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这件事情最后也被传的沸沸扬扬。
“明明犹豫的人是我,我却以为……你会对我手下留情。”
在苍城最后一箭射过来的时候,苍耳选择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随后,苍耳闭上了双眸。
而那支箭,却穿过了苍耳的身体。
贯穿前后。
“真是可惜了……不在心脏上。否则,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你了。”苍耳呢喃着。
而苍城则是冷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只要你对我是无害的,你做什么都可以的啊。”
苍耳直愣愣看着苍城,终究不能够明白为什么。
“我仍旧不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毁灭难道能和拯救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但这个黑暗的世界,你留着它做什么?总要有一个人迈出一步,让它走向毁灭。曾经不也是如此的吗?”
苍耳对于苍城这样的话一向都是无话可说。
苍耳无法认同,又无力反驳。
“可是任性的美好,你怎么看不到呢?”
“因为我已经被黑暗蒙住了双眼。”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苍城转过身去,脑中涌现出曾经的画面。
所有的伤害,都以爱为名。
“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弟弟,就总是抢哥哥的东西。”
“你是弟弟,那就得少吃点儿。”
“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哥哥那样?”
一点点的比较,不经意间的伤害。
人心本应该是公平的,可是……
人却一生下来,就有一颗偏向左边的心脏。
因而,注定了无法一碗水端平。
为什么弟弟,反而是不被重视的那一个?
就因为所谓的‘嫡长子继承’?
苍城觉得可笑非常,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苍城就开始怨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有,自然也不会懂我的心。”
苍城轻轻开口,无意中就吐露了这样的字句。
而苍耳则是一脸诧异扭头,看着从苍城道:“你说什么?”
“呵。”苍城便明白了,苍耳不懂,就注定不懂。
“究竟是什么事情?”
苍城不想要再说一次。
不想把两人如今平和的气氛打破。
苍城怕自己会语气越说越冷。
“将二殿下带下去吧!”苍城吩咐道。
苍耳叹息一声。
想不到自己最后的妥协竟然换来的是这样。
如果当初是因为互换身份导致苍城没有坐上这个位子,那么……
为什么苍城一直表现得,很喜欢那个身份的模样?
“呵……”苍城一直目送着苍耳。
自然也看到了苍耳迷惑的双眸。
一直到走到尽头,苍耳猛然回头,眸中还是迷茫不解。
但苍城却也不打算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有些事情,只能够烂在心里。
若是说出来了,就显得自己可悲。
苍城将手攥得紧紧的。
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是!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苍耳上位之后,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待在皇宫。
而有名无权的大殿下,则是闲的多了。
随意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小年纪就游遍了山河。
五部的情况,可以说苍城都在那时候有所了解。
而一件事情,却戳痛了苍城的神经。
年少欢喜,几乎人人都有。
那时候的欢喜,或许还不如如今所想象的那么深刻。
却一定离不开‘欢喜’。
不巧的是,纯种的兽人或者是人类,样貌大多都千篇一律。
而有一日,苍城钻狗洞离开皇宫去玩的时候,跑呢感到了一个小乞丐。
脸上脏兮兮的,那一双眼睛却晶亮。
小手拽住他的衣角,小乞丐道:“带我走吧,我可以为你做好多好多事情的,公子。”
“你?就你这小身板,能做什么?”苍城不以为意。
那小乞丐就说:“什么……什么都可以。”
“……呵。”苍城轻笑一声,对于小乞丐的回答,莫名觉得还有些可爱。
可是这和苍城却没有多少关系。
苍城并不关心。
“让开。”
话音一转,就是冷漠。
小乞丐身体发抖,道:“公子公子,我可以端茶倒水做牛做马……为了公子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可以的!”
小乞丐不知道为何,特别想要跟苍城走得样子。
苍城于是头疼:“暖床你会吗?”
“我……我,会。”
小乞丐原本就冻得通红的脸,那一刻看不出变化,可是低着的小脑袋却暴露了情绪。
苍城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
这小乞丐,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无论怎么说,最后苍城实在是被缠得死死的,就真的将小乞丐带回去了。
“哟,什么时候你还这么好心了?”苍耳当时吹着口哨,口中叼着一根草。
“闭嘴。”苍城面如黑磨,看着苍耳,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小乞丐则是跟着苍城,被苍城安排去收拾自己的外表了。
苍城觉得,小乞丐的五官是不错的。
若是洗干净了,或许也没有那么让人想捏鼻子。
苍城等到最后,小乞丐湿哒哒着满头青丝,裹着一层很薄的纱衣就出来了。
苍城有短暂的失神。
因为小乞丐的肌肤比他想象中的要白皙。
而那微微抿起的唇,忐忑不安的目光,小鹿一样的神情,都彰显着小乞丐的不安。
这样的神情,愈发让林清慕觉得难以拒绝。
“去换上干净衣服!”
苍城收回目光,这才想起来小乞丐之所以这么走了出来,是因为没有更好的衣服。
可是苍城这里,怎么会有姑娘的衣服呢?
苍城开始犯愁,最后变成了一言不发。
小乞丐主动开口,询问道:“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忐忑不安的声音瞬间就抚平了苍城心中的烦躁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以我千木,护尔此笙 第六百一十四章:灵溪潺潺
苍城开口,却没有什么好情绪,道:“既然知道麻烦了我,就不要在给我找麻烦了。”
“对……对不起。”小乞丐抿着唇,声音孱弱。
苍城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的强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问道:“你有名字吗?”
“……没有。”小乞丐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是觉得不齿。
没有名字,意味着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意味不了。
因为她自己,本就什么也不是啊。
苍城目光正看着一幅画卷,上面流水潺潺,道:“不如,日后你便叫灵溪吧。”
“好……”灵溪呆呆看着苍城,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居然有了自己的名字。
她有名字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日后,灵溪不再是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她会被一个人铭记。
哪怕是一个人,也好。
如果可以……
灵溪希望那个人是苍城。
那个,让她有了新生的人。
而苍城后来才觉得,自己那时候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莽撞了。
明明这个小乞丐来历不明,身份成谜,怎么自己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她?
苍城反复叹息,可是每次对上小乞丐的微笑,就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灵溪将自己当成了全世界,苍城怎能够狠心的将她丢弃?
苍城有一次问道:“当初,为何人海之中选择了我?”
灵溪回答道:“因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那只小狗,只有你静静在它面前停留片刻,随后差人埋了它。”
这样小的事情,灵溪却一直记到了现在。
苍城愣然了半响,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事情。
“我不记得……”
“或许这对你而言,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灵溪看着苍城,微笑:“殿下是很好的人呢。”
“好?”从没有人会这么说苍城。
他的代言词也早就已经数不清楚了。
大概,只有这么一个人,让他将早已经埋在心底的幼稚拿了出来。
“对啊,很温柔呢。”灵溪人如其名,某地水光潋滟,总是清澈着。
她的话,很容易就让人想要去相信。
就连苍城身为当事人,都一样。
可是如同所有话本子中所描写的那样。
才子佳人的故事,结局往往都是凄美动人的。
不同的是,故事感动的是围观的人。
而他们的故事,哭的却只有他们彼此。
苍城站在苍耳面前,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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