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问:“……”
虽然因为救了清开灵的缘故,清问得以和灵剑山这一宗门套上了交情,并且了解到了不少只流传在大宗门之间的消息。然而在很多时候,他仍旧为自己救了清开灵这件事而后悔,因为清开灵这个人真的太烦了。
在清问和清开灵走在一起的时候,薛紫衣曾经过来找过他,结果却生生被清开灵“烦”跑了。
望着薛紫衣捂着脸转身跑走的方向,清开灵还一脸茫然的转头问他,“清问,薛仙子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没和她说完天荒城的有趣之处呢。”说到后面,清开灵不禁有些委屈。
面对茫然而又疑惑的望着他的清开灵,隔绝了听力完全听不到对方声音的清问抿了抿嘴。
忍住唇边快要倾泻出来的笑意之后,清问解开了对自己耳朵的限制。他完全不准备探究清开灵刚刚对他说了什么,清问径直摸了摸清开灵的头,随意的打发了对方,“她可能是害羞了。”
面对清问如此理由,清开灵居然理所当然的信了,甚至在下一次见到薛紫衣的时候,还对薛紫衣表示——“薛仙子,我人很好的,你别害羞。”
清问觉得,如此表现的清开灵能够在内斗不断的大宗门之中活到现在,除了有一个实力强大的父亲之外,自身的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此刻,面对清开灵的离去,清问只有满心的高兴,没有半点不舍。
不过清问却没有将自己的高兴表现出来,他可不想在临走之前还要被清开灵拉着,然后一直讲话讲到天黑。
直接隔绝了听力,完全没听清开灵说了什么的清问一脸平静,随口安抚了清开灵几句,在对方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就连眼底的泪光都消失不见之后,清问终于将黏在自己身边的清开灵赶回了队伍,并且送这批灵剑山的弟子们出了天荒城。
早已经习惯清开灵行事的灵剑山弟子们没有谁表现出异色,或者说在作为清开灵叔叔长老华国的带领下,队伍中没有人对清开灵明着表示不满。
在送走来自灵剑山的弟子们之后,清问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本平静的模样。
除了三天两头的回客栈,并且在玄珏门外枯站一天之外,清问时不时的在一眼就可以看到城尾的天荒城中闲逛,不时发现着发生在天荒城角落的趣事,并且认识一些有趣的人。
偶尔的时候,清问还会出城和金戈切磋几场。
每一次去见金戈的时候,清问都会带上好酒,离去的时候,清问也会带回金戈用不上也不准备用,于是直接给他的妖兽的妖丹。
当然,必不可少的是,在天荒城暂住期间,哪怕清问已经极其注意了,他也仍旧会时不时的碰上薛紫衣。
天荒城就那么大,只要清问不离开天荒城,哪怕清问躲得再厉害,他也仍旧会见到同在天荒城的薛紫衣。
任由清问如何不假颜色,甚至还将薛紫衣打成了重伤,下一次在清问路过某个街角的时候,他仍旧能够碰到薛紫衣。
无论清问如何拒绝薛紫衣,每次清问碰到薛紫衣的时候,对方望着他的那双眸子中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始终爱慕依旧。
无论清问如何疾言厉色的拒绝,薛紫衣对清问的爱慕之情,从未发生过改变。
一晃,清问平(热)静(闹)如(非)水(凡)的日子便过去了一年多,中央大陆的中央盛会终于开始,而在客栈养伤的玄珏也结束了闭关,出了关。
第156章
在一个平凡无奇的日子里, 像往常一样,发现玄珏还没有出关的清问拎着酒壶,准备出城与金戈把酒言欢。?然而在出城的路上, 他又一次被薛紫衣阻住了去路。
一身紫衣的薛紫衣撑着一把青伞, 站在清问出城必将经过的路口。
薛紫衣攥紧了撑着的青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由远及近的朝她走来的清问, 微抿的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 在注视着清问朝她走来的这段时间里,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决定再努力一次。
在薛紫衣紧张而不安的等待着清问的时候, 看到薛紫衣的清问则是心生不耐。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 清问提着酒壶的手一紧,明明还没有看清撑伞的紫衣女子模样,清问眉头便下意识的一皱。
又是她?
