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尧!”祁依斐被黑猫看的一激灵倒是瞬间冷静下来,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对方依旧背对着,风将范尧清冷的声音带到祁依斐耳边:“你相信么,这个世界有神?”
说完范尧上身向前仰去,双脚也偏离了地面。祁依斐奋力向前一跃拽住对方的一只脚踝挂在天台的边缘。
这里是88楼,江城市第四高楼的天台。
“范......我......”祁依斐明显感觉自己的左手胳膊已经因为这该死的地心引力而脱臼,而抓住天台栏杆的右手手指也基本告别伸缩功能了。巨大的疼痛感和下坠感让祁依斐脸部眼球开始充血,平时胡侃乱扯的嘴也变成血紫色哆哆嗦嗦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范尧依旧保持着头朝下下坠的姿势,像一个毫无感知的玩偶,一动不动的被祁依斐抓着脚踝保持在那里。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祁依斐渐渐开始有晕眩的感觉,他很清楚,他坚持不了三分钟了。
不放手,一起死;放手,范尧死。
“顾途......顾......”祁依斐抱着最后的一丝信念拼着全身的劲撕喊出来,只是对于他认为的撕喊却小的被风一吹就散。最终在晕倒的最后一刻松开了左手。
范尧像只自由的飞鸟从高楼上坠落下来,落地的那一刻鲜血与脑浆四溅,细小的双眼睁到从未有过的大小,眼眸中仿佛是那样的疑惑。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么?那么为什么敬爱的神明,您却不曾垂怜过我们这种无名之士呢
“祁依斐好像出事了?”阎己站在喜堂的边角侧脸对陆青竹说道。
“你感觉到了什么么?你在他身上施了妖术?”
“没有,就是感觉。我喜欢我和他是相等的,我不想时刻凌驾与他,我们只是种族不同,所以精通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现在不能回去,要不然先联系一下途途吧。”陆青竹将眼光投向穿着古式喜服的一对新人,轻声问道。
“恩。”
等祁依斐在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白色的病房里,他有一瞬间的蒙圈。双手和胸腔的疼痛感让记忆迅速回笼,愧疚奔涌而至盖过了一切疼痛,他想支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深深地无力感让计划破碎,就像范尧支离的身体一样。
“醒了?”顾途躺在隔壁的床上开口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听到我叫你来的么?”祁依斐预料到范尧的结局,并没有过问,只是说话的语气闷闷地夹杂着一丝责怪。
神仙、妖怪不都是瞬间转移无所不能的么?
“没有,我阿母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顾途平静的说着,“我还没有告诉她,她暂时不会回来。”
“她知道我出事了?”祁依斐苛责的问出声。
“没有,但是可能是突入而来的担心。”顾途说完等了一会祁依斐也没有说话,已改之前无甚感情的口气,真正凉声道,“突如其来只是因为心里有你,和是人是妖并无干系。”
神仙、妖怪、人,都只是种族不同,所以精通的东西不同罢了。人类不会妖术就像妖怪不会像人类那么聪明会创新出科技一样。是谁规定的神仙就一定会保护世人,而世人一定要敬爱神明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买的书柜今天到了,拧了一天的螺丝,感觉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哭唧唧
☆、神不爱世人
范尧支离破碎的身体当时就静静的躺在写字楼下的花坛里,高处坠落的声音并不小,但是写字楼内的人却鲜少有人会望向窗外。唯有一人正站在自己私人房间内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勾着嘴角欣赏着地上嫣红的部分。
“小诺,你觉得他会配上他死去的妻子么?”简映瑶抬着大拇指摸索着印在咖啡杯上的红色口红说道。
“反正都是死人了。”带着无镜眼睛的小青年坐在靠门边的餐桌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以为意的将视线从手机上偏离开来。
“和我在一起也要时时刻刻拿着手机联系着你的金主大人么?”简映瑶转过身背靠在窗子上,看向对方揶揄道。
“你不也算我的金主大人?”小青年撇了撇头看了眼窗外,“警察什么时候过来将那些东西拉走,我可不敢看。”
“呵”简映瑶不屑的冷哼了声,饶有兴致的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么?”
