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废物，你还是乖乖呆着，出去干什么呀，你送死不要紧，拖了本姑娘后腿怎么办？”
那时候，君沐羽什么话都没说，就算她用嫌恶的语气叫他小废物，他也没有反驳。
他就只是，像现在这样，静默的看着他。
平常的时候，他的眼中，总是蕴含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深沉。可那时，他的眼神，却像是一瞬间真的变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的眼睛。
清澈，纯洁，美好，宛如璀璨的星辰大海，他的眸中就如现在一样，带着隐隐的蛊惑，期待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然后状似讨好的，微微的弯了唇角，对她露出一道浅浅的笑。
那一瞬间，墨荨觉得，阴暗的山洞之中，有阳光偷偷照进来了。
然后年少的墨荨，就被蛊惑了。
那时的情景，和现在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君沐羽显然功力见长，不再是曾经的那样的明显的蛊惑。
他将那丝若有似无的诱惑藏得更加隐晦，可那隐晦却又十分的刻意，就像故意给她发现似的，而隐晦之下，确实更深沉的眸光。
在别人看来，只能看到他清冷的眼神落在墨荨身上，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波云诡谲。
墨荨暗叹一声，她觉得君沐羽真的是个很善变的人。
一个人，他既清冷，又傲娇，大多时候都是很纯情的，但是尼玛他诱惑起人来的时候，也是驾轻就熟的。
一套一套儿的。
墨荨觉得，只有在他害羞的时候，她才能勉强找到一点成就感。
一旦他像现在这样，她就有点把持不住了。
毕竟，她可是骨灰级颜控啊……
试问，还有谁的脸比君沐羽更能蛊惑人心？
墨荨扭过头，片刻，又转过头，无奈道，“你别这样！”
“你不愿意？”
他问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那双方才还缱绻的双眸，瞬间沉敛了许多，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暗。
“君公子，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墨荨轻轻道。
我已经跌落云端，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君家少主。
至尊骨被夺，修为被废，被逐出墨家，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在经过亘久的绝望挣扎无果后，她都已坦然接受。
她自认心理强大，并没有因为这种从墨家第一天才变成现在这样谁都能拿捏的弱小者，她没有太多的惆怅，在她的心里，强大，和对道的追求，远高于这一切。
这种落差，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分量，不值一提。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这种落差在面对君沐羽的时候，就会被无限的放大，会让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是真的，已经不是曾经的墨荨了。
无论是实力修为，身份地位，还是别的什么，彼此都相差太远。
她和君沐羽之间，隔得不是鸿沟，是天堑。
正如她所说，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君沐羽闻言，冷冷的看了她良久，才道：“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现在的你和我，就如过去的我和你。
我从不停止征伐，为何轮到你就要却步？
第一卷 混沌之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贱炸的小黑鸟
我们从不是一路人，故而，要一直走下去，终成一路人。
这些话，君沐羽想说，却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抿着唇，看着墨荨，眸色深深，压抑着沉重和热烈。
墨荨沉默良久，轻轻的摇了摇头，笑容疏离而浅淡。
君沐羽感觉一股气堵在胸口，难以纾解。
墨荨看了他一眼，轻轻闭上眼，又继续修炼了起来。
君沐羽站在崖边，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而就在这时，她脚下的土地慢慢的震动起来。
墨荨睁开眼，神色凝重的看着。
只见废墟之中，慢慢的升起了一把雕龙画凤的王座。
墨荨一眼便看出来，那是杀神殿正殿的那把椅子。
杀神殿的所有都瓦解了，唯独剩下了眼前的这把龙椅。
而在那王座之上，一把五色扇子静静的漂浮在上面。
五禽扇。
王座前面的台阶上，那只没毛的小黑鸟仍然在执着的顶着无形的压力往上爬。
眼前的一幕，和她们刚走进杀神殿的时候如出一辙，除了小黑鸟的位置往上上了一个台阶之外。
