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藩王分散了皇上的权利,同样的,他们占地称王,一个个都发了财,有元帝的口谕在,皇上也不可能去找他们的麻烦或者说是直接命令他们把财产交出来。”钟倚鹞话中带着叹息的味道。
元帝口谕?那是什么?秦晚一诧,好不容易在刘荇的记忆里找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开国皇帝,脑子真的没坏掉?把自己的江山分给别人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的后人下命令,不许干涉各个藩王行政的权力,不许随意去找他们的麻烦?
秦晚突然就想到了后代的皇帝削藩的热乎劲,以及后世根本就没提起过的什么元帝口谕,果然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吧,毕竟没有哪个当权者会愿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后人面前,最好是后代的人都能觉得他功德圆满,慈悲心肠。
“公主,我倒是想到了个主意。”钟倚鹞眼前一亮,秦晚却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的口中的主意是什么意思,他应该是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劝解奇远帝放弃建造群芳楼的办法。
钟倚鹞在秦晚耳边嘀咕了好半天,秦晚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待钟倚鹞把话完全说完,秦晚暗自有几分心惊,他提出来的办法基本上就是“剑走偏锋”了,要么是完全行不通的,一旦成功,就只能说明他把人心算得太准。
在刘荇的记忆里,钟倚鹞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那我先回宫了。”秦晚压下心里的惊诧,和钟倚鹞告别了。
“公主。”钟倚鹞欲言又止,“这次的事情,真的麻烦你了。”
“皇兄的事情,就该是我的事情。”秦晚露出了笑容,随后,带上一直在门外守着的珍儿回宫了。
秦晚前脚刚走,雅间里就又出现了一位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对着钟倚鹞问道,“钟大人,公主那里说成功了吗?”
钟倚鹞对中年男人的状态和刚刚面对着秦晚的判若两人,钟倚鹞用手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公主那里,我已经说好了,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听天命了。”
“钟大人,您都亲自出马了,这事定然不会有问题的。”中年男人对钟倚鹞似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钟倚鹞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的趋势:“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先出去的,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好好好。”中年男人听钟倚鹞这么一说,一刻都不敢耽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钟倚鹞一个人,过了许久他微微叹气,翻开自己之前写好的奏折重新看了起来,“可惜了,今上无能!”
明明曾佑洲是个大贪官,连个三岁的顽童都知道,可偏偏放到了奇远帝身上,就不明白了呢?群芳楼?他才不信曾佑洲安的是什么好心思。
秦晚走在前面,珍儿就静静的跟着。
或许是氛围太过安静了,珍儿有些忍不住:“公主,我们这样就回宫了?”
“对。”
“公主,回宫是没什么问题,你可别像前几次那样,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已经冲到皇上面前把他臭骂一顿了啊!”珍儿有些忐忑的说道。
“不会的。”
之前奇远帝迟迟不愿意运粮去小县城赈灾,刘荇就是听了钟倚鹞的主意直接把自己皇兄给骂醒的,虽说奇远帝当时是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但是赈灾的事情却当天就批下来了。
还有有一年夏天,奇远帝突发奇想要给后宫每位妃子都用天下“最轻薄”的布料做套衣裳;结果刘荇冲过去说,如果皇兄让后宫的妃子都穿那么奢侈的衣服的话,自己这个当妹妹就一定要行节俭之道,穿最廉价的布料,你这个当哥哥的,就等看你的小老婆一个个的穿着贵重的衣服来气死你妹妹吧!最后,奇远帝也只能作罢。
还有......
奇远帝皇帝当得不行,这哥哥是真的称职。
“公主,你要去哪里?”一进宫,珍儿见秦晚的去的方向不对劲,吓得赶紧问道,坏了,公主不会又要冲动了吧?
“我去找皇兄谈谈。”
“啊?”珍儿苦着脸,想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你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秦晚还安慰了珍儿下,却没想到这丫头更担心了。
珍儿还没来及说什么,只听见御花园的正前方传来了男女的说笑声,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奇远帝!
