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下水。”
月忆渺先一步入水，冷冰霜赶紧跟上。
一进入水中，强势的压迫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勒着她的脖子，要将她淹没。
冷冰霜在下水的那一刻就闭了气，对突然出现的威压没有防备，一口气没缓过来，很是难受，拼命压着自己想要张嘴呼吸的冲动。
周围萦绕的气流忽然急促，却与冷冰霜隔着一道细微的距离，像是清扫战场一般，席卷了她的周围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身边的呼吸通畅起来。
冷冰霜忽而顿住，又猛地呼吸几口。
她可以在水中呼吸了？
有些不适应水中与岸上不太相同的质感，冷冰霜低下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尾巴。
片片鱼鳞闪着波光，和海水一并荡漾。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完全没有感觉。
“徒儿。”前方传来月忆渺的声音，其中细微的变化使音质显得有些温软亲和。
冷冰霜抬头看见月忆渺此刻的模样有些惊呆。
碧眼金发白肤，活脱脱的西方美人。
月忆渺伸手指向更深的海底，冷冰霜点点头，表示知道。
南海的水真的是黑，基本上三米开外的事物就都看不见了，随着不断下游，光线越发昏暗，剥夺人的安全感。
仿佛与生俱来，即便有些不适应，冷冰霜本想像往常那般游泳的动作在游的过程中直接改变，越来越像鱼。
游了许久，前方依然能够看得见月忆渺的身影。
她就像一盏照明的灯，明明四周都漆黑无比，几乎连一米外的景物都极为模糊了，可那个人的模样与身姿却无法从眼前抹去，给予她不生恐慌的勇气。
前方像是没有尽头，冷冰霜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海里动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仿若和大海融为一体，一开始感觉到的那种微咸与不适都消失了，仿佛她本就该生活在海中。
又游了许久，面前的月忆渺停了下来。
“师父。”冷冰霜挨着月忆渺挺直身子停下，鱼尾在漆黑中看不出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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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23章.怪物
如果不是开启了神眼，除了一直护在自己身旁的气流和身边发光体般的月忆渺，冷冰霜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还能看到些什么。
而现在，她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冷冰霜眯眼细盯。
有点像魔鬼鱼，却没魔鬼鱼那么扁，那双鱼鳍长得很是奇怪，所占身体比例不可思议的大，就像一双翅膀。
“你觉得它像什么？”
“像……鲲！”冷冰霜忽然瞪大双眼。
前世传说中，鲲之大，不知其几千百里……
可这怪物，依她目测，她站在数万里之外才勉强将它的原貌收入眼底其之庞大，何止几千百里。
“徒儿，你在这里呆着，不可离它太近，安静看着便好。”
冷冰霜乖乖点头，她知道她现在能够来到这里全是因为身边的这股气流保护着她，不然以她如今的实力，刚入海都会死掉，更别提跑这么远。
“保护好自己。”
月忆渺先前游去。
庞大的怪物忽然睁目，巨大的眼睛隔好远都能看得很清晰。
怪物似有所感，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它张开嘴，尖锐的叫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海水腥味袭来。
冷冰霜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怪物张口时冲天的气流，不用想都知道上方的海面肯定越发势凶。
月忆渺摆动着尾巴，在怪物面前不断前移，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怪物似乎受月忆渺的动作刺激，那双不聚焦的大眼一阵猛睁，它剧烈拍打着双鳍，像是在挣脱这什么，带起的烟尘往外边扩散，只听得阵阵轰声。
冷冰霜下意识后退，身边的气流凝着白光，越发耀眼夺目。
下一刻冲天的光亮把海底照亮，美丽迷人的海底瞬间印入冷冰霜的眼底。
冷冰霜睁大眼睛盯着面前惊人心神的一幕。
符文泛着白光亮度惊人，极具规律地上下浮动着，与其说随水波外游，不如说是带动着海水往外漂扬。
蒙雾沉沉，显出里边的情景。