不过一瞬,清问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神色平静的清问拎着酒壶,就行朝出城的方向走去,仿佛没有注意到某个站在路口等他的紫色身影一般。
薛紫衣的存在给清问造成了不少困恼,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让他成为了天荒城的谈资之一。若非碍于对方身后的势力, 以及师尊玄珏“不许惹事”的吩咐, 早在薛紫衣让清问动了杀心的时候, 她便不会有再遇清问的机会。
这一次, 在薛紫衣下定决心的时候,清问也下定了决心——如果薛紫衣再纠缠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 仿佛没有看到薛紫衣的清问神色淡漠的拎着酒壶,缓步朝前走,就在将与薛紫衣擦肩而过的时候,薛紫衣伸出手挡住了清问的路。
白皙如玉的手挡在了清问面前,碧绿的镯子套在薛紫衣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她的手越发的白皙。
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却身姿纤细的薛紫衣莫名透着一种脆弱感,仿佛一折就断。伸手挡住清问去路的薛紫衣垂着的睫羽颤了颤,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莫名的脆弱感,“清问,请你暂且别走听我说一句,好吗?”到后面,薛紫衣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恳求。
面对清问,薛紫衣半点不见“紫衣仙子”的冷傲姿态,站在清问面前的她就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痴情人。
被挡住去路的清问垂了垂眼,身子一移让过了薛紫衣伸出的手,就在薛紫衣面色一白甚至差点当着清问的面哭出来的时候,清问却没有扬长而去。他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了墙角边,随后走到薛紫衣面前站定,对着薛紫衣轻点了下头,“可以。”双手抱胸的清问靠着墙,垂着眼打量撑着青伞的薛紫衣,决定姑且听一听对方想要跟他说什么。
得到清问同意的薛紫衣面色一喜,她攥紧了手中的伞柄,在清问平静到近乎淡漠的目光注视下,咬着唇的薛紫衣眨了眨眼睛,抬眸定定的看向靠在墙边的清问,“清问,我想我这段日子以来一定给你造成了困恼,真的十分抱歉,我只是情难自禁。我也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自己……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请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开口,然而在直面清问的时候,薛紫衣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努力。”她再次眨了眨眼睛,薛紫衣眨掉了睫羽上的湿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望向清问的眼眸带着孤注一掷的倔强,“清问,我心悦你已久。”
靠墙而站的清问轻歪了下头,半点不为薛紫衣表现出来的模样所动。
“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在这句话终于说出口之后,一直挂在薛紫衣睫羽上的泪珠颤了颤,终于顺着薛紫衣的脸颊滑落下来。
眼眶微红的薛紫衣定定的看着清问,只求一个答案。
被薛紫衣注视的清问将放在墙角的酒壶拎在了手中,随即站直了身子,抬眸淡淡看了眼仿佛感动了自己就能够感动到他的薛紫衣,“说完了?”
薛紫衣:“……”
清问的反应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以至于在某颗泪珠将要滑出薛紫衣眼眶的时候,突然因为清问的这一反应而缀在了眼角,欲落未落。
“既然你说完了,那么……告辞。”神色平静到近乎淡漠的清问对着薛紫衣轻点了下头,明白对方今后不会再纠缠他以后,清问决定暂且不对薛紫衣出手——既然还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那么就暂时不惹麻烦了。
完全不知道清问在想什么,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薛紫衣面对清问如此平淡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薛紫衣不能够明白他言下之意这件事,清问忍不住皱了下眉,却看在对方不会再纠缠他的份上,难得的开口解释了一番,“不是你让我暂且停留一下听你说一句话的吗?既然你已经说完话了,那么我也该告辞了。”看在今后不会再受纠缠的份上,他就暂且不计较薛紫衣对他说的不止一句话这件事了。
在面对除了玄珏以外的女子的时候,清问可以说得上不懂风情到近乎不近人情。
看着神色平静的清问,薛紫衣终于懂得对方究竟能够对她残忍到何种境地,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
她只不过是感动了自己,至于她心心念念的清问……从不为她所动。
呵。
薛紫衣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愚蠢,而是在笑清问的冷漠。
在薛紫衣垂着眸子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拎着酒壶的清问却随着薛紫衣的这一声轻笑,猛的转头朝道路尽头看去。
在薛紫衣自嘲的轻笑之时,有一声轻笑和薛紫衣的笑声重叠在了一起,因为笑声主人距离他们较远的关系,那声笑声低不可闻,几乎能够让人错认为是薛紫衣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