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友听到身后传来的吐泡泡的声音,迟疑地回了头,只看到不远的水里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些泡泡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张权友手心有点冷,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黄文彩的身影,这边的水只是到了他们的大腿根部,黄文彩刚才栽倒在水里怎么样现在应该也爬了起来,可是她的位置现在只有不断涌出来的白色水泡,根本不见黄文彩本人的身影。
张权友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沙哑着声音又唤了几句。
“文彩?”
“文彩,黄文彩,你别吓我,你现在在哪?”
“文彩……”
张权友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握了握手,手上全是汗。他浑身发冷,不知道是被水流的冷意影响了,还是因为其他。张权友从未有一天会觉得这般的累,身体和心,即使是以前穷得还欠了人百八十万的债,他也从未像今日一样的害怕过。
张权友放弃了对外求救,撑着沉重的身体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起了一层又一层水泡的地方,涟漪越来越大,他靠近时还能听到“咕咚咕咚”好像有人咽了水的声音。张权友低声对着涟漪圈中的地方又唤了几句,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在张权友思考着怎么办的时候,水底下忽然涌出了一只皮质的女装鞋。这鞋大约三十七码左右,黑色,在边缘还有绣花的痕迹。张权友看到这只鞋时,心已经沉到了底,被垂落下来的大石紧紧地压着。
这只女装皮鞋是黄文彩一直穿着的,张权友和她住在一栋别墅里,清楚得很。
张权友没有选择钻入水中探查黄文彩的身影,而是加快了步伐朝着刚才出口的位置爬了去,在他终于靠到了墙壁的时候,一声极大的尖利的仿佛刀具拖地的声音从石壁外面缓缓地传来,由远及近,由模糊变清晰。
张权友把耳朵贴到了石壁上,想要在听仔细一下,可是越听,他眼眶里的瞳孔就颤抖收缩得更厉害。那的确就是刀拖在地上被拉着走的声音,并且拿着刀的人已经站到了石壁前,与张权友只隔了一面墙的距离。
分尸了华大明的凶手终于出现了,张权友第一次那么庆幸面前有着这么一面墙,只要有这面墙在,外面的分尸者就完全进不到这里面来。
在张权友想得十分美好的时候,面前的石壁突然晃动了一下,有几块碎石从他的头顶哗啦啦地碎裂了下来。在张权友还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他耳边听到了一阵“咔擦”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这堵石壁上。
妈的,外面的分尸变态用刀打算劈开这石壁!
张权友意识到外面的人做的事情时,差点没惊愕到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呿了一口痰,破口大骂了一句。转头就着急地在原地打转,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办。石壁看起来很坚固,他刚才怎么踢怎么踹都纹丝不动,外面的人即使拿了刀具,也不可能把这面墙给拆了的。虽然心里这般的说服自己,可是张权友听着外面吭哧吭哧不停劈墙的声音,心里就越发的紧张,尤其这堵墙上一直还有零碎的石块不断地滑落下来,有些甚至砸到了张权友的脚边。
等张权友的视线从脚边的小石子上移到石壁的头顶时,只听“轰”的一声,一把大斧头就砸在了上面,出现在了张权友的眼前。
石壁已经被外面的分尸者砸出了一个口子——这墙被全部劈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张权友的神经瞬间崩到了顶点。
张权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下又一下往那个口子上砸的斧头,看着斧头上流泻出来的微光,张权友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跑,踏着水跑到了另一个角落,着急地寻找着可以和外面的分尸者抗衡的工具。可是这块空地除了白色的尸虫外就是一堆又一堆的头颅,连一把小刀一根棍子都没有。
张权友心有些发凉,心想自己难道就要折在这里了吗?这时,张权友被一缕微风刮过了脸颊,他怔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这里哪来的风,这里不是全封闭了吗……”
张权友忽然猛地抬头,这时才想起一直被自己遗忘了的头顶的破洞,这个洞是连到外面世界的,从这里出去,他就能获救了!
想到这里,张权友全身都振奋了起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迈着脚把四周的头颅全部都堆在了破洞的下面,花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他才把头颅堆得比自己还高。做完这些,张权友回头看了一下那面石壁,只见那石壁上方已经全部被劈开,这么下去,大概只要十分钟,外面的人就能全身而进了。
张权友不再看这面石壁,咬了咬牙,踏上了面前的头颅堆,头颅堆比想象中要坚固,除了几个头颅滑了出去外,张权友非常容易就爬到了头颅堆的顶部,他距离破洞已经非常的接近。到了头颅顶部后,他往墙壁上艰难地爬行,爬到和破洞只剩一只手的距离时,张权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要出去了,在等一会他就能出去了!