“等朕把群芳楼建好,朕就带你们......”奇远帝正和自己身旁的丽妃谈的高兴,却被远远传来的一句“皇兄!”给打断了思绪;奇远帝顿时有些头大,自己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得了这么闹心的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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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白八十一章 平衡之道
奇远帝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心里暗自盼着,荇儿可千万别是来找自己茬的,特别是不要和群芳楼有关,自己都许诺了好几个妃子了,这个时候变卦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
“多大年纪了,做事还莽莽撞撞的。”奇远帝板起脸,打算来个先发制人,先压下对方的气势再说。
秦晚有些无辜的望着奇远帝,用莽莽撞撞来形容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自己因为不习惯这身古装,走路的速度都快和龟爬差不多了,奇远帝心虚的有点明显啊。
奇远帝也算是半个故事的主要人物了,历史上,后人给他的评价是“中庸”二字,秦晚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鬼灯的记忆里,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昏君,到目前为止,他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皇兄,我听说你要建什么群芳楼?”
“荇儿不是喜欢看烟花吗?等群芳楼建好了之后,朕天天晚上带你到楼顶看烟火好不好。”奇远帝靠近了秦晚,本想摸摸身高刚到自己胸口处的妹子的脑袋。
秦晚下意识的给躲开了,弄得奇远帝有几分尴尬的缩回了手,他倒是没觉得秦晚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暗自猜测她或许又在和自己生闷气了。
“我喜欢的是每年春节,百姓安居乐业、阖家团圆在一起放烟火鞭炮庆祝的场面,物以稀为贵,我觉得一年看一次烟火繁华,足矣。”秦晚没有直接对上奇远帝的眼睛,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争锋相对的意味。
“那...那...”奇远帝张了张嘴,内心纠结起来。
“你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建了。”奇远帝有些许烦躁的补充道。
秦晚惊讶于奇远帝松口的太快,钟倚鹞让自己帮的忙还没有说呢,“皇兄如果实在想建,我也可以不拦着,毕竟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是我有一个要求,建群芳楼,必须让钟倚鹞来负责,而且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安排。”
“钟倚鹞?怎么又是他!”奇远帝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离他远一点,可别被带坏了。”
“皇兄,当初钟倚鹞还是三哥的伴读的时候,你们可在一起读了好几年的书,你们的感情应该比我和他来的深厚的多吧,你现在怎么提起他就是这般厌弃的样子?”这话其实是秦晚自己想问的,在心里转了几个圈子才用刘荇的语气问出来。
奇远帝脸色不是很好,挥手让身后的人都退开后,才小声的把秦晚拉到一边,耳语道:“你听你哥我的,离钟倚鹞远一点,他这个人太过精明了,没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的。”
秦晚掩下了自己眼中的惊讶,奇远帝竟然和自己的看法是一样的,能做出这样的结论的人,心思自然是透亮的,当下又怎么成了一个昏君?秦晚打算再试探看看:“皇兄,你觉得钟倚鹞,不够忠心爱国吗?他就算有点小心思,也都花在正途上了,也都是为着黎民百姓在考虑。”
“黎民百姓?他倒是心大。”奇远帝此时也没了之前陪妃子逛御花园的随意的模样,语气有些嘲讽,或许是因为过于相信刘荇这个妹妹了,一瞬间给忘记了自己的伪装,“我承认他是个忠臣,可是他还没有那些贪官让我来的心里头舒服。”
“比如呢?”
“为了达成目的,算计我的亲妹妹来骂我?算不?”
“嗯,不算,我只会在你做错的事情的时候骂你。”
“那他成天拿着写的密密麻麻的奏折来烦我,看得我眼睛都难受,像曾佑洲的奏折上一般写的字体又大又工整,还全都是嘘寒问暖的废话,我都不需要看的多好。”奇远帝有些委屈的望着秦晚,不禁让秦晚有些错觉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个弟弟。
“还有吗?”
“你不觉得他很喜欢收买人心吗?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一下子,做出一副不需要回报的模样,内里把你的心思看的透透的,遇到他这样的人,简直了浑身不自在。”奇远帝恨不得一口气把钟倚鹞从头贬低到脚,说完后,还不忘记关注下秦晚有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这丫头从小就听喜欢听钟倚鹞的。
“你既然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让他入朝为官?还年纪轻轻的就让他走到了从二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