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悄然无声,明明是门窗紧闭,却似寒风呼啸。
☆、大-寒(二)
屋里屋外都雾气迷蒙,祁依斐抽完盒内最后一根烟后,林凡最先受不了这哀伤的氛围开口对着阎己询问道:“七日往生,今日周三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有四天是么?”
“从你断气那一刻起八十四个时辰你以魂态回归,你可以去见你相见的人或做你想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时间不多了......”林凡低头算了算,抬起头正色道,“老祁,我的尸体到了吧?想个办法让我自己去检验,我时间不多了,我想留点时间陪陪媳妇和楠楠.....”
“你.....”
“你别打断我,我想见得人就是我自己,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寻找真相。”林凡站起身抖了抖自己宽大的白大褂,“你不要陪我去了,我和你媳妇去就好了,你是警察,找寻真相是你的责任!”
最终在林凡的一再坚持下,祁依斐交代数遍才放林凡带着阎己走向法医大楼,自己则寒着一张脸交代着木头前去搜查孟唯住所和活动轨迹后,敲响了孟唯的审讯室。
“祁队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到林哥了没有?”
祁依斐站在门口瞪着双眼目光凌深的打量着孟唯,此人正经乖巧的坐在铁质的审讯椅上,如同等待老师上课的三好学生,眼神却带着戏谑玩笑,话音刚落嘴角也恰到好处的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
“你是人吧?”祁依斐盯住孟唯的双眼沉声问道。
孟唯故作诧异的扬了扬眉道:“祁队这是在骂我么?虽然我只是一个实习生但是还是有最起码的——人权的。”
祁依斐将门关上,带着木头坐到了孟唯的对面,翻开带过来的档案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两起恶意谋杀有关,你本周日下午五点三十分下班后在哪里?见过什么人?”
“祁队有什么理由将我和两起凶杀案做关联处理?又有什么理由将两起凶杀案合并处理?”
祁依斐森冷的看着眼前表演的人,拿着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子,长久的“嘟嘟”声过后,轻启双唇开口道:“照片都藏好了么?”
“......”孟唯呼吸一窒,根正苗红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隐约看清内侧面容的阴暗和丑陋。
“你应该会选择一个有独特意义的地方珍惜收藏吧!”祁依斐鄙夷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遂又问道,“资料上说,你幼时丧父,随母亲改嫁至继父家中,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六岁时死于溺水,其后继父诊断出x功能障碍,你就平步青云的过上了太子爷的生活。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很努力的,对吧?”
“你调查我?”孟唯微低着头,双眼微微向上翻起有些愤恨的盯住祁依斐。
“也不算是吧,之前你被安排过来,我看你不顺眼随手让小三在档案里查了查。本来这些事情在你家乡应该也算是街知巷闻了吧,我只是关心我的下属。”
“......”听完祁依斐的话,孟唯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重新戴上破裂的面具道,“祁队,只是我的家事,和两起案件也没什么关系吧?祁队想破案也要看本事的。”
“的确,但是第一起案件死者温暮霭养父母的女儿也是死于溺水,恰好也是由于亲子死亡被养父母当做亲生女儿养大的,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祁队是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巧合发生么?”
祁依斐点点头道:“允许,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还存在于共生关系。”
“祁依斐,我和暮霭是在大学联谊会上认识的,之前从未见过,也没有多少联系,我是追求过她,但是她没同意。猜测也要有真凭实据的!”
祁依斐皱了皱眉头,移开话题问道:“你还没说周日晚上下班后去了什么地方。”
“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孟唯看着祁依斐的模样,断定对方的一切只是靠猜想,猜想这玩意儿有时候最接近真相,但是却虚无渺茫,讥笑的坐正在椅子上悠哉道,“看电视,纪录片。”
祁依斐不接对方的招数,边记录边问:“有人证明么?”
“人没有,但是长夜漫漫,有狗为伴。祁队,我的大黄可以为我作证么?”孟唯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轻缓优雅的抚摸着椅把手。
祁依斐想着林凡说的非人现象,继续诈供道:“狗不行,狗妖可以。你的狗修炼成妖了么?”
