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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 (弦外听雨)



还有,捕到猎物了吗?有没有饿肚子?

她都这么挂念它们,大灰狼一定也非常担忧是不是?

以洞穴为中心,奚念知将周围一公里内的范围搜寻了个遍,她原以为大灰狼会与她一样偷偷躲在暗处,看来是她猜错了。、

足足等了三四个时辰,离破晓不远了,依旧不见三小狼的踪影。

或许它们走得太远,不回来了?

奚念知忐忑不安地从树上跃下,不知怎的,她心里怪怪的,毫无睡意。

想了想,奚念知干脆调转方向,往山下洪家村奔跑而去。

一路抵达张三的家,奚念知蹑手蹑脚进去。

屋内一片缟素,张三安安静静地躺在堂屋的那口木质棺材里。

他的老母亲老父亲与妻子跪在火盆前,慢慢烧着纸钱。

“爹娘,您们去歇会儿吧!”张三妻子嗓音都哭得沙哑了,“天亮了,咱们还得送他最后一程。”

张三老母亲抽噎着摇头:“你去歇会儿,张三干出这事儿,我们张家、我们……”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似快晕过去。

余下两人手忙脚乱把她搀进卧房,不一会儿,张三妻子边说话边匆匆出来:“爹,您先看着娘,我去打盆凉水。”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出门,直直朝棺材走了过去。

堂屋点了许多蜡烛,奚念知藏在后门阴影处,一时竟无人发觉。

注视着烛光下面色半明半暗的妇人,她脑中“嗡”一声,心霎时提了起来。

她想做什么?

棺材没有盖上。

张三妻子眼神警惕地望着卧房方向,双手探入棺材内,似乎在死去的男人身上摸索寻找什么。

她面色逐渐焦切,眼神变得不耐与慌张。

“雪儿娘,凉水——”张三的老爹步履蹒跚地出来,微微一怔,望着站在棺材边的女人问,“雪儿娘,你这是……”

张三妻子只愣了短短一刹,眼泪便汹涌往下坠。

老爹顿时明白过来,他用袖子拼命擦拭泪水,泣不成声。

“爹,我马上去打水。”张三妻子哽咽着拿木盆去前院。

两人一起进入卧房,应该是在安置照顾张三的老母亲。

奚念知从阴影中踱步出来,那口装着张三的棺材挺高,她掂量了下高度,先跳上附近的椅子,再准备跳入棺材。

里面到底是死人,还是个恶有恶报的混蛋。

努力克服恐惧,奚念知猛地闭眼再睁眼,迅速跃入棺材。

这个季节气温不算低,他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

忍住作呕的冲动,奚念知骇然地走到棺材顶部,张三妻子方才摸索的应该还是他的头部或是颈部胸部?

她屏住呼吸,用爪子一一摸过去。

胸口没有任何东西,头发里难道藏着什么?

奚念知疑惑地低眉,慢慢拨开他头发。

从左至右。

就算怕得要死,奚念知也咬牙憋着。

反正她已经牺牲到了这步,那就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爪垫轻轻按压,眼睛瞪大了瞧,终于——

奚念知眸中一亮,转瞬面色乍变。

在张三头部正中间,被扎入了一根银针。

47.四七章

晋.江.独.发

四七章

这么看,张三的死有可能并非因为大乌?

奚念知不敢在死人棺材里多呆, 也害怕被张三妻子发现。

跳上棺材板, 她根本不敢再回头, 猛地跳到地面,她飞快逃离这间充斥着森冷诡异的木屋。

一口气跑得远了,奚念知才喘着气停下步伐。

扭头往回看,被甩在身后的灵堂散发着昏黄烛光,就像是笼罩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张三, 她在心里默默说, 你虽是咎由自取, 但你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此番多有冒犯, 希望你不要介意,下辈子请不要丧尽天良,好好做人吧!

奚念知蹲在草丛深处, 蚊虫在眼前嗡嗡地飞来飞去。

“她”毛发深厚, 倒不惧叮咬。

怔怔望着那片烛光,奚念知神色凝重。

她和师兄李崇亭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大乌虽具有毒性, 可如果分量不够,也不一定能致命。

据黄寡妇招供, 她是将大乌混合在凉茶里,张三连喝了两碗, 那这个分量便不好说了!

奚念知用爪子挥开聒噪的蚊虫, 凭感觉推测, 那些大乌似乎并不足以致命?

