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对自己的木隐术有些信心,斗法的两人也只不过是筑基初期,理应察觉不到自己;而齐师兄虽然斗法不算惊艳,但敛气功夫却很有一套。两人借着隐身药剂的效用,躲在两射之地,心的观战。至于袁启和那三尾貂,早已被两人收回了来处。
这两人的斗法,陶紫实在不便加入。即便自己对从珊关系更亲近一些,但袁松蓝也是同门师姐。更何况,她们的斗法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里与之前通过的甬道不同,不但不黑,反而被天雪石照的恍若白昼。陶紫清楚的看到,那泉眼并不只有一汪,反而在另外三个方向,也有三汪,只不过与他们此前看到的颜色并不相同。
那三汪泉眼,一汪雪白冷凝如冰霜,一汪水绿荡漾若碧波,一汪赤红如火似朝阳,而他们经过的那一汪却清澈澄净同平常。只是,齐琛已经试过,看上去平常的那一汪也不平常,就不知道其他三汪泉眼又是什么特质了。
四汪泉眼中间,袁松蓝与从珊斗得难舍难分。
从珊虽然极擅长远攻,但近攻也不弱,将寒玉弓背在背上,她现在手中使得也是一把剑。袁松蓝幽夜剑并不离手,但她是四灵根修士,斗起来法来更加变幻无穷。
从珊不改此前的冰冷,但语气却有些缓和的道:“你我二人已各有两颗珠子,又是同门,不若各退一步、就此罢手吧。”这袁松蓝的手上功夫并不弱,比当日宗门比更是强上许多。
“呵,怎么?从师姐这是怕了不成?”袁松蓝的笑得张扬:“可惜,恐怕有些太迟了呢。”
从珊勃然变色,她喊停并不是怕了,她潜入这湖底已经过去多日,想来秘境很快就要关闭,可她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手中的珠子,而是想寻一株万年凛焰草。
师尊也是冰灵根修士,他的暗伤正需要这万年凛焰草。所以她的目标很明确,到了濉辛秘境,找到凛焰湖的方位,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挡下袁松蓝的又一招狠厉的攻击后,从珊取出一张冰魄琴来,指落琴上,激扬的乐曲流淌,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袁松蓝胸中顿时震荡,连识海也有些波动,嘴角更是隐隐要流出血来,只是她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竟又强忍着咽了下去。
她露出个狠厉的笑容,之前倒是瞧她了,没想到她竟然会音攻。呵呵,原来所有的风光霁月都是装出来的,合虚宗上下谁会想到,一把寒玉弓不离身的从仙子竟然会音攻!
只是不知,高师兄他知不知道了。
琴音愈加急迫,波澜壮阔、雄心壮志中,像是要把这四伏的危机看破,铮铮琴音不仅击打着袁松蓝,连远处的陶紫和齐琛也深受其扰。
陶紫暗自心惊,没想到从师姐竟然这般深藏不漏!
还有,他们此前提及的珠子,又是……
见袁松蓝渐渐不支,从珊琴音渐渐缓和,她继续道:“若是想比,回宗后我随时恭候,今日便不奉陪了,告辞!”
她没有趁机去抢袁松蓝的珠子,只将琴收了起来,便预备转身离去。寻找凛焰草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她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沧海桑田。
“噗通”一声,刚走出不足两步远的从珊轰然倒地,原本声势高壮的从珊一下子气若游丝,她回头冰冷的望向袁松蓝,狠狠道:“你……你竟然用毒!”
袁松蓝笑的从容,故意道:“是啊,我用毒啊!从师姐竟然今天才知道么?”她走到从珊面前,继续道:“不过也没什么,比起从师姐会音攻,我这种雕虫技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灵力渐渐消散在经脉之中,腹中翻江倒海,从珊面色惨白,问道:“除了醉仙散,还有什么?你待如何?”醉仙散只是散去她的灵力,却不会让腹中也这般难受。
“呵,我待如何?你问我待如何?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待如何?”开始的语气还是嘲讽,到后面竟渐渐有些咬牙切齿了。
陶紫已经准备好,若是她要取从师姐性命,自己必须阻止。她又开始觉得冷,到现在,她竟然还不知道袁松蓝是如何下毒的。若是自己出手……
袁松蓝继续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在高师兄面前,假装是我!”
从珊额上已经沁出汗来,诧异道:“我何时假装是你?更何况在高师兄面前。我从来便只是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演戏,这里又没有旁人,何必做张做致!真让我恶心!”她捏着从珊的下巴,啧啧道:“都知道这是张冰清玉洁的仙子脸,可谁知道你内里的无耻与虚伪!”