只是这一切，现在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五禽扇悬在王座上，属于天阶灵器的无形威压缓缓的如水波般荡开来。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惊异。
“五禽扇！竟然是五禽扇！”
五禽扇，曾经一个时代的噩梦。
即便到了现在，即便经过了数以万年的掩埋和沉淀，甫一出世，那中强悍的凶气又如狂风一般席卷，仿佛从不曾被封印一般。
“公子，要出世的凶器，便是这五禽扇吗？”
无尘好奇的问道，目光惊叹的看着五禽扇。
邱瑟大神出手的得意之作，果然非凡品能比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哪个炼器师能达到邱瑟大神的高度。
这五禽扇更是只比传说中的神级羽弱上那么一头。
无尘本来来的时候是不理解的，因为他觉得灵器就是灵器，竟然能吸引这么多顶级修士前来。
然而现在看到五禽扇，他觉得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五禽扇的凶名曾盛极一时，这么多大佬来围观也并不稀奇。
然而君沐羽却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无尘惊异了。
君沐羽看着那把静静悬着的五禽扇，神色幽幽，“五禽扇不是被封印的凶器，被封印的，另有其它。”
无尘默然，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凶器，比五禽扇更牛。
然而他还没来得己问是什么凶器。
旁边传来一阵惊呼。
“是那只鸟！”
君沐羽转头，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指着小黑鸟奋力往上的背影一脸的惊疑不定，脸上不知是惊的还是怒的，红成一片。
“那只鸟？怎么了？”
“额，对啊，为什么杀神殿里会出现一只鸟？还有它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在往五禽扇上靠？天哪，它不会是要释放五禽扇吧！”
显然，和无尘一样，以为这里封印的凶器就是五禽扇的人也有很多。
而这时，那老者神色有些急切，指着小黑鸟对周围的人说，“那只鸟，你们没觉得有点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周围有人不解。
“这只鸟，之前在火孔雀巢出现过。”老这急切的摸了摸额头的汗。
周围的人一惊，“什么？”
“火孔雀巢？不会吧？我们怎么没看到？”
“在火孔雀出世之前，我们在传送镜里看到过这只鸟。”
顿时，周围的人就有点惊异了。
众所周知，火孔雀出世，方圆千里，鸟兽绝迹。
如此以来，孔雀巢周围出现一只鸟，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事出无常必有妖。
“这只鸟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不知道，但是火孔雀提前出世，命在旦夕，和它脱不了干系。”那老者又道。
“什么？”
一群人又惊住了。
“不会吧！火孔雀可是神兽。”
老者挠了挠头，“老夫亦不清楚，但是，传送镜中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这只鸟，趁火孔雀分娩之际拔了它的本命尾羽。”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神兽。”
“对啊，神兽啊！”
“我相信，几大世家之中，也定然有专门用传送镜时时刻刻观测着孔雀巢动静的人，老夫所言虚实，相信各大世家，再清楚不过。”
“额……”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站在高处的那些世家子弟。
咋一看，竟发现，这些人的目光确实死死的盯在小黑鸟身上。
看来这老者说的恐怕真的是真的，而且，这在世家子弟之中还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是，你们说羽毛我突然又想起来了个事儿。好像也跟这小鸟有关系。”
“什么事啊？”
“我前两天丢了一宝贝，黑三足乌的本命翎羽。我家祖传的宝贝，就在沂断山脉脚底下的营长里面被一只鸟衔走了，老子气的火冒三丈，找了好久，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看到那小黑影儿，好像就是这只该死的鸟。”
“……”
“……兄弟，你不是第一个。”这时，旁边又有一声幽幽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转头一看，嘿，发话的人穿着一身长袍，衣襟上别着的确实月初俞家的家徽。
俞家可是大世家啊……
“前几天，龙家嫡小姐，也有个宝贝被偷了，就是这只贱鸟！他们龙家怕传出去不好听，一直内部封闭呢，可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世家之间就这点弯弯道道，谁不知道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