她做这个推断也是有根据的,大乌略干涩,还有股淡淡的异味,如果放得太多,口感包括嗅觉上肯定能令人有所察觉。

张三既然能饮下足足两大碗,证明这个量不至于太大。

还有——

那根银针,是张三妻子生生刺入他头顶的吗?

为什么呢?

奚念知在心里叹了声气,清官难断家务事,纵然她没体会过这种苦恼,却听过不少。

这世上多的是貌合神离的夫妻,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矛盾怨恨由此而生,以至于作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仰头,天际那抹鱼肚白渐渐明显了。

大抵再过两个时辰,张三就要被抬到坟地下葬。

张三已经死了两天,这根银针一直在他身上,证明张三死后,他妻子鲜少有单独接触尸体的机会。

奚念知卯足了劲再跑远些,她蹿到树上,告诉自己必须马上睡着。

可这幕对她冲击太大了,根本毫无睡意。

甚至越勉强自己,心中越是焦躁慌乱。

没辙,奚念知只好爬下树,飞奔回山中木屋。

此时萱月他们大概还在睡觉,奚念知熟门熟路奔入厨房。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厨房里的一坛酒给掀开,直接抱住坛子,将脑袋钻入坛口,用舌头去舔散发着浓郁醇香的酒液。

不停地舔,直至舔不到酒水了,她就叼着果子往里面扔。

这酒是山下村民所赠,是他们自己酿制的,不知用了什么秘方,品着甘甜,后劲却很大。

对这个味道,赵统很是喜爱,偶尔会拉着师兄李崇亭小酌几杯。

想着上次李崇亭喝了两杯就倒,奚念知非常期待它的功效。

快醉倒吧!

她默念着,嘴上依旧不停地舔喝酒液。

终于,她脑袋变得沉沉的,晕晕乎乎的。

窗外还未消失的月亮有了重影,调皮地左右上下摆动。

奚念知晃悠悠地趴在地上,阖上眼皮。

她确实是醉得睡着了。

但不知为什么,可能这酒影响了身体状态,奚念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到自己身体。

等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已经大亮,明灿灿的阳光十分刺眼。

糟糕!怎么会这样?

奚念知飞速洗漱穿衣,奔出堂屋,寻找师兄李崇亭和赵统。

来不及多作解释,她让赵统骑马拦截带走黄寡妇的官吏,又让李崇亭去找刘大夫,然后两人再一起去坟地检查张三尸体。

“姑娘,事情有什么不对吗?”萱月瞪大眼睛问。

奚念知摆摆手,对同样惊诧愕然的赵统李崇亭说:“张三的死还有蹊跷,反正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也按照我说的去问去求证。”

“好。”赵统向来信任她,转身就去办事。

李崇亭听她提示后,更是面色剧变,是啊,他怎么忽略了大乌的分量?

等两人匆匆下山,奚念知揉了揉隐隐昏疼的太阳穴,她发现,那酒对她本人似乎也有些影响,但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萱月,我也要下山,你守家吧!”

“姑娘,我与你同去。”

“不了。”奚念知一口回绝,不等她还想说什么,提裙小跑着出了门。

这个时辰,送葬的队伍肯定已经在路途。

一路唢呐鼓吹,要想找到行踪,不算太难。

询问村民张三要葬的坟地在哪座山,奚念知拾步追赶,行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的乐声。

幸好来得及,奚念知松了口气,她寻常鲜少走那么远的路,也没这么焦切过。

定在原地歇息半晌,她重新赶路。

山路虽不崎岖,但走起来颇费功夫。

奚念知行在葱葱郁郁的杂草中,忽地,小路远处有抹高大的身形正在下山。

两人身影逐渐重合。

这个男人奚念知认识,跟张三同姓,名字她不知道,但他的脸她却记得很牢。

他就是上次砍伤“黄狸猫”的那个壮汉。

心里虽不高兴,但她有错在先,如果不是要偷东西,当时身为黄狸猫的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被砍一刀。

道理她都懂,但就是不待见。

奚念知没准备打招呼,壮汉却主动喊住她,问:“你想上山祭拜张三?”

她淡淡“嗯”了声。

他挑挑眉,竟是轻笑一声:“你就穿这身衣服?那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奚念知闻言打量自己,眉头紧蹙,确实,她今早胡乱穿了身衣服,是浅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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