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越发地粘长青了。
长青挑了挑眉梢，默了一瞬，起身拉着她的手，“好。”
青竹林外，雀灵同妖凌急忙忙地赶来，看到自家女儿站在青竹林外一副着急的模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枳荛，出了什么事？”
枳荛皱着秀眉，眼眸里闪着些许水光让雀灵不忍心责骂，本来存了一堆教训魔女，现在是不出口了。
枳荛见到自家娘亲爹爹甚至高兴，走几步一把抱住妖凌，带着几分哽咽道，“爹……”
雀灵，“……”
死丫头，为娘记住你今日的重爹轻娘了！
妖凌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了雀灵一眼，才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爹。”
“爹，娘亲，快去昆仑山救青止，他和一个黑衣人打起来了，那黑衣人还拥有灰瞳眼眸！”枳荛道。
“灰瞳眼眸？”竹林传来神时的声音，三人看过去，只见神时与长青两人缓缓走来。神时看了一眼雀灵妖凌，目光落在枳荛身上，问道，“你昆仑山出现了灰瞳眼眸的人？”
“姑姑，姑父”枳荛先是行了个礼，然后点头，“姑姑，昆仑山神器出世，是远古竺染真神的破魂剑，然后有个黑衣人出现，青止他拿着破魂剑与那黑衣人打起架来了！”
雀灵“……”这么一件重要的事被她家的魔女一怎么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神时与长青相视一眼，道，“我去看看。”
“我与你一同去。”长青道。
灰瞳眼眸……神时问他灰瞳眼眸之事时，他其实隐瞒了一些，除了蜚桫外，还有两人拥有灰瞳眼眸。一是祖神之女，二是，魔祖，阗侑。
“你留在……”这里。
“神君！”
今日神界是个热闹的日，枳荛带着这么个大消息回来也就罢了，连冥界的人也来凑个热闹？神时见话被打断，对长青耸耸肩膀，然后看向来人。
梓君抱着君落走来，也幸亏他以前来过神界，即便如此找这青竹林也找了许久。他对雀灵几人行了礼后，连忙对神时道，“快看看阿落她，她的眼睛……”
枳荛往梓君怀里一看，见是自己表哥的心上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连问道，“阿落怎么了？”
君落闭着眼睛，双眼被灰色的光芒萦绕着，脸色苍白。神时微微皱眉，气息一动将手覆上净化力伸向君落，指尖轻落在她眉眼两间，一股柔和的净化力自她手中脱出，经过指尖游进君落体内。
半响后，灰色的气息慢慢退去，神时收了净化力，神色略微低沉，看向梓君缓缓开口道，“灰瞳眼眸。”
梓君抱着君落的手徒然一紧，问道，“是天生的，还是……”
“天生灰瞳眼眸，不过是初期，应该能压制。”神时看向长青，“长青，你留在这里看着君落，我先去一趟昆仑山。”
“好。”长青点点头，视线追逐神时远去的身影，直至看不清了才收回目光。
“你随我来。”长青对梓君微微颔首，随后转身走进青竹林，梓君连忙跟上。
“我也去看看。”枳荛抬脚就往前走，奈何被她娘亲拉着一只胳膊，怎么走也走不了。
“你要去哪里？”雀灵凉凉地问道。
枳荛回头幽怨地看一眼雀灵，随后把目光投向妖凌，弱弱地叫了声，“爹，我要去看阿落，她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还是青止的心上人，是我的嫂！”
“咳！”雀灵重重地咳了一声，妖凌无奈只好把自家女儿的目光无视掉。见状，雀灵眯着眼睛盯着枳荛，“长大了，居然敢跟人跑丢下爹娘！”
“娘亲，我哪敢啊。”枳荛干笑两声，谄媚地抱住她的手蹭了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雀灵嗤笑一声，嫌弃般地抽出手，幽幽道，“人是回来了，心有没有回来我就不知道了。直袹现在还在极时殿坐着，你赶紧给我去处理你的事，是留是走随你意。”
闻言，枳荛一愣，“他不是走了吗？”
雀灵看得出，魔女这次是动情了，但对方偏偏是魔尊直袹，他为了与仙界抗衡，急于求成，修炼魔功，早已走火入魔。枳荛跟他在一起，该有多坎坷，雀灵心里还是疼爱魔女的，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没走。”雀灵摇头，难得语气软了些，“直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的事你只知了一角，他以前的事情可有同你讲，魔界为何频频与仙界开战，枳荛你可知道？”
她知道吗？她不知道。直袹从来都不同她讲魔界之事，更没有过他的往事。
“仙界灵玉山你总该知晓了吧。”雀灵继续道，“直袹与仙界的恩怨就从灵玉山结下的。”
枳荛自然知道灵玉山，仙界中人数最少的仙门。而灵玉山里就只住着一个上仙，婧媱上仙……
枳荛心底闪过一个念头，直袹与婧媱上仙……
拍了拍她的肩膀，雀灵轻叹一声，道，“好好想想吧。”
枳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青竹林走到极时殿的，当她看到在殿堂里站着的直袹时，倏然发现，她已经爱上他了。可她心里的念头若是真的，那自己就是第三者了，原来，一厢情愿的真的是她。
