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话,原本就十分淳朴的村人纷纷表示赞同,不少人更是谴责夏老太不该这样对待听话乖巧的孙女。
当刮的风向发生了转变时,夏老太有些受不住面子,色厉内荏的脸上挂着几分难堪。
“青葵,你也太不听话的,怎么能这样为难岁数大的奶奶呢?她好歹带大了你,你现在这样对她,对吗?果然生不得女儿,都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过去,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奶奶,日后嫁了人,那不是不拿自家人作人看了吗?”
已经有些偃旗息鼓的夏老太在听到从屋里出来的二儿子话时,一颗心顿时振奋了。她最疼爱这个二儿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只有他,才是跟这个老娘一条心。
大儿子,纯粹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二叔,”夏青葵暗骂一句,克死,但一双眼珠子似乎在死死憋住要掉的泪,“是青葵不对,青葵一开始就跟奶奶道歉了,并没有冲撞奶奶啊,您刚才在屋中,肯定没听清楚青葵说了什么,要不,你问问乡亲们吧!”
在大家的印象中,夏青葵一直是个不怎么话多,老实本分的好孩子,刚才,面对夏老太如此指责,甚至一板鞋的打击,都没有说什么,还在那里忙着道歉,这不是好孩子,是什么?
夏春刚的指责,在夏青葵抿着的唇面前,苍白无力。
在听到夏青葵的话后,当真有人将夏老太的跋扈,以及拿板鞋打孙女的场景再次叙述了一遍,整个过程里,一听,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方方在看到女儿被打时,一颗心在滴血,她走到女儿的身边,抱住一直隐隐有些颤抖的女儿,伤心不已。
而夏伏生的一张脸,以及黑到不能再黑了。
说到底,他认为,女儿受到这种指责,还挨了打,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好责任。
所以,在二弟夏春刚伸出那仅剩的一只手,准备不管不顾地揍一顿夏青葵,让她不能再逃跑时,夏伏生一声怒喝。
“够了,老娘,二弟,青葵是我的女儿,你们即使身为长辈,这样不依不饶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在这里说了,青葵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任何人没有权利干涉她的婚姻自由。”
站在人群中的夏青然暗暗向姐姐竖起一颗大拇指,她的老爸终于发飙了,展现了一回男人的本色,好样的。
夏家的热闹看到这里,也差不多该收场了,很多人陆陆续续地离去,走之前,还劝夏老太,不要生出那等念头,毕竟顾家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相邻相亲的,谁不知道顾家的底子,谁嫁过去,谁倒霉。
夏老太一张老脸上黑锅底一般,她看向大儿子有几分愤恨,拉过二儿子的手,向夏青葵一家人投去厌恶的眼神,转身离去。
在走之前,二叔夏春刚深深看了一眼夏青葵,那眼神,明显是,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勾着头,颤抖着的夏青葵在母亲方方,妹妹夏青然的簇拥下进屋里去了,而父亲夏伏生蹲在大门口闷闷地抽起烟来,一口一个烟圈儿。
一进房来,方方看女儿伤心的样子,安慰道:“青葵,不要难过了,你奶奶那个人是狠了点,但她毕竟是你奶奶,背上还疼吗?让妈替你看看,红了没?青然,你去拿红花油,我给你姐揉一揉。”
夏青然听话地准备走,却被姐姐夏青葵陡然爆发出来的笑声拦截住了。
她突然醒悟过来,快步走到姐姐跟前,扬起一根手指,坏笑道:“姐姐,你不会一直是装的吧?”
☆、06.大哥
方方被两个女儿的笑声弄懵了,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看见大女儿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妈,你真是太善良了,我早防到奶奶了,又怎么会被她打到。她那一板鞋下来,不红也得发紫。”
夏老太可真是狠,她即使避开了板鞋的攻击,可背后的劲风可是实打实的强劲。
她就搞不清楚了,都是一个窝里的,夏家人每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农民,夏老太那颗苍老的心怎么就偏偏与众不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微微皱了下眉头,被妹妹狠狠戳了一指头,调笑她要成小老太婆了。
闹明白了状况,方方一点女儿夏青葵的额头,带着几分宠溺的口气说:“就你皮!”
她不是圣母,在婆婆与女儿之间,她肯定是心疼女儿的,那是血缘,是母爱,而婆婆,仅仅是责任。而且夏老太,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人。
“妈,妹妹,大哥呢?”
