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强调这个？”秦晚继续问道。
王敏芹咬了咬牙：“据说有人给了他们一笔封口费，所以他们才会走的这么爽快。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敢弄得太清楚，万一就惹祸上身了呢！不过......我觉得，那孩子的死因肯定和他父母有关系。”
“能和我讲具体讲原因吗？”秦晚看着王敏芹的表情问道。
“好。”王敏芹微合了眼睛，“五年前的一天，我当时正在办公室里准备着护士培训的教材，突然有两个小护士哭着来找我了，说3床的病人很不配合，根据医嘱帮他挂水，可他就是不愿意。”
“我当时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我记得3号床的那个小孩子已经八九岁了，而且这次来还是有母亲陪同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么不配合的。可是，那两个找我哭诉的小护士看上去又那么可怜，甚至两人都被那个小孩子给咬了，于是我就跟过去看看了。”
“我在临床也工作了不少年头了，很难交流的孩子也遇到了不少，可是那个小男孩，哎......那个小男孩一看见我们过来，瞬间又是龇牙又是发狠的，要不是他身体本来就虚弱，恐怕还想冲过来追着我们打。我当时就有点懵，这个男孩的母亲就在旁边，她难道就不管吗？所以，我把男孩的母亲拉到一边单独交谈了起来。”
“我当时就告诉她，她必须要配合我们护理人员，不然这针没法打。男孩的母亲一开始还有点为难，说男孩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不过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男孩母亲还是同意了，说会配合我们护士一起压着男孩的身体，不让他乱动，从而配合扎针。”
“那个男孩子是真的凶，我刚靠近，他就想要咬我。我没办法，就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筷子吓唬他，和他说，如果你等会咬我的话，我就用筷子打你的脸。大概是我的话起了作用，男孩子有些害怕的缩了下脖子。之后，我们两个护士，还有男孩的妈妈一块按压住男孩的身体，让我进行穿刺。我很快就成功把水挂上了，还没松口气，就看见那个男孩子冲着他妈妈扇了两个巴掌，那声音光听着就知道打得不轻。”
“我们当时的几个护士都惊住了，男孩的妈妈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站在床边不停地低声下气的说，宝贝辛苦了，宝贝今天受委屈了，男孩仍旧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当时忍不住的想要摇头。”
“后来，男孩的父亲也来了。我秉持着要对病人负责的心态，去找了那个男人。毕竟男孩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明显有问题。我和那个男人交流的时候，他一直不说话，到最后回复了我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说到这里，王敏芹脸色更差了。
“你知道吗？随后，那个男人就冲到了病房里，刷刷地给了男孩两个响亮的巴掌，在这期间，他都没想过给过男孩辩解的机会。我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起码他的心理肯定是不健康的。”
或许是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类事情，秦晚心中还有几分惊诧，每个人都知道世界上奇葩很多，但是真正能遇见的还是少数。
“沈涛惕当年的责任医生、护士，你还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那段时间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和人间蒸发了似的，医院里对这件事情也是闭口不谈，对了，他的病例应该也被销毁了。”
“好的。你还记得沈涛惕当年是什么原因住的院吗？”秦晚思索了会，问道。
“感冒还是腹泻的，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小病，只要静养就好了。”
“你还有什么觉得比较奇怪的地方吗，或者说是想要补充的事情？”
“有。”王敏芹回忆着道，“男孩被确定死亡之后，他的母亲反应很特别，又想哭又想笑的，就像是完全解脱了一样。可是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又表现的对每一个医护人员都抱有有极大的敌意，其他的我都不清楚了。”
秦晚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给张复归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张复归停下了对王敏芹梦境的控制，顺势清了对方的记忆，秦晚转身先回了传奇诊所。
“秦老大出来了。”百里愿很快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口气跑到了秦晚的身边；见秦晚眼睛也望了过来，赶紧说道，“秦老大，半色刚刚来找你了，他说他都查过了，沈涛惕的灵魂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转世了，看他生死簿的记录也没有异常。”
