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曾经在老家主的手上做事,她明白,这个男人,看似很慈祥,但是绝对是冷血无情的,一旦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也是不择手段的。
所以,她还是有些害怕!
“爷爷——”
夏青葵还没说什么,就被阳闵士抬手阻止了,他沉声说道:“等你爷爷过来再说吧。”
看了看他,夏青葵闭嘴不言语了,她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奶奶被昆家掌控,被逼无奈去搅和竞选,阳闵士,自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门外,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声,呼号。
“阳家,你要还我一个公道!”
“让他进来!”阳闵士冷冷吩咐身边的人!
阳史今和向鹿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转向门口,欧阳奕这会儿来家里闹,只怕是为了姑姑的事!
在场的人个个都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只有一个人,兀自气定神闲,好不自在!
那就是正倒茶给夏青葵喝的阳焜黄!
他拉过夏青葵,将她按到一侧的沙发上坐好,给她端来自己亲自冲泡的茶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这动作,令阳家的佣人倒抽一口气!
少爷,也真是太无所畏惧了!老爷子都气疯了,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倒好,还顾着给夏青葵卖好!
这招眼的动作,也惹来了阳史今和向鹿的侧目!
想开口,不过还是作罢!
夏青葵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欧阳奕迈着还算健朗的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阳家大厅!
他一进来,也不顾阳闵士的反应,大声呵斥道:“阳闵士,你个老东西,你是要我欧阳家断子绝孙?你好狠的心!阳文心那个贱人,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不杀了她,我不姓欧阳!”
“那你,就不要姓欧阳好了!”
阳闵士冷冷说道,一向淡定祥和的他,面色露出几分幽深,在看向欧阳奕时,气场全开,好似想要吃了他一般!
被他的冷厉一噎,欧阳奕面色扭曲起来,他扬拳头骂道:“怎么,你阳家养出这种德行败坏的女人,想要别人替你们擦屁股吗?这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怎么,她骗了我这么多年,你阳家难道,一点责任也不负吗?”
嗤——
一声冷笑,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令人讨厌啊,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他倒好,竟然能笑得出来。
欧阳奕瞪圆了眼睛,恨恨地看着阳焜黄,那个发出笑声的人,想要手撕了他!
“你笑什么?小兔崽子!”
“老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笑?你都能颠倒黑白,坑人的还跑来扮苦主,我为什么就不能笑了?”阳焜黄捏了捏夏青葵的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似在说着一个玩笑一般。
这样的态度,触怒了欧阳奕,他一下子跳到阳焜黄跟前,怒道:“怎么,你阳家,家大业大,难道,就不怕声誉扫地吗?你们以为,处置了我,就高枕无忧了?这种丑事,都已经传得满大街都是,你以为,阳家,就能半点腥水不沾吗?”
他唾沫星子乱飞,阳焜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成一团的男人,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
“欧阳奕,当初,是谁让继红花将药掺在我姑奶奶的营养液中,让她酿成大错?又是谁,明知道我姑奶奶怀孕一月,又不告诉她的同盟者,故作不知情的?又是谁,想要靠上阳家这颗大树,背后,又去昆家投诚的?那又是谁,在婚后,对我姑奶奶拳打脚踢的?”
“我姑奶奶,原本跟夏老,是天赐良缘,是被哪两个有
被哪两个有心人给破坏掉,毁了他们的一生幸福?表叔,原本会有一个爱他的爸爸妈妈,可他却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中长大,这都是谁造成的?怎么,你今天,就没想过,这一笔糊涂账,早已被人洞悉了吗?”