怪物还在肆意尖叫，像是哭泣的恶婴，穿得耳膜生疼，不断有白纹在它身上跳跃，繁密而沉杂，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冷冰霜注意到，符文纹路所过之处都会散起白色的微光，不是纹路本身，而是怪物身上落下来的不知名物。
怪物双目瞪圆，表情似乎狰狞起来，它仰头上望，似想要咬到斜上方的月忆渺。
蓦然，一层诡异的波纹有节奏地从怪物身边借着水花，不断扩开，所到之处白色符文被逐渐消融。
再一摆尾，不愧对那惊人庞大的体型，浪花开始剧烈抖动，节节高向，很快就掩住了它和月忆渺的身影，冷冰霜被这一阵浪花冲得老远，即便有气流保护，周身太过肆意的大浪还是弄得她看不清事物。
再睁眼，面前的浪渐渐平息，但师父和那怪物都不见了身影。
……
天空沉得可怕，骇浪更是张牙舞爪，像是要把云层都抓下来。
整个南海上空早已看不到任何光亮，南海沿岸也是海啸频繁，好在南海一带往往都无人敢靠近，不然又不知有多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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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25章.尖声
加倍？
怎么会！
月清华隐隐意识到什么，面色泛白。
她咬着唇往月忆渺的方向看去，五指忍不住收拢。
阮倾泽看着她面部细微的变化，眸色微深，也望向声势浩大的战场。
月忆渺凝浮半空，修长的彩色鱼尾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粼粼波光。
她微垂着头，沉静地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下一刻，掀起的浪花比以往都高，朝月忆渺袭去，轻飘的水花在这一瞬如同砂粒，在月忆渺侧身避过的档口，将她身后的云层尽数撕裂。
不给人反应，骇浪翻腾，冲天而起，把月忆渺层层包裹，阻隔了外边的视线。
“小渺！”月清华一心系在她的身上，见月忆渺的身影消失，心神猛然一惊，就要往前踏去。
阮倾泽立即拉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你放开！”月清华挣脱不开，羞恼回头。
阮倾泽不同意，“外边危险！”
“我的事不要你管！”月清华焦虑，对着阮倾泽吼道。
阮倾泽也恼了，压下身体的异样，“你就算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会给她添乱！”
月清华被这么一吼，顿时哑了声，撇嘴坐下，熄了出去的心思，一副颓然。
阮倾泽眸中的冷漠不加掩饰，眼底却多了抹纳罕的心疼。
拔高的海浪拼命往中间涌动，像是要把其中的人埋葬，却很快顿了势，哗啦啦地全部落下，掉回水平面，露出了里边的情景。
月忆渺依然浮在半空中，完好无损，这让月清华松了口气，而她的对面，是个身子外露的庞然大物。
那怪物半斜着身子浮出海面，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把肚皮露出，就好像是站在桌前的人。
过于庞大的体积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遮蔽，而它面前的月忆渺在对比之下越发毫不起眼，难以看见，可她就像正在发光的发光体，身上的气度风华让她成为那一片黑茫中绝世夺目的丽色。
怪物双目瞪圆，却仿佛没有聚焦它忽然一弓身子，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度往前一弯，随后一听。
“咿——”
比之前更加刺耳的锐音响起，宛如鬼婴的哭泣，紧抓神经，教人头疼欲裂而不可挣脱。
海浪本无形，却在这声波之下，宛如承受重击，以一个球态往外扩散壮大。
月清华头疼欲裂，阮倾泽赶紧将人拉入自己怀中护着。
月清华想挣扎又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以暧昧的姿势把灵力传到她身体里。
这边战场，同个空间的大陆那边怎能相安。
恍若末日场景再现，不少没有预防的人都纷纷倒地，经过前几次天灾后，陆地上留下的基本都是身体素质极佳的人，但前几次出事却没有如此大面积无差别的直接攻击。
音波之力覆盖整个虚芝，不消半刻，就听见无数人倒地的声音，连痛呼都没有，就这么直接离世，看得那些有些实力却在死亡边缘的人们通体生寒。
耳膜和神经一并抽痛，让人难受得头重脚轻不知南北，忽而有一阵歌声传来，轻轻浅浅，却宛如神音绕耳，将之前的尖声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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