“不是不信,是从来没有神。”
楼下的行人越集越多,在范尧的死亡现场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在警察还没赶到之前肆无忌惮的将死者的照片发布到各个聊天软件上,一面惋惜着,一面不敬着。
余析接到顾途的吩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拽下了剧组的桌布,挤过人群盖住了范尧死不瞑目的双眼后,退回了外圈。
“麻烦让一下,警察。”被李笑支使离开简映瑶身边的楚白,在听到保安谈话后,火速从楼上赶下来奔入人群。“你们不知道死亡现场是不让拍照的么?什么叫敬畏生死,你们不明白么?”
楚白冷着脸扫视行人的样子瞬间让这些普通民众噤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祁依斐拨了过去。
“我们在天台。”
“好。”楚白大概能猜出此刻的状况,却也只能继续待着现场等待支援的到来。
所幸的是此刻正是上班时间,木头和林凡等人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遇上江城市每日堵车。警察火速清理围观人群,删除人群内手机照片,将范尧的尸体搬入车内。
“你带几个人上天台,我先回去看着简映瑶。”楚白凑到木头身边低声说道。
木头沉着脸划拉了几个小年轻走了出去。
天台上祁依斐被顾途平放在天台护栏边,纵使是晕了过去,祁依斐双手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左手手臂断了。”顾途摸索了几下对方的手臂对着电话那边的男人说道。
“先不要告诉你阿母,我们会尽快赶回去。”
“......我知道了。”顾途挂断了电话,蹲在祁依斐身边审视了对方几秒钟,在确定对方不会死,不会伤残后松开了手随意的让人躺在不平整的天台护栏上,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
“老大!”
“没死,左手手臂断了。右手死活不松开,应该也不好使了。”顾途退后一步面色平静的解释道。
“你当时就这么说的?”此刻祁依斐躺在病床上听完木头的叙述斜睨着眼睛质问一旁悠闲玩手机的人道。
“恩。”
如此冷场的反应亏得祁依斐的二皮脸,晃了两下还能支使的右手手臂对着木头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死者范尧,今年三十二岁,法医在身体里没检测到药物。初步判断是自杀。”
“你们也觉得是么?”
“这个还需要调查,楚白那边说会跟紧简映瑶。而且现在剧组出了事情,高层要求休息停工。”
“你觉得呢?”祁依斐侧着头问顾途。
“我让剧组休息的。”顾途答非所问道。
“范尧死前问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祁依斐艰难的将脖子扭到极致的看向对方。
“有又如何?”
“什么?”
顾途放下手机抬头直视着祁依斐的眼睛回答道:“阎己是上古战神佛烈和妖族密云的女儿,是半神半妖。但是这和你们人类有什么关系?”
“......”祁依斐被顾途问的哑口无言。是啊,神和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说过一定会庇护世人,这一切不过是世人的想法罢了。
“神只是最古老的人类,并不是你们的救世主。”
“我这不是提出问题,共同探讨么有必要这样严肃认真的回答么?”祁依斐没皮没脸的嘀咕着。
“我三百岁的时候,我阿母带着我去西部内陆。那里常年兵荒马乱,那次更是天降旱情,颗粒无收。当政的皇帝并未在意这些边陲人们的性命,只是一味的扩展疆土。那里的人民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他们将6、7岁的男童女童挂在户外的看台上暴晒而死,说是为了祭奠雨神,请求降雨。”
“然后呢?”
“我当时问我阿母为什么不能救救他们,我们可以从东边的海域将海水收集在洒落在这片土地上。但是我阿母说,遇到苦难只会愚昧的寄托从不曾出现过的神明的人,如果帮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他们只会用更残忍的手段去逼迫我们对他们进行施救。他们从来不是为了祭奠神明才这么做的。”
“......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祁依斐涩涩的开口问道。
“没有,我们收集了很多执念,那些和我们做生意的人基本都活了下来。”顾途说着浅笑着歪歪头继续道,“执念分心头火和心下冰,我们只要心中有火的人。我阿母说,只有心中有火光的人才是真正将人生过好的人。我们从不曾搭救世人,但是世人需要自救,想要请神明帮忙,则需要付出代价,这是规矩,也是理所应当。”
站在一边的木头对于顾途所说的颠覆思想的话有些云里雾里,但是祁依斐却明天对方是在向他解释为什么那天自己和范尧挂在天台,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呼喊而出现,并及时救下范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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