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了。”
“快去,你看应诺都等急了。”
从门帘探出头来的应诺,一脸苦瓜干样子,他心里想着:“以前主子做事可爽快呢,现在道个别都得弄个半天,天知道他自己都快要急死了。”
宁一阑给她一个安慰的笑意之后,便快步往外走去。
或许是他刚回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军营,因此他一出去,就发现基本上军里职位较高的人都在他的门前等候着。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望着他们一个个似有万千说话想说的样子,宁一阑随便示意一个人让他说。
那人得到了允许 ,立马淊淊不绝的说:“老子带兵虽然不多,但是也有数百年,居然被他那个连兵都没碰过的小子说得一无是处,说我不论是方法还是训练方式都有问题,不按什么册什么理据。他一个第一次来军营里的人,瞎说些什么啊,我什么都能忍,就忍不住别人说我带的兵不好和说将军你半句东西,于是跟他闹起来了。就在此时,他拿了魔皇的手谕出来,说他现在是这里权力最高的人,他要革了我的职。这下我就更气了,本想跟他大打一场,但是左副将劝我别一时意气,待将军您回来后,自会替我作主!”
只要有一个人起了带头的作用,剩下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诉说起来。
“他说让我为他办事,回头让我升职,我在军中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
“我也被骂了一顿——”
“……”
宁一阑听了会儿后,伸手示意他们停下嘴来。
从他们七零八落的话语里面,他总算也理清了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深在给他们挑刺,以此为借口,革去他们的职务,接着换上自己的人,正常的处事手法,只不过他还是缺乏经验,行事太过急进,犯了众憎。而且他还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仅没从底层入手,而且还公然挑衅职位较高的人。
这是在给自己找死啊。
在宁一阑的记忆里,他处理政事的确是一流,特别是拉拢那些文官,简直可以说是人精。
可能这次得插手军务实在是给他太大的冲击,导致行事不妥了。
军里的人大多以义气见称,多年的出生入死并不是他轻易就能挑拨的,他这么一做,只会有弄巧成拙的后果。
但是宁一阑也理解他,毕竟是一个多年渴望军权的人,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去触碰,做出不合乎常理的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宁一阑望着他,问道:“萧夕,茅房都洗好了吗?”
萧夕没想到宁一阑会突然点到他的名字,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应诺适时的搭了一句话,“他洗好了。”
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宁一阑说:“既然洗好的话,那就换上你该穿的装扮。”
言下之意,是提醒他升职的事宜。
想起那个宁深,宁一阑心底不由得有种烦闷,他说: “不多说了,我去会一会他,应诺,走!”
语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刮了一阵风而已,回过神来,面前已经少了两个人。
****
训练场上。
宁一阑老远的就看到两个人站在了最前,稍微靠前的人一身白衣亮得不行,跟军里暗沈的色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跟在他身边的明显就是他的得意随从。
众多士兵在看到宁一阑时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制造了一些骚动,此平白无故的举动引起了宁深的疑惑,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探究,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大殿下不在你温香软榻里好好躺着,跑到我这又晒又热的地方,真是难为你了。”
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终是人精,他转过身来,装作一脸关切的说:“二弟,你回来了,为兄真是担心死你了。”
宁一阑虽然是长期不踫族里的事,但是该怎样跟他打交道,他还是会的。
他走上前来,看着宁深,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让大殿下担心,的确是我的不妥,如今我已经回来,自然所有的事都交回到我的手里,该忧心的事,还是得去忧的,对于大殿下前一阵子的‘关怀’,可以收回了。”
宁深微微颔首,他说:“二弟回来了,军里的重权自然是要交还到你的手里,但是既然父皇派我来到这里,自然是希望我能好好学习的,若我一事无成的回去,不但对我,而且还是对父皇无法交代。”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大权会交,但是他人还是得留下来,军里的事,他还是要插手。
宁一阑笑了一笑,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说:“若我说不呢?”
宁深从袖里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东西,回道:“父皇手谕在手,任你如何不愿,你也不能以下犯上,所以,别说这么多有的无的了。”
“能给我看看吗?”
宁深自信一笑,他边递给宁一阑,边说:“有些人,不亲眼看到什么,是不会接受现实的。”
接过手卷,一目十行的将它看完,宁一阑掌间凝气,一道银白色的火焰将这吞噬,不过一眨眼,那卷手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以为,我会害怕一张手谕?”他笑道。
闻言,宁深顿时脸色大变,在他的认知中,无论任何时候,都得听从宁和悦的话,更要以他为尊,但是从刚才宁一阑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而且从他的表现里,他感受到了——
宁一阑有造反之意。
“你想——”
“嘘,说出口的话就收不回来了。”宁一阑打断他说道。
“这里是我的地方,不管是谁来到,都得听我的话。”扭头看了眼应诺,他说:“应诺,我改变主意了,垃圾这东西,还是可以留一下的,没有它的衬托,是看不出来别的东西的美好。”
还不待应诺想个明白,他就对着宁深说道:“你不就是想留在这里吗?那就留吧。”
宁深狐疑的看着他,他可不信宁一阑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望着宁一闱往众士兵的正前方走去,他亦欲前走去,可是下一睁,就被应诺搁住了。
只见另一边的宁一阑,用上数分真气,使得自己的声音足以传遍在场所有的人的耳里。
他说:“这位是大殿下,相信大家都对他的名字十分耳熟,受父皇的托任,大殿下他将会留在这里,我想,一个人要学好一件东西,一定得从最基本开始做起,大殿下为人虚心,自然是十分同意的,刚才经我们协商,最终决定让他从步兵开始当起,烦请各位兄弟要好好照顾他。”
众多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宁深,须臾,他们说:“将军,明白,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大殿下的。”
宁一阑转过身来,看着宁深,眸里尽是让他自求多福的意思。
在军里毫无人脉的他,会得到怎样的关照,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吧。
不就想留下吗?就随你的愿吧。
****
处理完此事的宁一阑,没理宁深的后续反应,他归心似箭的往顾意那里走去。
这些破事还真是麻烦。
他现在有点理解以前那些因美人误国的人了。
把那碍眼的门帘扬哄,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整个人的心顿时一沈。
顾意呢?
不会跑了吧?
让他捉到后,肯定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不然她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他那颗心整天都得悬着。
“宁一阑,我在这里。”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眉头微微一皱,低头一看,这不是他以前那件会说话会跳舞的亵衣吗?
怎么又出现的?
等等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顾意都变回人形了,为什么这件亵衣会再出现呢?
“别看了宁一阑,就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变回来了
第64章 睡你的觉
64
一人一衣对视了许久, 直到顾意快要哭了,宁一阑才反应过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宁一阑觉得很想笑。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这件亵衣在自己的面前张牙舞爪,跟自己斗气,宁一阑居然有点小兴奋。
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她这个样子,够特别。
相反,顾意则不太淡定了, 本以为摆脱了亵衣的状态,能够好好做人,却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月, 怎么又变回来了。
嘤嘤嘤,会不会一辈子就变不回来, 她好怕啊。
感觉到他胸腔微微的起伏,顾意欲哭无泪的说:“宁一阑, 我都这样子了,你居然还在给我憋笑。”
某人被戳破后没有半点尴尬,他说:“没有,我只是有点怀念你这个模样而已。”
愤愤的挣开他的怀抱,顾意利落的跳上了床, 坐下,望着他,不发一语,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延。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充满不满的。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满,宁一阑放柔了声音,坐到了她旳身边,建议道:“好久没见你这个样子了,要不要给我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