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的火凤凰就盯着张谨言在看,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得到熊熊燃烧的火光,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张谨言没有急着上前,她想知道,绕了这么一大圈,落凌到底想跟她表达什么?
这里的陵寝布置得跟卧室差不多,还有罗汉床,桌椅板凳,以及屏风挂画。
在那些挂画上,张谨言看到一条腾空而飞的金龙,以及站在金龙身上的红色凤凰。
其实那个凤凰看起来有点像传说中的鸾鸟,但是鸾鸟源自于凤凰,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于,那凤凰的爪子似乎都掐入龙身当中,而且那龙头隐藏在一团黑云当中,似幻似真,还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暗意!
“难不成前生的前生,还有前生吗?”
“落凌,你最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谨言呢喃道,她看着那雕梁画栋上交颈而卧的龙凤,仿佛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被龙神刻在魂魄之上的名字,落凌,当真之上幽灵一族的神女吗?
“凤翎钗?”
“没有凤凰的话,凤翎怎么来的?”张谨言忽然反问自己,她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凤翎二字。
凤翎也许不仅仅只是称呼,也许真的有凤翎呢?
那么她跟龙神,难道真的有宿世情缘?
张谨言眯着眼,忽然就走到棺椁之前。
只见她用力推开棺椁,红色玉棺椁被推开了,露出诡异的红光。
张谨言看着棺椁里躺着的人,忽然为之一怔。
短短的头发跟她一模一样,不是落凌的样子,甚至于还穿着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
唯独不一样的,便是那人的额头有一处发着红光,有着像凤翎一样的标志。
张谨言握着棺椁的手微微用力,呼吸微滞的气息透出一丝紧张和压迫,她微眯着眼,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吗?”
张谨言呢喃道,她伸长着手指,想要触摸那凤翎的标志。
那里闪着耀眼的红光,仿佛所有的一切诡异都是从那红光里透出来的。
张谨言的手是颤抖的,她的动作缓慢又迟疑,可最终她还是闭上眼摸了上去。
触手的感觉很烫,仿佛连那里面的人也是热的,张谨言感觉有一双手忽然抓住了她,她大惊之下睁眼。
“啊!”张谨言惊呼一声,只见棺椁里躺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黑色的焦尸。
那焦尸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双手正死死地抓着张谨言,嘴里还说着:“别怕,浴火重生先都是先烧死自己的。”
张谨言用力地甩着那两只手,可是怎么都甩不掉,鬼魅幻影她见得太多了。
可眼前的恐惧在于,她清晰地看到那焦尸眼睛几乎跟她一样,还有那样冷静又漠然的神情。
难不成落凌是自己烧死自己的?
张谨言胡思乱想着,只见那焦尸额头上的凤翎快速地从焦尸的手臂上传到张谨言的身体里。
一幕幕又快又急的片段如电流一般闪过,似乎能够有一点感觉,却寻不到一点踪迹。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就去做女帝好了!”
“至少这天下我能帮你看好的。”
“你说三十年啊,可我等了你整整六百年!”
“濪墨,对不起,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啊落凌,凤翎里根本不是龙神的恶魄?”
“为什么?”
张谨言痛呼道,无数力量的灌入和错乱的记忆让她感觉到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感情!
刻骨铭心!
正文 第215章龙凤传奇
张谨言痛到极致,再次睁眼的时候,棺椁里面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不是额间的疼痛让她几乎站都站不稳,她也许会怀疑,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幻觉。
然而,滚烫的温度一直都在她的额头燃烧着,她感受到一种火热的气息包裹着她。
张谨言用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嘶”手指被灼伤的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将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乍一看,手指上面都起泡了。
“凤凰的凤翎常人怎么受得住?”
“落凌,你真的就是想告诉我,这世间还真的有那么一出龙凤传奇吗?”
张谨言说着,自己都先苦笑起来!
