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蒋生一眼：“你有多少钱，我就跟你私奔？”
“那要是我有很多钱，就跟我私奔？”
“美得你大鼻涕泡。”
“大鼻涕泡？”
“我是不会和你私奔的，我已经嫁过人了。”我说着向回走，蒋生迟疑了一瞬跟着我：“你说的人是慕容珏？”
我没回答，提起慕容珏格外担心。
过去我年纪很小，我什么事情都不懂，而且大人跟我说只要嫁给了水鬼，就能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还有个奶瓶子。
殊不知，其他我都可以不要，可我羡慕人家有个奶瓶子是多羡慕，何况里面还有奶粉，我小的时候，奶粉可是好东西，我喜欢的不行。
那之后，水鬼夫君与我而言，就是一瓶奶粉，好喝无比，只要逢年过节，我都能端着好吃的去看他，看了之后好吃的就是我的。
但是我长大了，自从和他睡了觉，尝过了蚀骨之味，我便深觉得，他比这世间最美的奶粉都要好吃，于是……
这一路我变得格外沉默，回到了家里蒋生就在我家的小屋里面睡觉，我去我自己的房间里面，而蒋生也不知道给我吃的什么药，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几分，脑子反倒不好使了。
我竟有些记不得慕容珏的样子了，而这也不过是一夜的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蒋生给我再来送药，我有些不愿意吃，蒋生和我说，吃了这一碗就不用吃了。
我这才端起碗把药喝了，蒋生看我把药喝了，才转身离开，我看他走了，立刻找了个袋子，扣着嗓子，把药全都吐出来了，没地方扔我就把那些药都弄到外面去了，趁着不注意把药扔到了邻居家的院子里，邻居家院子里面有只狗，整天对我摇尾巴，可惜我没吃的给他。
今天看我扔了一些东西，忙着给吃了。
我原先想一定很苦，但是那狗很快都吃干净了。
吃完那狗就不认识人了，他家里人来了，他都不认识了。
我顿觉得蒋生这药有问题。
我坐了一会，蒋生来了叫我，我看着他一脸茫然，蒋生说：“外面冷，先回去。”
我也没说其他，跟着蒋生回去了。
但回去之后我就不爱说话，我妈给我吃什么我吃什么，一切都听他们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蒋生又给我吃了两次药，蒋生和我妈说药不够了，回去弄些药，他才离开。
蒋生走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其实我知道他走了，但是我没醒一直假装着休息。
等蒋生走了我才去我奶奶的祖坟前面，到了那边给我奶奶跪下磕头，等我磕了头我又回去了。
回家开始出汗，躺在被窝里面开始做梦。
梦里我就梦见我奶奶来了，到了我家门口好像怎么都进不来，在我家门口着急的乱转。
就这样转，都转了一天。
晚上我醒过来身体虚了。
我问我妈蒋生回来了么，我妈说还没回来。
我吃了口东西继续睡觉，这次我又梦见了我奶奶，而这次梦里我奶奶总算进来了。
我奶奶进门口在屋子里面徘徊了一会，之后朝着我这个屋子里面走来，我皱着眉浑浑噩噩的，感觉我奶奶到了我屋子里面就站在我头上看着我。
我奶奶是个正经八百的农村老太太，因为从小干农活，吃了很多苦，所以她的脸上全是皱纹，但她有双漂亮的眼睛，特别是看我的时候，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四月，四月……”
我奶奶叫我，我出了很多的汗，但就是没有醒过来。
我奶奶看我不醒，着急了，伸手掐了我一把，但我醒了，我奶奶也浑身哆嗦了一下，累的气喘吁吁。
我睁开眼一下从炕上下来了，看见我奶奶扑了过去，哭的那是伤心，我奶奶长吁短叹的拍了拍我，跟着和我说：“四月，你的骨牌呢？”
我立马说：“丢了。”
“四月，你跟奶奶走，奶奶带你去个地方，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奶奶转身就走，我拿了包要跟着去，我奶奶说别拿了，拿了也带不走，我忙着把包又放下，跟着我奶奶从家里出来。
出了门我奶奶带着我好像跋山涉水的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我奶奶越走越急，看我奶奶走的着急，我一步都不敢停留，但我越走越感觉是在深坑里面，我回头去看，我奶奶马上叫我别看，我忙着转过来。
走了也不知道多远，我奶奶噗通一声跪下，我也跟着跪下。
“土地爷，我是二牛娘，我孙女要出事了，我求求你了，帮帮我们，我来生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求你了，土地爷你要不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土地爷……”
我奶奶跪下砰砰的磕头，我看我奶奶磕头，才发现面前是土地庙的门口，而我奶奶磕头的地方就是土地庙的外面。
我奶奶一边磕头一边喊土地爷救救我们，要不然就没有活路了。
