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兜兜转转,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停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易星阑很快发现一小段无香草的叶子。
“在这里。”易星阑将那截叶子捡起,递给张清远。
张清远盯着它看了半天,有向着四周打量了片刻,才道:“这个地方看起来很隐秘,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而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说明他此时还没有危险,最可能的就是他可能有了什么发现,又来不及回来报告才在此留下印记,我们在周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听他如此说,易星阑和余子健忙在附近搜寻起来,他们搜查的很仔细,生怕一个不下心错过了最重要的线索。
果然,在距离此地几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一株折断的灵草,灵草所指的方向,霍然就是苍云山脉的深处。
“走!”张清远说了一句,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在走出几百米以后,再次发现了被折断的灵草,这一次,方向有所偏离,三人随即又改变方向继续搜查过去。
一天以后,三个人站在了一个被破坏的破烂不堪的场地上,脸色都是十分的难看,余子健的手中拿着一柄飞剑,呆呆的发愣。
不言而喻,看现场的情况,这里一定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余子健手中拿着的那柄飞剑,正是江沅惯用的那柄。
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他连自己的飞剑都来不及收起?或者他根本就已经没有能力收起了?
“没有发现江师侄,情况还不会太遭,余师侄想不要伤心,我们还是要先把他找到再说。”张清远到底是结丹修士,将余子健从呆滞中唤醒。
“张师祖、余师叔,这里有血迹!”易星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过来,让那边的两个人齐齐回头。
听到易星阑的声音,余子健心中火起,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往前迈进一步,向着易星阑伸手就甩出一掌。
“啪”的一声脆响,易星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了下去。
面对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骤然出手,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没等她从震惊和眩晕中清醒过来,眼前灵光一闪,一柄飞剑便抵在她的脖子上。
“余师侄不可!”张清远喝道,他没想到,一向以和善冷静著称的余子健会突然对易星阑出手,而且,他能觉察到,余子健是真的带了杀心的。
易星阑脑中嗡嗡直响,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目光盯着余子健冷冷道:“余师叔这是为何?”
“妖女!你到底给江沅下什么了迷*药,竟然能让他把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营地?又怎会遭受如此大难,如今他生死不明,下落不知,我就是杀你一百次,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两年的时间,只要易星阑回到营地,他总会在她没有修炼的时候去她的木屋里坐坐,时间不长,但是却从未间断过,而且,在她的小队出去巡逻的时候,只要营地没有什么事情,总会独自出去巡视一番,别人不了解,他却知道他是为了她而去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江沅,他亲眼目睹江沅对她的关怀备至,即使他做的没有那么明显,他也能看出,这个女子已经在他的心里了。
如今,他下落不明,所有的事情皆是因为此女而起,而他目观此女却像没事人一样,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可见江沅的默默付出是喂了狗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无辜被打
余子健心中有多为江沅不平,此时他就有多恨易星阑。
江沅从刚入门便跟在他的身边,师父事务很多,她的姑姑虽然疼他,却只想他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他又做师父又做师兄,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而如今,却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执迷不悟,终是将自己推入危险的深渊!
易星阑的声音更冷:“余师叔的意思是我害了江师叔?”
“哼!难道不是吗?”这个妖女,现在要撇清一切了吗?
“呵呵……”易星阑一阵冷笑,用手抚了抚肿起的脸颊,伸出手将抵在脖子上的灵剑轻轻移开,余子健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倒要听听这个妖女会有何话可讲,反正以他的修为,要想杀她易如反掌。
“妖女?真是难为余师叔,身为掌门的首席大弟子,竟然将这么一顶大帽子随意的扣在本门弟子头上,余师叔果然是公正严明的典范啊!
我只是个炼气弟子,这么无所顾忌的跟着余师叔和张师祖深入苍云山脉,来到这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余师叔是不是以为我不清楚?
再者,江师叔深夜出来,余师叔就那么肯定同时寻着我而去的吗?就算如此,他也只要在五百里以内寻找即可,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余师叔就这么随意的将一些做罪过都扣在我的身上,不觉得太过牵强吗?
江师叔好歹也是筑基期修士,他还没有你想的那么没脑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中自然有数,我等都是旁人,怎么可能将他的心思揣摩透彻?
还有,如今江师叔生死未卜,余师叔不想办法寻找他的下落,却在这里寻我的麻烦,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我又何尝不是?余师叔,以你筑基后期的心境,竟不如我一个炼气弟子了吗?
我还知道寻找线索,可是你呢?就算你当场把我杀了,江师叔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吗?作为小辈,我只能说你的心境修为真的很差!”
易星阑说话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如同棒喝一般,一字一句都打在余子健的心上,尤其她那种不屑的语气,更是让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不得不承认,易星阑的句句在理,他本就是带着情绪看待易星阑,自然是看哪里都是错的,平时不接触尚且暂时相安无事,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就一定会将其跟她联系在一起。
余子健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钻进了死胡同,总觉得是为了师弟好,总想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可他这样的心态,与他的姑姑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管他看不看得上这个易星阑,她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看他一眼都充满了孺慕的孩子了,他不能阻挡他的成长。
余子健的脸上充满了复杂之色,心却慢慢沉静下来,他甚至在暗自庆幸,幸亏易星阑的话提醒了他,让他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不然的话,几年后若是以这样的心境冲击结丹,他的小命都有可能交代了。
“余师侄,你且稍安勿躁,她说道没错,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江师侄的下落,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张清远见此,开口打破了暂时的沉默,他早已看出余子健对易星阑心存不满,但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以他的经验,对事情的原由也能猜出个大概,心里对余子健不免有些惋惜,对易星阑的表现却感到很是意外。
因为易星阑的迟到,张清远对她的印象并不好,不过即便是发现她与何士卓有些关系,他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外门的炼气弟子,又有哪个结丹修士能够多看一眼呢?
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的接触易星阑,这些天她一直尽心尽力的做事,没有懈怠,也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除了必要也很少说话,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安静的女子,直到刚才,他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也有一种凌人的气势。
那种冷然,那种不屑,那种咄咄逼人,让他惊讶之际,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若是她的资质再好些,怕又是一个何云岫吧?刚才那一刻,她与她当年的张狂是何其的相似!
张清远的话算是给了余子健一个台阶,他趁势收回灵剑,但是还是没有忘了狠狠地瞪上易星阑一眼,转身向着刚才发现血迹的地方走去。
“余师叔难道打算就这样算了么?”易星阑冷冷的声音响起,让余子健和张清远再次望了过来。
余子健脸上再次浮上怒气:“你还想如何?”
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虾米,我能够放你一马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易星阑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颊:“弟子不过是寻常女子,是在担不起‘妖女’的名头,幸亏这里没有旁人,否则弟子岂不是人人喊打么?再者,打人不打脸,何况弟子还是无辜被打,所以,弟子斗胆,请余师叔给弟子一个交代!”
证据在此,是你打人在先,你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余子健又气又恼又不能转身就走,这里还有一个结丹师叔,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自己的多年来的树立的形象,就再也立不住了,更何况,刚才的确是自己意气用事了。
他强行将心中的怒气压了压,沉声问道:“你想要我如何交代?”
易星阑盯着他:“全凭师叔做主了!”
好一个全凭师叔做主!余子健暗自咬牙,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女子原来这么难缠,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