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眨了下眼睛,唇角轻抿,双颊晕开羞涩的红晕。
“我问你她是谁!”被无视了,小娃儿看向云夕的眼神相当凶狠。
弄死她!
“云夕见过小世子。”从君羡的夸赞中回神,云夕忙福身见礼,心里紧张。
在沐浴整装的时间里,她从苑中侍女嘴里探听到此处为南苑,是侯府世子的院落,小姐现在就跟世子一起住在南苑。
那么眼前的小孩子就是世子无疑。
刚才在里面听到小姐的笑声,她迫不及待的跑出来,想让她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却忽略了礼数。此时世子的眼神很不对劲,定是嫌弃她没有礼数。
她给小姐丢脸了。
迟迟没有免礼的声音传来,维持着一个姿势,云夕小脸逐渐发白,急得眼眶发红。
“行了,那么凶作甚,”捏捏娃儿滑溜溜的小脸蛋,君羡笑道,“这是云夕,紫萝巷带回来的,日后就是我身边的丫鬟了。”
“你要人伺候我给你找十个一百个丫鬟,让她走!”她居然帮别人说话!景离看这个“别人”更加的不顺眼。
紫萝巷,女的,不就是昨天那个死跟在他们后面的小乞婆!
还真让她得逞了!
听到要让自己走,云夕则更是吓坏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开罪世子,咬牙反抗,“云夕不走!小姐在哪云夕就在哪!”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小姐,云夕不走,云夕不走!”
君羡登时脑门突突的,拍了下小娃儿的屁股,“别闹,云夕也不走,起来跟上,我们去吃冰糖葫芦。”
一句话,争吵销声匿迹。
云夕飞快的抹了眼泪,喜笑颜开,屁颠儿跟在了君羡后面,只是下意识的站在远离景离的一角。
至于景离,又呆滞了。
屁股上被拍打的力道像是烙印一般,久久不散,良久之后,粉雕玉琢的小脸涨红一片。
她居然,打他屁股!
死女人身边从此以后,除了他之外,又多了一个人。
这个基础至此奠定。
……
出了景候府的大门,走出权贵豪宅林立的朱雀街,不远就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肩上扛着插满一串串冰糖葫芦的稻草桩子,来回的沿街叫卖,吆喝声跟唱曲儿似的,一句词九转十八弯。
云夕很兴奋,手里抓着一串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在君羡身边笑弯了眉眼,少女的活泼天性一丝一丝展露。
同样手里抓着糖葫芦,景离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两人,几次想要把手中的东西甩手丢掉。
他从没吃过这么廉价的东西。
十文钱三串!
“吃不死人。味道不错的,酸酸甜甜,不信你尝尝。”一边咬着裹满糖衣的果儿,一边逗弄怀里的娃儿,君羡煞是开怀。
深秋的午后,阳光和煦,光线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还透着秋雨过后未散的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绝色少女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眉眼飞扬,与怀里精雕玉琢的奶娃娃相互逗趣,时而俏皮时而邪气时而宠溺,一颦一笑皆成亮丽的风景。
这一幕,被人尽收眼底。
华丽的马车悄无声息驶入朱雀街,被挑起的窗帘轻轻放下。
车内,坐着两名少年,一十岁左右,一十七八。
“那不是景候府最为娇宠的世子景离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听说一众子女里,景候最是宠爱他,平时将人收得紧,连带出门都不舍得。”十岁少年撇了下嘴角,脑子里浮现的是景离皱眉拍掉绝色少女的手,继而被少女戳鼻子的画面。
娇气。
“娇宠么。”十七八的少年嘴角含笑,清冽的凤眸微扬,意味不明,“抱着他的女子是什么来历,没听说景候府里还有这等绝色美人。”
听到公子问话,负责赶车的车夫忙道,“回公子,前几日景候府里入住了一位贵客,听说是景候世子的救命恩人,日前还曾在景福酒楼与夏家人起过冲突。”
“哦?结果如何?”