那土地爷估计也是去睡觉了，要不然这么晚了还没有出来，我奶奶着急了，一头朝着土地爷的房子上面撞了过去，我一看忙着去拉着，这才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从那边出来，拦着我奶奶说：“二牛他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奶奶看见土地爷立刻说：“土地爷，求你给我们指一条明路，我记得当年路过您这里，多少牛鬼蛇神的拦着我，都是你帮我的，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家四月就没有活路了。”
我奶奶说完土地爷看了我一眼，此时我也在看着他。
土地爷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双眼明亮，长了一把胡子。
看了看我说：“就当我是为了大河百姓们吧，不管怎样水鬼也是未来的河神。”
说着土地爷说：“二牛娘，你放心吧，这件事没什么，你回去吧，以你现在的能力，天亮前要是不回去，公鸡打了鸣，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奶奶也固执，朝着土地爷摇头：“不行，不看见人我不能回去。”
我也拉了我奶奶一下，要她先回去，但她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我奶奶并不理会我，硬是要土地爷的一句话。
土地爷想了想：“行吧，我这就带着你孙女去，二牛娘，你总该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消失的奶奶
我奶奶抬起头看着土地爷，这才说：“你们走，我也走。”
说完我奶奶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她不是真的要走了，但她却眨眼不见了。
我着急回头看，土地爷跟我说我奶奶是回去了，我问去哪里了，他说去坟墓里面了。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奶奶确实是走了。
“走吧，我带你走一趟。”
土地爷说着朝着前面走去，周围黑不隆冬的，我就跟着他走，他问我：“你眼睛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道光伤了，打开就疼的要命。”
“那是伤了阳魄了，你的右眼是阳眼，你这眼睛娇贵，稍有不慎，会被反噬，要是你说的，被一道光伤了，那真要小心了，你的阳眼不怕阴物，专怕阳物，至阳相冲。”
土地爷说的我大概能明白，但还是稀里胡涂，我更关心慕容珏的事，所以土地爷和我说的时候我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夜里虽然黑，但是土地爷走起路却很快，没有多久到了河边，这里就是绕城河，慕容珏的水域了。
我本以为要下去，结果却不是。
土地爷摆了摆手，水面上飘来了一艘小木船，土地爷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我是本地的土地公，离开了这里是大罪过，我看在你奶奶生前总是带着东西去看我，也是一份交情，我就送你一程。
四月你记住，到了河对岸才能下船，一会我帮你挡着，但你要在天亮前回到这里，我在这里等你，要是你不回来，你就死在对面了。”
“我去对面干什么？”
“你要找的人在对面。”土地爷说完便看着小木船：“上去吧。”
我忙着上去，土地爷最后交代：“这条绕城河绕的不是你村子的河，而是阴曹地府的城，这河水看似清澈见底，但是到了晚上有很多的阴物出没，你一路凶险，但要把持住心境，就会平安无事，切记，任何人在水里叫你，你都别下去，下去了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到时候谁救你都回不来了。”
“我记住了。”
我说着已经坐到了小船上，土地爷忽然说：“四月，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这里还是不妥当。”
我起来要动，但注视着土地爷的那张脸，又坐了回去：“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过去，土地爷那边也没说话，小船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一路趁着夜色朝着前面行进，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我妈在我身后叫我：“四月，你不回家你干什么去？”
我回头看去，船上竟然坐着一个人，不是我妈还有谁，我愣了一下，跟着打量起这个人。
她虽然是在船上，但她穿着一双黑布的鞋，我妈虽然朴素，但是从来没穿过这样的鞋，我是做寿衣店的，一看那双脚，不是寿鞋是什么？
裤腿是宽裤腿的鞋，还有边，而且是红裤子。
我抬头看着她：“我要去对面。”
“去对面干啥？”
“我听说对面有好吃的果子，我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