张权友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越发疯狂,他定了定神,更加努力地往上爬去。在他就要攀附到破洞边缘时,脚底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拽住。张权友初时以为是自己一脚踩进了头颅堆里,被头颅给夹住了脚,但他不断甩还是甩不掉这冰冰冷冷的触觉时,终于低下了头去,当他看到自己脚下涌现的无数像白雾形成的猴影时,全身直接就僵硬了起来。这些猴影朝着他大张着嘴,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垂涎他身上的肉,那一双一双的手紧紧地扒拉住了张权友,不让他离开。
“疯了,都疯了!”张权友看到此情此景,气愤得不断地踢踩着下面的猴影,见踢掉一些又涌现其他的猴影时,张权友放弃了和它们继续在这边耗时间,直接就仰头看向了头顶的出口,拼命地往上爬,拼命地伸手往前探去。
可是张权友离出口的距离就像是被卡住了般,不管他如何动荡,都无法碰触到洞口。
“嘶——”
张权友只觉脚下一痛,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几只猴影大张的猩红嘴巴,而在他们嘴里,正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张权友忍着痛仔细一看,他们嘴里的肉分明就是从自己的脚上咬走的。此时他的左腿还在流着血,硬生生被咬去了一大块。
“妈的,你们这些畜生,死了还想要害我!”张权友对着脚下最近的猴影就是用力一踹,看着被踹散的虚影,张权友就哈哈地疯狂大笑了起来,他踹一下还不过瘾,嘴里一直含着“畜生,去死吧”之类的话,一边用力地不断地往下踹。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此时他正在逃生的事情,就连外面那面墙已经被人破开了大半,他也没有注意到。
张权友不知道现在他的状态多么的奇怪,他就好像中了别人施的蛊惑,沉迷在了消灭猴影的状态中,可是那些被他踹散的猴影是无穷无尽的,散开的那一秒又滚滚地团做了一团。如果张权友现在仔细看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自己脚下被他踹过的猴影,全部都紧紧地融合在了一块,从一个小婴儿的形态变成了和他一般壮硕的成年人。
“滋啦——滋啦——”
随着一声轰隆,石壁全部被外面的人破开,一个猴身形状的黑影手里拖着一把大斧头,缓缓地朝着张权友这边走了过来。而张权友此时还在沉迷地玩着“踢猴影”的游戏……
只听“咔擦”一声,一道晶光挥过,张权友笑得疯狂的声音渐息,只见他的脑袋和身体一个向前,一个向后,直接就断开成了两截。张权友的身体倒在了水里,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染红了承载着他躯体的水流,而他的脑袋还挂着那已经顿住的、疯狂的笑脸,缓慢地歪倒在了惨白的头颅中,成了头颅堆里的一员。
拖着斧头的黑影“吱吱吱”的笑出了声,旁边白色的猴影也在欢快地跳动着,他们就像在举行一场极其愉悦的庆祝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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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灵几人从运输机上跳了下来,他们站在洞口没有贸然地往里面走去,而是先小心地走了两步,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响动。里面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唐和中和张权友等人的说话声,除了水流呼啦啦和碎石落地的声音外,别无其他。
戴建军觉得洞穴里面安静过了头,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不会跑了吧?”
“已经还没有。”云歌灵琢磨了一下道。虽然他们在来这边的路上耗费了一些时间,但是这边只有一条出路,唐和中他们离开的话必定要经过这条路,所以他们不可能在来时没有见到,而这也就说明,他们还没有离开这个山洞。
为了不打草惊蛇,云歌灵几人都没有把手中的手电筒打开。云歌灵走出了一段路,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戴建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小声问道,“怎么了?”
“这水有点深。”云歌灵踩了两下脚,底下的水直接就溅起了水花。
戴建军仰头看向了头顶道,“刚才唐和中他们不是炸了这边的山洞吗,应该是炸出了一个口子,瀑布外面的水流了进来。”
云歌灵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走进山洞伸出时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特别的紧。现在她身边除了王炸外还有戴建军和李升夫妇,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她很显然护不住这么多人,只能万事小心,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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