夏青葵坐在桌子边上,到来一杯水喝,没味道,真是难喝,这几日,她喝惯了空间温养的水,甘甜可口,对这样普通的货色,已经瞧不上眼了。
“你大哥,他,去找你了,还没回,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方方面色一黯,她忧心女儿的出走,当青葵回家了,而儿子也出门那么些日子了,还未回来,现在,她一颗母亲的心又添一层新的牵挂。
“妈,你别瞎操心了,大哥可机灵着呢,他脑子活泛,再说了,他是个男子汉,出个门能有什么事?”
老妈的心,最是柔软,又爱瞎想,夏青然对母亲十分无奈。
出门找她了?
夏家人,除了两个极品,真是顶顶好的人,夏青葵心头暖暖的,她飞速放下水杯,大踏步往外跑,丢下一句。
“妈,妹妹,我去附近找找大哥。”
身后的人想叫住她都不行,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她们的视线。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夏青葵放出七发,双眼瞪得圆鼓鼓地,威吓道:“七发,命令你,马上给我闻闻,看我大哥,在哪里?”
正在空间里睡觉的七发,被一阵神念牵动,一下子出了空间,睡神被打扰了,又听到夏青葵的话,满头炸毛,根根毕竖。
“蠢女人,我七发是神鸟,神鸟,知道吗?不是犬类,你要搞清楚,竟然敢让我一介神鸟去抢低贱狗的活计,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七发气得在那里跳脚,高声叫嚷着,但夏青葵依旧一动不动地瞪着它,看得它寒毛倒立,如果,野鸡也有寒毛的话。
“不找?可以,以后,你就留在那里继续吃种子,吞点虫豸吧,神鸟!”
说道最后的神鸟时,明显的鄙夷全开,看得七发心肝儿都疼了起来。
它一介金凤,竟然沦落到做狗的地步,七发满目悲伤,但下一秒,夏青葵的一个承诺,立刻让它抛弃什么神鸟的尊严,目光都粹上了狗腿性儿。
“等一下,如果遇见什么好吃的,分一份给你,怎么样?”
这只野鸡的特性,她太了解了,完全是有了吃的忘了娘的东西。果然,野鸡的铁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一盘菜就折了它的鸡腰。
七发气场全开,它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灵敏,在野外地上,如果不是七发,她可能会遇见猛兽什么的,但七发一来,鼻子一嗅,哇靠,那啥野兽猛禽之类的,全然避开。
果然这只野鸡能力不是盖的,不出一会儿,七发就朝东南方向的山脚下慢慢悠悠地飞去。
“那里,有雄性动物的味道。”
夏青葵犹自一喜,以为找到她大哥了,原来,这只贪吃的野鸡闻到可以吃的野味了,她狠狠一拍野鸡的脑袋,拍得七发一下子灌到泥土里,吃了一嘴巴子的泥。
“啊啊啊,蠢女人,不知道打脑袋会让我变笨的吗?”
“你这只野鸡,再不加把劲,找到我大哥,我让你彻底变成笨蛋!信不信?”夏青葵吐出一句国骂,扬扬拳头,眸子里全是恶狠狠。
七发缩了缩脑袋,它对于夏青葵的狠劲,是丝毫不敢挑衅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单细胞动物,动不动就动粗,好吧,好男不跟女斗。
“那个,那个,我说的雄性动物,就是你们说的男人,难道,男人不是雄性动物吗?”
瞄的,她都想把七发给烤了吃掉,这只蠢笨如猪的野鸡,还有空在这跟她闲扯什么雄性动物,男人之类的概念。
懒得理会在原地转圈圈的七发,她大踏步地朝山脚下走去。
没过一会儿,远远望去,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从记忆里看,没错,这个一身精壮的青年,正是她的大哥,夏彻羽。
当她喜气洋洋地高声喊:“哥——”
却被对方大声呵斥住:“不要动,站在那里。”
虾米情况?
夏青葵运目仔细看过去,这才让她发现不对劲,夏彻羽似乎绷紧了肌肉,面色十分警惕。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地上看过去,竟然是一条冬眠的菜花蛇,被惊醒了。
照目前看来,大概是夏彻羽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不小心惊动了这条深睡中的蛇。
不亏是生长在山间的男子汉,在怔住一会儿后,马上反应过来,菜花蛇是无毒的,他胆子大了起身,迅猛朝菜花蛇七寸上踩去。
“大哥,把这只蛇抓回家去吧!我想吃蛇肉了。”
“啊?”
夏彻羽在听到妹妹的话后,呆住了,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蛇肉,蛇肉是能吃的吗?
“大哥,你别发呆啊,蛇肉可好吃了,甜甜的,糯糯的,软软的,香甜可口,快啊,把蛇敲晕了,我们把它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