越想糖豆越害怕,抓着朝月衣角的小手也在不住收紧。显然朝月感觉到了,低头望向男孩,只当是她对未知的惧怕,停下抚摸幼虎的手,拉起男孩的小手,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道:“不怕。”
现在朝月的笑容,已不在僵硬狰狞,嘴角的弧度很是自然。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考虑这种状况的时候吗?显然不是,又不是作死,谁又有心情在这闲唠家常?
马超眼角瞄着唐豆二人的互动,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大吼道:“还不快跑!”
他这一吼,倒是换来了众人的神识,纷纷弃车,向小楼方向奔去。然,眼前的情况显然已经来不及,众人几步的功夫,身后的狂奔已近在眼前。
也难怪奔走的声音会如此浩大,只见众人身后,大大小小的各种飞禽走兽足有上百,完全不亚于当初朝月苏醒时百兽争夺的场面。
只是,场面宏大便算了,而眼前的这些走兽飞禽显然已不算生物的范畴,狭长的瞳孔,腐烂的血肉,尖锐的牙齿,无一不揭示着他们丧尸的身份。
动物,也被感染了。这是众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面对凶残丧尸化的野兽,众人有些反应不及,只得僵硬的愣在原地。而这一次,率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咱们的朝月姑娘。
朝月嫌弃的看着这些丧尸化的动物,实在是太难看了。许是想到了怀中的幼虎可能和它们是一类,双手一松,便将老虎丢落于地。
抱起一旁尚处于震惊之中的唐豆,颇为悠闲的向小屋行去。当然了,这个悠闲虽然是有些漫不经心,但在众人却是不同的,他们看见便是朝月姑娘的一个残影,心中纷纷暗骂。这货实在太可耻了。
紧接着众人也都跟着朝月的步伐死命奔跑。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小楼较近,再加上车辆的阻拦,倒也算有惊无险。
小楼的内部和外部一样,很是古朴,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而此刻家具上面早已落满了灰。
小楼的门窗早已被封死,没有光线的来源,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心跳,喘息。
众人惊恐的看着房门,听着声音,小门岌岌可危,更本无法坚持许久,绝望,彻骨的绝望,染上人们的心头。而这其中尤以刘佳佳最甚,压抑的哭泣声渐渐的在空气中中传来,压迫着人们的心脏无法喘息。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沉寂,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