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墨荨转过头，有点好奇，“不能走人？难道是有什么洪水猛兽？”
老头儿还没说话，那老大娘却闻声走了出来，“何止洪水猛兽啊，那分明是勾魂厉鬼。”
墨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期待着下文。
“姑娘你们一看就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吧？”
墨荨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就对了，那条小路，一看你们就该知道，是常年不走人的，据说啊，那路的尽头，有一座邪山，进去了就出不来啦！”
老大娘一脸严肃的说道。
墨荨见她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邪山？怎么个邪法？”
老大娘一见她的表情，顿时脸板了起来，“我看你这表情，就是不信邪，还想进去看看？我跟你说，万万使不得。”
“那邪山，之所以邪，可不是我们这些人随随便便乱说出来的，那是真的有人看见了。”
“邪山是吃人的邪山，据说每到月圆之夜，那座山就会满山流血，会有女人彻夜啼哭。”
墨荨很感兴趣的听着，还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感觉跟听茶楼的话本似的，还挺有意思。
老大娘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更加不满了，“你还别不信，以前也有人跟你一样，非要走这条路，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墨荨很给面子的接茬。
“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就被丢在了茶馆外面。不，那都不算尸体了，都被切成什么样儿了，那是一块一块的尸块啊。”
“这是真的？”这时，旁边有人听到，颇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而墨荨则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老大娘道听途说，那多半是假的，可若是她亲眼所见，就算其中有水分，但也应该是真有其事。
墨荨虽然不是百分百相信，但还是多长了个心眼。
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老大娘的形容，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比如血流满山，彻夜啼哭什么的。
老大娘一拍胸脯，“那当然是真的，我犯得着骗人么！”
“而且今日就是月圆之夜，眼看着这天色也快黑了，不信呐，你们就等着瞧吧，这太阳一落山，那哭声就该开始了。”
老大娘说完，没过多久，太阳便慢吞吞的落下山头。
漫天红霞散去，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刚开始只是隐隐约约一阵细小的声音，混着耳畔清扬过的晚风，所有人都以为是风声。
大家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仿佛在说，看吧，都是风声，哪里有女人的哭声？疑神疑鬼的。
然而这时，那老大娘和老头子的脸色却渐渐变了，那是一种带着恐慌的神色。
蹲在门前梧桐树下逗狗玩的小童已经被老大娘抱了过去，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
“睡吧，幺幺，等那声音响起来之前睡着了就不怕了！”
“呵！”有人嗤笑，觉得这对老夫妻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然而那本来调皮的小童，这时却十分听话的窝在老妇人怀里，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努力想要睡着。
而墨荨却不知何时，收紧了握着茶杯的手。
她微微偏头，环伺了一下在座的茶客。
不意外的发现，在场除了她和司音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是离尘境的修士。
也对，像这种帝国边陲的小地方，如果不是大型城市的话，大多修士可能都是离尘境修士，入灵境修士都凤毛麟角。
这也便导致了，墨荨和司音现在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劲的，同时，五感也是最敏锐的。
也便导致了，墨荨和司音早已察觉到那声音的问题，而周围那些人却仿佛什么不对都没感觉到，仍以为只是窸窸窣窣的晚风。
而就在这时，那声音却陡然间大了起来。
女人的哭声如在耳畔响起，像是厉鬼贴着头皮在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卷 御灵大陆 第十二章 此路不通
这时，那些人也终于听到了。
那对老夫妻所在凉亭里面，面色有些惶恐，但却也有几分的淡定。
大抵是这种场面经历的多了，虽然仍旧觉得可怖，却也习惯了。
只是那些茶客却受不了了。
有人捂住耳朵，可并没有什么用，那声音如影随形，像是有个女人贴着耳侧在凄厉的哭泣。
声声泣血。
在悲恸欲绝之中又更显的诡异异常。
在座的这些人都有些惶惶，他们本来是想要趁夜离开的，茶馆只不过是临时歇下脚而已。
可现在，却没人敢离开了。
墨荨突然眼神一僵。
“怎么了？”司音连忙问。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墨荨敲了敲桌子，沉吟道，“曾有本古籍记载过，这世上，有几座阴山，月圆之夜，漫山淌血，彻夜悲泣。”
“所以那是座阴山？”
墨荨点点头，“那声音的来源，也不是什么女子，而是住在山中的血傀儡，阴山也叫做傀儡山。”
司音皱眉，“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名字。”
“没错，那是禁地，普通人不能进，否则有进无出。这点那个老大娘倒是没有说错。”墨荨又轻抿了一口茶。
“那我们今晚不能过去了？”司音继续皱眉，要是被拦在这里一晚上，喝一晚上的清淡茶水，还真没意思。
墨荨摇摇头，“不，难得碰上，倒是可以去看看。”
“那不是有进无回吗？”
“不，那是以讹传讹，夸大了的，有进无出，只是对于低阶的离尘境修士而言，对入灵境修士来说，没那么吓人，我曾经就去过一次来着！”
墨荨想起她还是墨家九小姐的时候，确实是去过那样一座山，那时候她还是入灵境，只是为了好玩，去看看罢了。
墨荨兴致高昂，耳畔那如泣如诉的凄厉哭声仿佛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得，趁天还没完全黑，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墨荨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往桌上丢了几个铜灵币，便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了。
只是，两人刚走到马车跟前，那马车夫却战战兢兢的走过来。
“这么晚了，两位姑娘是还要往那边去吗？”
“是啊！”
“这……可是……”车夫吞吞吐吐的，额头上冒着汗，明显是很惊慌的样子。
墨荨：“……”
这车夫明显是被吓到了。
“这样吧，你们租马车的钱我全款退给你们，我们的租赁就到此为止怎么样？说来也不怕两位姑娘笑话，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那么早死。”
墨荨：“……”
最终两人没有为难车夫，摆了摆手，自己徒步往那路上走去了。
反正距下一刻落脚的小镇也不是很远了，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的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客栈打烊。
这时，有人发现她们俩的动作，眼见着她们竟然是往那条小路走过去的，皆有些难以接受。
“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命只有一条，反正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呢！”
“既然这样，那你去啊，跟着她们去啊！”
墨荨和司音没几步就走到了那分叉口。
两人正要抬脚往前面的幽深小径中走过去，突然前面窜出一道笨拙的身影。
郝然正是刚才还在凉亭中哄着自家孙子睡觉的老妇人。
“喂，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不听劝呢，都说了这个地方去不得。”
墨荨：“……”小丫头片子……
司音皱了皱眉，“大娘，我们只是去看一眼，不会有事。”
“哼，每次过去的人都这么说的，到头来，每一个出来的。”
“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墨荨淡淡道，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老妇人解释。
老妇人顿时更生气了，看着墨荨跟看着她那调皮捣蛋还不听话的孙子似的：
“嘿，我说，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大娘这话说的就有点糙了，司音和墨荨同时皱起了眉头。
两人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耐性什么的，也没有多少。
墨荨不耐，但还是认真的解释道，“大娘，我们真的不会有事的，只是一座山而已，我们修为尚可，不会有事儿的。”
墨荨努力的想要向老大娘传达出，我们不弱，我们有进有出这种意思。
可谁知，老妇人并不能接收到她们想要表达出来的信息，反而道：
“哎哟，每次过路的人都这么跟我说的，丫头，你看你们俩小小年纪，懂个什么呀？怕是离尘境的二三阶都不到吧？”
第二卷 御灵大陆 第十三章 善意不应被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