“啪”,她有些嫌恶的给了从珊一巴掌。
从珊流下泪来,即便是自己胜了袁松蓝,也从来没有想要取她性命,但袁松蓝这般对自己,实在是太过分,她带着委屈怒吼道:“好,你倒是,我如何假装是你了!便是死,也总要给我个明白。”
袁松蓝敛去戾气,像是陷入回忆版:“十三年前,西辽一个叫做里村的偏僻村庄……你可还记得?”
从珊点点头。
袁松蓝便继续道:“你手里可有一块儿鱼儿佩?”
从珊又点点头。
“这还不够?那玉佩是我的!是高师兄赠与我的!”幽夜剑抵着从珊的喉咙,袁松蓝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凭什么拿走我的玉佩,还取代了我在高师兄心中的位置。
高师兄肯定以为自己是因为那日的相救,才对他芳心暗许的吧?呵呵,多么可笑,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有泪水洒落到衣襟上,是从珊的也是袁松蓝的。
陶紫不预再听。手中蔓藤已经出手。
同时,神识之处,也扫到了他人的身影。
第二百一十章 朝生暮死
陶紫察觉到了来人,与她相隔不到两射之地的袁松蓝自然也很快察觉到了。
她知道来人是谁,却不预备收回手中的幽夜剑。只是她刚想划破从珊的咽喉,全身突然不能动弹了!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陶紫和齐琛,以及稍远处的高景明和蔺子谦,四人正同时赶过来。袁松蓝的心中,突然涌起无限酸楚。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同门,但他们眼中,却只有从珊。
原来没有了曲老,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珊儿!”高景明痛呼,慌忙的将从珊扶起来,探到她经脉微弱的灵力,将一个瓶放到从珊鼻尖。寒冷的濉辛秘境里,从珊很快便归拢灵力,只是腹中依然绞痛。
高景明对着袁松蓝狠声道:“你……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值得结交的同门,你竟然!”他指着袁松蓝,愤恨道:“解药呢?将解药交出来!否则……”
陶紫是第一次见高景明露出这般毫无掩饰的怒容,她放出蔓藤将袁松蓝捆住,袁松蓝可不是陶凌华和庞玉娴那种靠着旁门左道提升修为的修士,袁松蓝是个很有分量的对手。所以,陶紫估计,袁松蓝很快便会自动解开固化药剂的束缚,毕竟自己用的也不是最高阶的药剂。
果然,袁松蓝很快便冲破了固化药剂的束缚,她嗤笑一声,对高景明道:“否则,呵呵,否则如何?”
高景明凛然道:“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魂飞魄散!”袁松蓝眼角笑出泪来,原本平凡的五官竟然变得生动起来。直到笑的泪都干了,她才继续道:“那便让我魂飞魄散吧!玉儿不会做任何反抗……”完便闭上了双眼,等着高景明动手。
高景明脸上一片震惊:“你,竟然是玉儿……你为何?”
袁松蓝淡淡道:“我为何?为何不早告诉你么?早告诉你,你会信我还是信她?早告诉你,有用么?”看到高景明脸上的震惊,袁松蓝仍旧不能释怀。
她对封就,是半真半假、逢场作戏的算计,掺杂了太多的利益与虚与委蛇。但高景明,却一直是她心中一座仰止又崇敬的山峰。十三年前,他带给了自己太多的希望。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的去招摇山登扶摇台,他他是修士,他在合虚宗,她便也要成为修士,也要到合虚宗。
可是他太优秀了,优秀的让自己望尘莫及又自惭形秽,加上她弄丢了他送给她的鱼儿佩。她不能就这么去找他,她要自己变强,强到可以与他并肩。
可是上天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和机会。
她不相信阴错阳差,她忘不了高景明,便更加忍不住怨他,忍不住恨从珊。
“嗯,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你就是玉儿。不过即便你是玉儿,也一样要交出解药。十三年前的事,我没忘,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无需挂怀至今。”他压下心中的叹息,继续道:“我对你,从前是怜惜,往后我愿意与你以同门身份相处。便是有错,也都是景明的错,还请袁师妹给出解药。高某,不胜感激。”
看着他深揖到底,袁松蓝大笑起来,真是可笑!原来十三年了,自己的努力和期待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们相遇的那一年,她十二岁,从十二岁到二十五岁,因为心中有他,她才能不断激励自己。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多年来的坚持竟然只是一场笑话。
她看着铺满昂贵天雪石的地穴,突然有些想念起封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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