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同伴万美娟感受到了她的颤意,疑惑地偏头去看她,“你在抖什么呢?”虽然万美娟看到被啃食过的贡品也是一脸的惊讶,但是过了一小会,也算淡定了下来,相反的,刘翠的反应就太大了,全身抖动得就像个忘了停下开关的打钻机,频率极高的浑身颤动。
刘翠依然是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她闭着眼睛,伸出手指就随意地往佛像那边指了过去。万美娟疑惑地顺着她指示的方向一看,脚跟的凉意一下子就冲上了云霄,直达大脑最深处。当和水鬼佛像那双金色的黑眼珠对上时,万美娟比刘翠还不如,直接就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褚大民听见了刘翠和万美娟这边的动静,皱着眉头不耐地转了头来,刚想斥责她们在祠堂里要安静时,就瞧见了两人奇怪的反应和动作。万美娟还坐在地上,她的眼睛和刘翠的一样,都顺着往上看向了佛像那边,瞳孔里是呼之欲出的恐惧,脸色直接就白得好像上了一层极厚的粉底,嘴唇也像是上了一款极青极紫的劣质口红。
“你们……”褚大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顺着刘翠两人的视线,他缓缓地侧过了身,面朝向身边的水鬼佛像,水鬼佛像金灿灿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头还是那个头,身体也是那个身体,摆放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歪动。褚大民心里倏地松了一口气,这神经刚轻松下来,他就回身骂了刘翠和万美娟一顿,“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惹恼了水鬼,你们能负责得起吗?这边不需要你们帮忙,去跟着村里的其他人把焦大嫂给找出来!”
万美娟听了二话不说就跑了,头都不回,好似身后有索命的勾魂使跟着他她一般。刘翠双腿抖索的迈开了两步,最后可能还是丢下村长不管的心理使得她有些良心不安,快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了身来,结巴地开口打算提醒村长一句,让他赶紧跑,可是刚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那原本已经恢复了原样的水鬼佛像,趁着褚大民不注意的缝隙,猛地360度来了个旋转,定在了刘翠的方向,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绕着眼眶转了两圈,最后蓦地急剧收缩,明明脸上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刘翠就是从里面看到了狰狞的色彩。刘翠吓得根本不敢开口,最后也像万美娟一样,什么也没说,扔下村长就三步一摔的跑了。
褚大民回头看着刘翠跌跌撞撞跑远的身体,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平时刘翠和万美娟不算多靠谱的人,但是也不像今天这样一惊一乍,祠堂她们也不是没来过,怎么好像一副撞了鬼的模样?
褚大民心理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褚大民摇了摇头,把心里复杂的思绪都扔了,退到了身后的蒲团去,双腿跪在蒲团上,把拐杖搁在了一边,双手合拢,极为祈诚的对着水鬼佛像三叩九拜了起来,嘴里也跟着喃喃开。
“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村里的人就是一时被私欲冲昏了头,他们心地其实并不坏,大人,求你们宽宏大量放过我们村里的人吧,贡品我们可以给再加些,村里的人现在已经只剩一百三十多人,在这样下去,雨村就名存实亡了。是我们贪心在先,但是我们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我们不会再反抗,会乖乖地送上祭品,只求你放过我们村子的其他人……”
褚大民念念叨叨了一大段,随着他那彷如诵经般的念叨,祠堂外忽然吹进了一阵巨风,两边大开的门直接就被风给吹得啪的一声紧扣在了一块。门这么一关,原本锃亮的大堂瞬间就黑暗了起来,就连头顶的金色圆珠,既没有摇晃也没有再发出一丝一缕的微光,整个祠堂好像一秒之间所有的东西都静谧了起来。
褚大民心头咯噔了一声,拼命告诫自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起身缓步就走向了祠堂门边,伸手打算把紧闭在一块的两扇门给推回到一边去,只是不管他怎么地使劲推,那门都纹丝不动,甚至还能听到哗啦啦的锁头碰撞声。
褚大民心中的不妙越来越大,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上青筋直冒,绷得涨红,才终于把门拉出了一条门缝,可是当透过门缝看到外面不知怎地紧锁在一块的铁锁,褚大民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拐杖还在碰触到地板时发出了一声在静谧的空间内被放大了十倍的落地声。
褚大民晕了两分钟,身上才来了点力气,他扶着门艰难地站了起来,刚想顺手捡起旁边的拐杖,那拐杖却是忽然滚到了他的脚边,让他的手落了个空。接着,有一缕冷风从褚大民的耳边吹过,就好像有谁正趴在褚大民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吹着气。褚大民后背整个都凉了,心脏仿佛被一个夹板紧紧地挤压着,随着不断的挤压,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透不过气。