“......”孟唯双眼一凌,面色苍白将糊在脸上的一层层面具冻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缓缓剥落下来。
祁依斐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将档案夹合上留给孟唯别有深意的笑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铁质审讯椅上的人,握紧双拳直勾勾的盯住祁依斐做过的长椅,怨憎和凶恶使得一张青春帅气的脸变得丑陋不堪。空荡的审讯室中,静悄悄的,孟唯低着头的样子暴露出了藏于耳后的黄色印记,一根根枯黄毛躁的毛发渐渐生长,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而法医大楼解刨室这边,阎己迷晕了正在为解剖林凡尸身做准备的沈法后用白雾隔绝了外界。阎己环视了解刨室一圈,最后将眼神停留在横躺在解剖台上的林凡尸身身上,白色的裹尸布已经被撤离,赤果的尸身脏乱不堪,垃圾桶中的各色废料沾满全身,腹部粗糙缝制的长长伤口向一条可怕的蜈蚣静伏在那里发出难闻的气味。
“林凡,要不然我来吧?”阎己看着身穿干净洁白大褂的林凡,不忍心的说道。
林凡驾轻就熟的从白色柜子中拿出消过毒的器皿,笑着向阎己走过来,余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尸身笑道:“那可不成,我好不容易说服老祁,我啊,毕生的理想都是做一名法医,可怕的死亡都已经经历过了,只是尸检,我一生做过很多场尸检的。”
“你很厉害,祁依斐很敬重你的。”
“那是,就是每次说言检查检查你,他就和我炸毛!”林凡将器皿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细心的用酒精擦拭掉自己身体上的赃物,又将用过的酒精棉塞进一个个独立的真空袋中,“老祁看上去不着五六,但是心有沟壑的,以后我家楠楠就要拜托你们了。”
“她当初将我儿顾途带回家,好生照顾,我会的。”阎己脑海中想起顾途说过的美丽少女认真的对着林凡点点头。
“你帮我记录吧!”林凡双手不停,用下巴点了点窗台上放置的纸笔,等阎己拿起后,便没再抬头,兀自做着自己手下的事情。等到尸体清理干净,林凡从铁盘中取出剪刀和镊子细细的将缝制在尸体腹部的黑色线头剪掉,腹腔内没有任何脏器,活体摘取时没有做好止血措施,再次被打开的腹部弥漫出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温,黑紫色的血水从开了口的腹腔中留了出来,顺着腰身流落至钢制手术台上。
“死者腹中所以器官全部被割除,无法检查肠温肝温确定准确死亡时间,由于我是当事人,初步估算死亡时间是周日晚上十点至周一早上三点前,我以魂状态醒来时间约是凌晨六点在A大垃圾房中。”林凡用镊子夹住腹部割裂断开的血管,将头探了过去,仔细辨认一番后道,“凶手行凶时使用的是法医常有解刨刀,估计是三号,手法不成熟,切地点像是随意选择,死亡原因是......大面积内部出血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不是器官摘除的死亡机制?”阎己对林凡说的死亡方式有些错愕,死亡机制本指内部器官逐步衰落或者摘除而导致的身体运行受损死亡,人没有心脏不会马上死亡只是供氧量不做六分钟内会大出血窒息死亡,也就是说凶手在摘取死者内脏的时候用了什么办法让死者从头到尾保持人的基本生命机制直至最后摘除心脏造成缺氧大出血窒息性死亡。
“嗯,我记得最后摘除的是我的心脏。”林凡用医用铲子将自己腹腔内的血水挖出放进一旁的玻璃罐子,原本准备解开橡胶手套擦拭双手,却发现魂之身沾不了这些,看着自己的双手片刻瞳孔陡然睁大,连忙持起自己尸身的双手仔细检查。作为一名法医,林凡最爱护的就是自己的双手,虽然大部分尸检都是带着橡胶手套,但是有些细节仍旧需要靠双手给予的触感来判断。林凡的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不长不短于浅色的加床平齐,林凡回忆起死亡当天双手被凶手抚摸着的触感,翻开掌心,内侧有一抹黄色动物脚掌印记,“小阎,你来看看,这是狗爪么?”
“发现了什么?”祁依斐从白雾中走入,率先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林凡皱了皱眉头不好气的问道。
“孟唯那小子应该和一只妖怪有干系。”祁依斐撇头看了眼阎己,“狗妖,应该是黄色毛发。”
“你过来看看这个!”林凡将尸体手掌撑开,示意祁依斐过来。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确信了观点。
“十八,顾途近日带回家一只黄色狗妖,名叫——阿丰。”
☆、大-寒(三)
“十八,顾途近日带回家一只黄色狗妖,名叫——阿丰。”阎己双眉微蹙有些忐忑的看着祁依斐道。
“是我们那天回家时你见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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