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程绘秋不由小声嘀咕一句,“以前天天追在你后面喊也没见过有什么反应……”
灵光一现!
对啊,现在她是活生生的人了!要是再缠着方肆,碍于别人的眼光,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视而不见。而她刚好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找到她的死因!
“噌”地起身,程绘秋抓过自己的包,把东西胡乱的塞了进去,边塞边跟李卓说:“那个,李卓,谢谢你给我讲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
程绘秋背着包风风火火地追着方肆往楼下跑。跑了一楼之后,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方肆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慢悠悠地下楼。
程绘秋深吸一口气,“噔噔噔”跑下去,然后在方肆身边停了一瞬,恶作剧般地冲着他的耳朵喊了一声,“嘿!”
方肆绷着脸蓦然转头,却只看到一抹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扭头看去——
只见某个跟小学生一样惹完事还蹦跳着下楼的人。
程绘秋跑到楼梯转角停下转身,看向方肆。转角的窗户紧闭,却拦不住外面的阳光。她站在阳光里,从头到脚都是得意。
方肆站在原地没动。
耳边又像是有微风拂过,耳朵上细小的绒毛都在那个得意洋洋的声音里轻轻颤动。
第15章 chapter 15
拿下方太子的第一步——不错过他的任何一场比赛!
虽然第一场比赛她已经错过了……
第二场比赛在隔壁的G大。程绘秋本来是算好了时间过去的,结果上辈子的零方向感带到了白迟薇身上,愣是在G大校园里转了半个多小时,问了十来个人才找到体育馆。
比赛已经开始了。程绘秋摸着在观众席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视线扫向场上的途中,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孔爸。
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有快要五十岁的人的样子。作为校队总教练,看比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喜剧演员还要丰富。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孔真,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场上。
看着这父女俩,莫名反差萌。
程绘秋会心一笑。
目光看向场上。
这次上场的阵容以新人为主,老将只有周攀一个人,作为中锋镇场。板寸是小前锋,方肆则是得分后卫,其他两个人程绘秋没什么印象。
本来就是为了方肆才专程跑到G大来的,程绘秋的注意力自然主要是在他身上。
作为新人,方太子却一点没有作为新人的谦虚觉悟,火力全开,跟队友配合默契,不到半场,两队的分数已经拉开十几分了。
程绘秋看了一会儿,不知是自己看的时候太长眼睛有些花,还是怎么。每次看方肆投篮的时候莫名觉得有点别扭,但一下又说不上来哪儿别扭。
不由看向孔真和孔爸。两个人挨得近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色都有些严肃。
只见孔爸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放在两人面前,转了转腕。
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程绘秋视线又转到方肆身上,不由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他再次投篮。
接球,运球,起跳,投篮。
果然……
她就说哪儿看起来不太对劲。
这次程绘秋没有因为再次进球而欢呼,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肆垂在身侧的右手。
方肆运球、传球的时候都是右手,唯有投篮的时候会换到左手。换手的动作很娴熟自然,但看多了还是会看出端倪。
不知怎么地,一下想起高数课差点迟到的那次,下课的时候王侯貌似问过方肆的手怎么了。
该不会……是手受伤了吧?
像她这种门外汉都察觉不对劲,那G大的球员、教练肯定也发现了。方肆势头这么猛,如果对方针对他手不方便对他严防死守的话,说不定会拖住整个队的一条腿。
程绘秋不禁皱了皱眉。
但在察觉到自己担心的人是方肆之后,猛地一个激灵,又回过神来。
方太子的事,她瞎紧张个啥?
不过……
眼珠一转。
她倒是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扬一下同学情,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
一声哨响,中场休息。
程绘秋抱着包下了观众席,追着离场的队员跑去后场。
快走出狭长的通道,跟方肆撞了个正着。
程绘秋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定定神之后,又上前一把抓住方肆的手,满脸担忧的翻来覆去地查看,“这么好看的手是怎么了?”
方肆甩开她,不悦,“你干什么?”
程绘秋睁大眼睛,满是真诚,“我关心你啊。你……”话说一半,立马抿紧嘴唇,四下看了看,凑近压低声音问:“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什么?”
“我说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方肆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嘁”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程绘秋立马伸手拦住他,“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你一投篮就换手太明显了。是受伤了吧?还能不能打?痛不痛?需要我去帮你买什么药吗?”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自己能想到的最贴心温暖的话。
然而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她说完,凉凉道:“好啊。把你的手割下来给我熬汤喝就行。吃哪儿补哪儿。”
“……嗯?”一秒钟被不留情面地戳穿的尴尬。
不等她缓过神,方肆已经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下半场马上开始,队员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场上。
程绘秋正准备出去,一扭头,竟看到徐承鼎拉着孔真从走廊尽头匆匆走过。想要打招呼,却迟了一步。
不免好奇,程绘秋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体育馆后面的小花园里。
“三教门口的白玫瑰是不是你放的?”程绘秋躲在一簇塔松后面听到徐承鼎气冲冲地质问。
“……什么白玫瑰?”孔真明显状况外。
静了片刻,“这个!难道不是你故意放在这里的吗?”
这次安静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好一会儿,才听到孔真的回答:“不是我。”声音镇静坚定。
“呵~除了我和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
程绘秋心头一凛。
白玫瑰?
那不是她最喜欢的花吗?难道在说她?
侧耳细听。
“谁知道?鬼知道。”不屑一顾。
“上次你就说你不相信小秋是自杀的,不是你,还会是谁在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又把它翻出来?”
静默,良久。
就在程绘秋准备扒开细密的枝叶看个究竟的时候,又听到孔真的声音。
“徐承鼎,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答得不急不忙,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什么?”
“我说你现在这副跟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的样子是为什么?不过一朵花而已,值得你这么慌张吗?还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所以现在心虚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再问你一句,这花是不是你放的。”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这花不是我放的。不过我倒想问问你,难道不是你放的吗?毕竟曾经跟她说过那么多喜欢的人可不是我。”
“……”
“噢。还有,对于一个学校极力压下去的事情,如果我能不顾我爸在她坠楼的地方放花的话,我不会等到你回来才开始,你还没有重要到可以为我证明什么。而且,我也不会放白玫瑰。”
停顿一下,声音陡然低沉。
“我会放白菊。”
*
因为听了别人的墙角,程绘秋下半场球也没心思看了,甩着包晃荡回了学校,一路上都在想刚刚孔真和徐承鼎的对话。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等到寝室的时候都快打成结了。
开门进去,发现竟然三个人都在。
看她进来,原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的三个人齐齐转过头来。
“回来了?”刘晓语语气有些沉重地打了声招呼。
程绘秋往里走,“嗯。”
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口一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三教白玫瑰的事。”周雪想也不想地答到。
再一次听到“白玫瑰”三个字,程绘秋一下绷紧了神经,犹疑地问道:“什么白玫瑰?”
“啊?难道有人每天在三教门前的台阶上放玫瑰花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刘晓语表示很惊讶,毕竟随着一年前的自杀事件被扒出来之后这事在票圈里已经传疯了。
“嗯……我知道一些,但具体怎么回事不太清楚。”为了不显得自己太OUT,程绘秋打了个小太极。
听她这么一说,刘晓语主动担任起了解释的工作。
“就是一年多前有人从三教跳楼自杀了。这事你知道吗?”
程绘秋点点头。
嗯,她知道。不仅知道,而且跳楼的那个人就是她。
“然后前段时间突然有人她坠楼的地方放玫瑰花。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放的。大家现在都在讨论这件事。”
“最主要的是之前还有人把给死人的玫瑰花放在我桌子里!”冯程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