“当时夏府夫人在场,听说最后夏家退了一步。”
须臾,低低的笑声从车内传出来,如玉石相击,清脆动听,“能让夏府夫人让步,可不简单。那名女子,查。”
“是。”
君羡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吃了好几串冰糖葫芦,直到云夕捂着牙口说再吃就要倒牙了,才带了一大一小回府。
对于云夕的存在,大概是知道无法改变,景离没有再做无用功,只是背着君羡,那颗弄死云夕的心不死。
是夜,万籁俱静,热闹繁华的京都也逐渐沉静下来。
君羡忽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全无沉睡初醒的惺忪。
屏气凝神细细感觉,原本在睡梦中出现的一丝牵引越发清晰,君羡眼底闪过诧异。
那是同类出现在附近,才能觉察出的波动。
这凡间,还有另一个下凡的仙?
悄然起身,看了眼在她身边安然沉睡的小娃儿,将他踢开的被角掖好,闪身,出了房门,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的出了侯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
第34章 他是我舅舅
"循着那丝牵引,君羡最后停在一处偌大的府邸前。(看啦又看)
黑暗中,府邸静静的矗立,如同暗夜中蛰伏的巨兽,透出厚重而古老的气息。
府邸没有牌匾,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没有,还是后来取掉了,大门紧闭,诡异而神秘。
翻墙而入,满地的枯黄落叶,脚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响。
无人修建的园林,布满灰尘的假山,以及遍布四周的泥土,还有泥土里滋长出来的杂乱野草,彰显着这处宅子的败落。
君羡没有再去看屋子里的摆置,而是沿着路径拐进后院侧门,打开一扇窄小的木门,走出去,顺着长长的甬道直走,最后,停在尽头。
眼前已经豁然开朗,这是一片竹林。
晚风吹过,竹叶唰唰作响,偶尔还会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暗夜下,到处影影绰绰,没由来的让人感到心慌。
若是常人站在这里,胆小的,怕是都吓得屁滚尿流。
看着眼前的竹林,君羡挑眉,眼底闪过兴味。
破败的宅子后院,茂密的竹林里,居然还暗藏了阵法,有意思。
举步,落地无章,转瞬就置身在竹林之中,亏得她在九天跟问丹仙君千年斗法,对阵法的了解颇有成就,眼下就派上了用场。
自得的笑意刚爬上嘴角,就转凝固。
暗夜,晚风,竹林……还有视野里闯入的一袭白衣。
君羡不知道怎样去形容眼前的男子,月袍无尘,芝兰玉树,风光霁月。他周身流露的风华,将夜空中那顶弯月压得黯淡无光。
而对于她的出现,男子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芍药?”温润的眉眼,微扬的唇角,男子一笑,如四月暖阳,无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他的声音也异常好听,低低扬扬,如清风拂过古筝。
君羡喜爱看美的事物,只是此刻实在欣赏不起来。
这人,一语道破了她的本体,芍药。
“你是谁?”调动全身警戒,君羡问。
“她最喜欢芍药花。”男子没有理会她的问话,抬头看天上弯月,语气轻如呢喃,似诉似叹。映在月华下的眼,星光闪耀,又让人看不分明,只似,在怀念故人。
“你究竟是何人?能一眼看出我本体,必定不凡。然凡间有天道压制,仙者不可使用仙法,否则必遭天道反噬。又或者,公子的能力,已经凌驾于天道之上?”他不答,君羡便自己猜。
男子视线转了过来,淡淡的看着她,笑道,“但凡存在这天上人间,谁能与天道抗衡。”
“那你如何能穿我?”
“唔,掐指一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子眼角眉梢的笑意,有那么一刻,尽是温柔。
只是明明站在他对面,君羡却捕捉不到他的目光,究竟,是看向哪里。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谪仙。
不过这个回答,让君羡嘴角抽抽。
掐指一算?还真是会忽悠,明明是个仙者,倒把自己说成江湖神棍一样。
“如此,公子不如给我批批命,看还能算出什么来。”
知君羡不信,男子也不恼,看了她一瞬,“你肩上既担了责任,有缘得遇,这东西便赠与你,或可帮你一把。”
话毕,掌心翻转,一黑色物体隔空向君羡扔过来。
接在掌心,硬硬的硌手。君羡凝目细看,是一块黑色腰牌,只掌心大小,正面以篆体,刻着一个君字。
“我是不是该称公子为神算子,连我身上有任务都掐算出来了,”将腰牌对着月光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个小东西,你确定对我有用?”
男子已经不理她了,兀自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须臾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唯空中还留下一串隐约的低语,“若她知道自己的后人有日无能至此,可会难过……”
她?还是他?
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手中腰牌上那个君字,君羡目露深思,君,莫非同她一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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