一直都是她。
直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身去，见到枳荛站在自己一丈外，不由得一愣，她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对。
“见到天神了？”或许是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直袹先挑开了话题，“怎么还是一副哭丧的模样？”
枳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笑不出来，可能真是哭丧的脸吧，微微扯了扯嘴角，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笑道，“见到了，姑姑已经赶去昆仑山了。”
直袹点头。
枳荛仰头直直地看着他，半响后又低头，问道，“直袹，你与仙界是有什么恩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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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借用
枳荛觉得此时低下头会显得自己没有底气，于是又把头抬起，两只眼睛看着他。可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眼睛里的情绪出卖了她。
四目相对，直袹看着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默了半晌也没想到她为何会流露出这中情绪。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魔界与仙界的恩怨，本尊会个时间去仙界解决的。”直袹淡淡道。
“哦。”枳荛错开目光，找个时间解决……直袹，你跟婧媱上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想问这话，可她嘴唇动了动，出来的与这个毫无关系，“那你要回魔界去了吗？”
直袹觉得她回神界后就怪怪的，他又不懂女心思的人，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听到她这般问觉得有些不安，顿时反问过去，“本尊不回魔界难道去仙界？”
“也是哦。”枳荛愣愣点点头。
“你怎么了？”直袹问这句话时有些别扭，‘怎么了’这三个字他从来没有过。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呢。枳荛想，她从神界跟着他到魔界，陪了他三个月，替他挡魔气，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对她依旧是当初的态度，如此他若不喜，那她离开便是。
“直袹。”枳荛抿了抿嘴，第一次将所有的情绪收入心底，不露声色，笑道，“我可能不能陪你回魔界了。”
直袹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枳荛笑了笑，颇有些自嘲，“娘亲和爹爹都很想我，我也想陪着他们……”
他看着她还是没有话。
极时殿里一片安静，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直袹才错开视线，向前走去。枳荛觉得鼻突然一酸，眼中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但她忍住了。
直袹与她擦肩而过，她听见他淡漠的声音响起，他道，“也好。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神界灵气充裕，于你的伤有好处。”
也好。
也好，那她就可以专心修炼了，听一旦越过神袛之位，就能看透凡俗红尘。
许久，雀灵来告诉她，他离开神界了。
枳荛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一把抱住雀灵，无声眼泪惊天动地。
昆仑山，破云洞上空，青止嘴角的鲜血溢出，左手的衣袖被划破，血染红了整条衣袖。
“竺染，你为什么要觉醒过来？”阗侑眼睛沉得可怕。一开始，他认为竺染能觉醒不过是靠着六十五万年前留下的一道执念与一丝神力以及破魂剑的全力相助，就算如此竺染也不可能与自己抗衡的。
可现在他开启了灰瞳眼眸，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竺染竟然还能够撑到现在。若是他真的觉醒重生，那定然能查找她，到时候，再像六十五万面前那样……
他绝对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阗侑双手平放合十，嘴唇轻启，古老的咒语化成一道黑光一道红光，附在他右眼眉上，勾勒出妖艳的脸容，嚣张气焰。
青止心底一沉，传音给身旁这个青年，“你先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