“就先这样吧。”秦晚看了眼手机，已经中午了，“医院里的病例也肯定查不出什么来了，先把鬼差都从医院里撤出来，直接去京都查一下那几个世家，如果可以，京都的那家传奇诊所就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打下根基。”
“怎么打根基？”百里愿不解，直接就把疑惑问了出来。
“秦老大的意思是，我们的鬼差可以查查看那个几个世家的把柄、或者是给他们卖个人情；以后京都的传奇诊所，也就能借助他们的人脉网办事了。”后到的张复归，抢在了秦晚前面解释道。
百里愿恍然的看向秦晚：“难怪，秦老大这次会这么上心。”
“我上心不是这个缘故。我一开始仅仅是对一个意外遇到的‘小女孩’感兴趣，不够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出了这么多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就更想让事情水落石出了。”秦晚话刚说完，手机上就接到了一条新发过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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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坟前遇见
“殿下，秦佩带着千秋到了警察局门口，不过转了一圈后又离开了。随后，秦佩带着千秋去商场买了全套的新衣服，并且趁千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旧衣服全都扔掉了。”
“扔掉旧衣服前，秦佩把千秋口袋里的手机电池板卸掉了，并且把手机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千秋从更衣室里出来后，听秦佩说已经把衣服扔了，变得着焦急起来，一直要回头去寻找。秦佩不让，和千秋交谈了许久后，最后没办法把手机还给了千秋，她才恢复平静。”
秦晚一眼扫了过去，很快就把鬼差给自己发的消息看完了，简单的打了四个字回复，继续跟着。
“秦老大，刚刚有鬼差汇报，说又有人过来拜祭沈涛惕了！”半色也给秦晚发了消息，下面还附了一位身材高挑女孩的侧颜照片。
“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秦晚估摸了下照片上的女孩，五官还没长开，年纪上肯定不会太大。
“她刚来这里，然后在墓碑前站了许久，什么话都没说，也不着急离开。”
“好，我知道了。”秦晚顺手就把女孩的照片转发给了傅辰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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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春分，天地间残余的寒意也在短短几天内消散的大半。江辞雨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每隔几年的清明节她都会准时来拜祭一下自己这位早夭的未婚夫。
一块块白色板砖似的墓碑装饰着荒地，远远望去，给人一份浓重的肃穆庄重之感。江辞雨紧了紧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会觉得这里的风比别处的都要凉上几分。
“你也是来拜祭的亲人的？”
江辞雨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又猛地被一个声音拉回了注意力，闻身望去，是一位捧着一束白菊的小姐姐。
秦晚也不着急说什么，把手上的白菊轻轻地放在了沈涛惕墓旁边的一个墓碑前。
“他算不上我的亲人。”江辞雨的声音很温柔，低沉的语调听上去就会让人觉得，这大概是位羞涩内敛的姑娘。
“那就是朋友了。能来也很难得了，你看上去应该还不到十六岁吧？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到这里的？”
江辞雨的戒备心还是很强的，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秦晚的问题。
秦晚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真是巧啊，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来之前我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看到门口有卖白菊的就顺手买了一些，你说人都死了，送这些还有用吗？”
“或许吧，人们都喜欢这么干。”江辞雨的视线再一次恍惚起来，眸子里的焦点似乎始终停在沈涛惕笑着的那张照片上吧。
“这些东西都是你带过来的？”秦晚指了指沈涛惕碑前的餐盒、花束一类的东西问道。
江辞雨愣了一瞬，低头看去，确实有不少东西，她来的时候看是看见了，只是没有想那么多，“不，我什么都没带。这些东西大概是他母亲给他送过来的吧。”
秦晚看出来江辞雨眼中的防备，却也不意外，要不是有致笃帮忙，对方怕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我其实过来拜祭的也是一个，嗯，朋友。她十六岁那年在医院病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我们一直相互讨厌，但是知道她死讯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接受不了。我可以说是个很矛盾的人了，按道理来说，我不该来。”秦晚又偏过头，自嘲的笑道，“你说她要是知道我来看她，会不会觉得是我不安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