可空荡荡的棺椁里,连回音都没有,她像是自娱自乐的人。
随着那具焦尸的消失,周围的一切也都消失了。
唯独天地玄脉,像一颗参天大树一样出现在张谨言的眼前。
她看着那些守陵人,像纸片人一样飘舞着,有点像树上挂果的果实。
当天地玄脉被吸纳了,这些果实也就会彻底腐烂了。
他们的灵力是从玄脉之中输出的,当玄脉的力量被抽走的时候,也等同于他们的力量被抽走。
鬼奴想要的长生之术,斩断一根灵脉就可以了。
以他的能力根本吸收不了玄脉的力量,弄不好被反噬的可能太大。
张谨言在考虑要不要吸纳玄脉的力量,可她刚刚才得到凤翎,现在如果再吸纳玄脉,有可能控制不了还会受到反噬。
张谨言看着那肆意疯长,以最快速度分离根须的玄脉,一时之间头疼起来。
凤翎的力量其实很浑厚,也很巨大,所以整个地心都受到了震动。
张谨行和鲁九明穿梭之中受到震落的时候,还以为张谨言已经吸纳了天地玄脉。
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张谨行都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仿佛那聚焦的瞳孔被针刺了一样,瞬间猩红起来。
墨天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他进入那一条使他充满无数怨气的道上,一直就没有停下过脚步。
越往里走,他的神情就越狰狞。
仿佛这天下所有人都负了他。
秋晴知道这样下去她的墨叔叔就要完了,可是她用尽了所有办法,她的墨叔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秋晴耗费了所有心力以后,反而能够体会墨天佑心里那种愤慨了。
当你尽心尽力去做一件事情,花尽了所有心思,用尽了所有力气,可最后还是没有做成。
心爱的女人转身走了,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化成了零,那些心血以看不见的方式付诸东流。
也许那种痛苦又酸涩的心境,根本没有人能够体会。
秋晴渐渐的,不出声了,只不过默默地跟在墨天佑的背后。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秋晴一直念着,她心里一直信服的佛语。
她从前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她惶惶不安无处倾述的时候,她就是念着佛语过来的。
她不知道怎么去帮她的墨叔叔,她甚至于不知道怎么帮才是对的,可是她心里却知道,一条原本不漆黑的路,已经随着她墨叔叔执拗的脚步而变得漆黑了。
“你别念了,他是不会有感觉的。”
“几千年都求而不得,他的内心早就疯魔了!”
“啊!”突然而来的声音让秋晴惊恐不安,当即撞在了后面的石壁之上。
只见前面的墨天佑的停了下来,错身的瞬间,露出了他前面的身影。
一个高大俊朗的中年男人,神色低沉,面色嘲讽,一双漆黑的眼目转动着,似乎像是暗夜出动的贼。
鬼奴看着一个随时会被他吓死的小姑娘,仿佛连那苍白的脸色和虚汗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扯着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所有的局,从一开始就不再落凌和龙神的身上。
那两个人天赋异禀,不管遇到再危险的事情都能够化险为夷。
可是墨天佑不一样,他不是天命之人。
当年他从地宫之中逃出去,被他所救,他也为他效命了千年。
说起来,恩怨两清,所以现在他想要利用墨天佑就顺理成章多了。
“你是谁?”
秋晴颤抖着问,她的目光是闪烁的,像是被吓坏的小孩子。
可她紧紧握着的拳头,却昭示着她的坚强和勇敢。
鬼奴没功夫跟一个小姑娘见识,更何况他觉得墨天佑确实太苦了,日后有一个小姑娘陪着也不错。
所以,他选择留下秋晴的命。
“他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帮他。”
“可我想要得到的,他必需得帮我!”
张谨言没有落凌的记忆,自然不会知道,玄脉如果被吸纳得不完整,龙神的恶魄就会趁机翻身。
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一番激战,不过结果如何,张谨言都没有精力来对付他的,更何况他上千年所造就出来的势力今非昔比。
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到时候五湖四海,还不是任由他去逍遥。
怎么可能会随着玄脉的消失而消失呢?
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当年帮助女帝铲除异己之后,他得到的命运是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