“别自己吓自己,别自己吓自己……”褚大民低声不断地自我安慰,似乎在透过这种暗示来缓解自己心底不断涌起的恐惧,他也不去管那拐杖了,直接抓着门又是捶又是拉的,嘴巴里也在不断的呼救。可是明明祠堂前面就有几个村民经过,他们却愣是没有听到褚大民的叫喊声,就这么地在褚大民绝望的目光中一晃而过。
这时,案台那边响起了林姨说过的,骨头被咬动的声音。稀稀疏疏,咔擦咔擦,在静谧的祠堂中不断地回想。随着这种咀嚼骨头的声音越来越近,褚大民还听到了滴滴答答,雨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和啪嗒啪嗒,拖着身体行走的脚步声。
这三种声音就像是三重奏,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预示着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接近紧靠在大门上的褚大民。
褚大民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但嘴巴却像是被人硬塞进了一个木塞,那叫喊声愣是没能破喉而出。等褚大民回过头去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黑……
云歌灵突然手一抖,喝到一半的矿泉水瓶就从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碰撞,透明的白色瓶子中霎时就滚出了一滩的水迹,有些还洒在了她的鞋子上。
原本注视着四周建筑的王炸,听到声响回过了头看向了云歌灵。见到她脚边的矿泉水瓶时,眉心的褶皱又浮现了出来。
云歌灵甩了甩手,眼里浮起一丝困惑道,“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愣了一下的时候,忘记手里还拿着水了。”
王炸低头捡起她脚边的矿泉水瓶后问道,“什么声音?”
云歌灵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她斟酌了下措辞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声音有点缥缈,听得其实不太清楚,好像就是单纯的尖叫声……如果要说的话,似乎还是男人的尖叫。”
王炸把矿泉水瓶拧上了盖子,然后放到了云歌灵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眼睛则在四周的竹楼上打了个转。这些竹楼的门窗都紧紧地锁着,窗内还拉上了窗帘,别说是喊救命的人了,连个鬼影都瞧不到。
王炸的感官能力应该说来比云歌灵还要强,但是云歌灵听到了尖叫声,而他却没有任何感应,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且王炸就在这里,四周有什么响动,也不该瞒得过他。
“我们先转一圈在到田边去。”既然想不清楚,那不如实地考察一番,这便是云歌灵做事的基准。
王炸点头,跟着云歌灵就朝着两边的竹楼靠近。在他们走动的时候,旁边还会时不时出现一两位村民。这些村民好像把他们当成了洪水猛兽,一瞧见他们,就立刻朝着反方向拔腿就跑了。
王炸和云歌灵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一丝怪异,等第五还是第六个偶遇到的村民当着他们的面就跑了的时候,云歌灵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当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背对着云歌灵出现在前头时,云歌灵直接就上前捆住了对方,把对方压到了一栋竹楼下面,借着楼梯做了掩藏。被云歌灵抓住的少年还不如云歌灵高,身高大约才一米五六左右,比云歌灵矮了些许。除了皮肤白皙一点外,皮肤的粗糙程度还有其他方面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多岁未成年小孩该有的。
少年大概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被绑架,他试图挣扎,最后却是被王炸压得连动都动不了。一转头看见云歌灵的样貌时,神态越发的紧张和戒备。
“你,你们想干嘛,快放开我!”少年如同一只小狼崽,对着云歌灵和王炸就是一通乱吠。
云歌灵递给了王炸一个眼神,王炸意会,把少年的一只手臂直接就往外扭到了一边,痛得少年哇哇的直叫起来。为了不吸引来村里的其他人,云歌灵把早上吃剩下的一个大肉包掏出来给直接塞到了少年的嘴里,一下子就把对方的尖叫声堵在了喉咙内。少年只能痛得冷汗直掉,双眼泛白,不断地哼哼唧唧。
虽然恐吓未成年是卑鄙了点,但是云歌灵还是选择暂时把道德放到了一边。
云歌灵拍了拍王炸的肩膀,王炸直接就松开了手,少年腿一软,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靠着墙喘起了气来。云歌灵蹲下身体,与他平视,笑得就如同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我呢,从来是不主动欺负人的,而且特别好说话,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这生意很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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