阳焜黄的话,震惊了在场的人,而阳闵士一脸淡然的脸,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他一直隐忍不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阳奕脸色微微一变,他悄悄看了一眼地上的继红花,见她也是一脸惊恐,显然,不是她说的。
那么,没证据的事,他抵死不从,就不能说是他做的。
“是吗?原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阳焜黄拍拍手,不一会儿,从门外,进来了几个卫兵,解押着两个人,进来了。
继红花回头一看,身子的力量在渐渐流失,主心骨一下子断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你认识他们吗?我想你肯定不认识,那个老的,是继红花的前夫,小的,是继红花的大儿子。过来,将你们知道的事,说一遍。听清楚了,如果有撒谎,你们知道的,我有一千一万中方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阳焜黄眼底的深光,让进来的两人吓得身子发抖。
其中那个穿着简陋的老头,双眼浑浊,但是一双眼里尽是贼光,他一见这场面,知道是难逃一劫了,支支吾吾地将他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初,我跟红花,是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妻,是欧阳奕找到红花,给了她一笔钱,游说她在阳文心的吃食里下药,促成她跟欧阳奕的好事。红花一开始不愿意,那会儿,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是欧阳奕跟她说,只要她办好了这事,夏汉泽心一死,她乘虚而入,夏家因为阳家而败了,阳家肯定会将夏汉泽敬为上宾,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她的儿子,会是夏汉泽的亲生子,到时候,小儿子,可就一飞冲天,绝对不会过普通人的生活!”
老头一字不漏地将事情原委全部交待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他们夫妻二人的计划。
当初,继红花,确实有私心,她在阳家工作那么多年,工资不低,可是,阳家人,一直都公正,她的大儿子,也没有因为她而改变,一家人,只是钱多拿一点,社会地位,依旧低下。
曾经,夏汉泽一直跟神祗一般的存在她的脑海里,有一天,他中毒了,不再跟以前那般难以接近了,他在她的照顾之下,她看着那个俊美得好似天神的男人,心总是跳得厉害。
她想到欧阳奕说的话,觉得,这是一次天大的赌局,只要她赌赢了,不光她,她的儿子,很可能一飞冲天!
于是,她不停在夏汉泽面前故意说,前夫家暴,经常打她,还欠了一屁股债,带着儿子跑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在阳家的医院里养伤,夏汉泽原本就心有戚戚,后来,在她故意的引导之下,发现了阳文心跟欧阳奕之间的事,大受打击,继红花趁此机会,乘虚而入。
夏汉泽感念她,在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走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的是,当初,继红花以为,离开不过是短暂的,结果,竟然是一辈子!
她无数个夜晚,都悔恨,也恨上了欧阳奕!
可是,她又无能为力,夏汉泽看似无能,但他的身边,还是有一批追随者,时不时地来看望他,她不敢动,一直隐忍!
直到夏春刚死了,她万念俱灰,联系上了前夫杨伟,大儿子杨刚。
也告诉了他们,顾莎莎身藏黄金的事!
“红花,他说的是真的吗?”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的人转向大门,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中,被他身后的一对夫妻推着,缓缓向大厅的中心走来。
继红花一看到他,好似看到了鬼魅,吓得不停地往地上缩,恨不得消失在原地。
来人,正是夏汉泽!
他身后,夏家的人,全部都来了。
大家,静静地不说话,只是看着继红花,那个苍老得十分厉害的老太婆!
“红花——”夏汉泽一声厉喝,让人好似看见千军万马在咆哮,往日的凌厉气势,可想而知!
继红花吓得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回:“是,是,是真的!”
喉咙被镊子夹住一般,继红花断断续续地声音,如蚊呐一般,但是,寂静的场地,她的声音,还是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夏汉泽的心头!
轮椅在颤抖,奏出一起尖锐的歌声,夏汉泽双目发赤,一拳一拳地捶向自己的心脏。
他记起,文心跟他说:“你难道,不信我吗?”
那时,他无情地回:“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他不明白,那时阳文心眼底的伤,到底是什么,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女人看不起他,想要摆脱他,所以,他恨她,不愿意听她说一句话。
现在想起来,他的狠心,真的伤了她,才让她带着决绝嫁给了欧阳奕,痛苦地过了一生!
深深闭上眼,夏汉泽浑身不停地颤抖,想到文心的痛,儿子认贼作父,他心痛如绞!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抚上了他枯柴般的手,他伤痛地睁眼,眼里瞬间被一抹光感染,瞬间,他抽回自己的手,再度闭上眼,沉痛地说:“伏生,我们离开这里!”
“你不想见见小白,见见小彬吗?”
夏汉泽的背影在闪烁,他的声音好似枯藤一般颓败。
“我,没脸见他们!我对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