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府门前,站满了人。
没有人说话,人人望着路口的方向翘首以盼,面上闪耀着激动、喜悦,还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情绪。
马车在王府前缓缓停下,优美修长的大手,从里将车帘挑开。
当车内的人露出真容,人群当前的云夕,一下痛哭失声,踉跄着扑上前来。
“……小姐,是您吗,真的、是小姐回来了?”
丁管家落后一步,同样眼睛通红,直盯着车里的人,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来。
君羡在君不离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视线在云夕、丁管家,以及后面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都是曾经伺候在身边的老人,虽然容貌上有了些许变化,但是一个没少。
探手,在冲到自己跟前的云夕额头上弹了一指,君羡叹道,“我回来了,你哭什么。”
“小姐……”云夕捂着嘴,将哭声化为哽咽。额上的痛意,在在告诉她眼前是真实的,并非做梦。
小姐对她也仍是一如往昔,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多出陌生来。
君羡在云夕头顶上揉了一把,“当初的小姑娘,现在都已经嫁了人了,还那么爱哭鼻子。”
云夕,已经挽上妇人髻,眼角,沉淀了岁月的风霜。
十四年,时间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留下刻痕,除了她。
视线转向眉心有了皱褶的丁管家,“丁叔,这些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丁管家眼泛泪光,激动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以后多的是时间叙旧,先进去吧。”君不离揽了女子,越过一众下人往里走,动作强势不容反抗。
他不喜欢她的注意力过多落在别人身上。
也不喜欢她因为那些已经流逝的时光,露出伤感。
云夕跟丁管家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心情太过波动,云夕一心都在君羡身上,走进去的一路嘴巴都没停过,像是恨不能将这些年没能对女子说的话一次说完。
“小姐,先去大厅歇会,我给你沏一壶你最喜欢的雨前龙井。大厅以及府里各处角落我也都重新布置过了,都是按照小姐喜好来的。好在早几日就收到了云初的密信,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小姐的睡房我也收拾好了,就在爷隔壁,还跟以前一样……”
君不离突然停下脚步,冷冷扫了云夕一眼,那一眼看得云夕浑身发毛,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说错,惹着爷了。
“姑姑跟我睡一个房间,同以前一样。”
“……”云夕心头跳了一下,偷偷跟丁管家对视一眼。
爷的态度,很不对劲。
以前,爷跟小姐确实睡一个房间,可那时候爷年纪还小,能跟现在比么?
现在小姐看起来依旧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爷,您今年二十有六了。
是成年男子了。
怎么还能跟小姐睡到一处?
嘴唇微动,云夕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丁管家朝她悄悄摇了摇头,遂将未出口的反对咽了下去,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君羡,不停使眼色眨眼睛。
小姐,拒绝啊,赶紧拒绝啊!
要真听爷的,到时候夜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姐的名声可就全没了!
“那我的睡房就定在离儿隔壁吧。”有些好笑的,君羡拉着君不离往大厅走,不给他继续放冷气的机会。
这人的性子有多轴,她最清楚不过。
免得云夕被迁怒。
而且,她也的确没打算再跟离儿同房。
虽然不在乎外人眼光,可是有些事情,还是避忌点为好。
君不离的脸很黑,手被女子牵着,又不得不跟着她走。
郁气上头,在即将跨进大厅的时候把女子往怀里一抱,飞身往后院纵去,“晚膳之前别来打扰!”
“……”留下一地茫然的观众。
“丁叔,爷他到底是怎么了?”云夕没敢说,大庭广众的,爷这样抱着小姐,非常不合适!
以前,他们对爷跟小姐之间的亲昵能做到视而不见,那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爷还小,便是在郾城的时候十二岁,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还未开窍。
在府里只有自己人看到,尚且无妨。
可是现在,爷已经比小姐高出一个头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多娶妻生子了。
还要这般,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丁管家默了默,“爷做什么自有他的想法,我们是下人,只需做好分内事,其他的不要多管。”
“可是这样对小姐不好……”
“小姐都没反对,你急什么。你觉得爷能让小姐吃亏?”
“……”不能。云夕退散。
君羡被拐回房间,一把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离儿。”她叹。
“你不想跟我睡。”他脸色沉沉,嘴唇抿得极紧,眼底还有一丝极为隐匿的委屈。
“男女有别。”
“我要做什么,谁敢置喙?你根本无需担心闲言碎语!”
君羡沉默。她不是怕闲言碎语,她是还没理清楚,以后跟他之间该如何定位。
若是由着他,她总有种自己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那让她很心虚。
“你到底在忌讳什么?”大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他最不喜她在他面前失神。
让他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进不去。
“那个,离儿,我已经很老了。”斟酌着,君羡小心试探道。
“我不嫌弃你。”
君羡一巴掌拍上了男子脑袋,气闷。
嫌弃她?他敢?
抓住她柔嫩的手,君不离往她掌心轻轻呼了呼气,“你也不可能会嫌弃我,整个天下比我出色的人不多。所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姑姑,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
第285章 家当都搬过来了
"注定要在一起的。(看啦又看小說)
君羡为之一颤,怔怔看着压在上方的男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她跟他之间,好像真的有着一种独特的牵引。
在认识他以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另一个人,如此上心。
甘跳坠仙台,甘愿魂飞魄散。
“不过,你若执意要住在隔壁,就住吧,我不会勉强你。”
“真的?”回过神来,君羡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离儿何时骗过姑姑?”君不离点头,神情正经。
君羡嘴角抽了抽,很不想吐槽,他没骗过她,却经常误导她,阴险了去了。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先下来?”眼睛瞄了瞄两人的姿势,君羡提醒。
君不离身子一动,真就滑到一旁去了。
顺势摊摊两手,做出一副君请自便的模样。
横了他一眼,君羡起身,往隔壁房走去,“长途跋涉,我也乏了,晚膳之前别来打扰我。”
身后,男子半躺在床上,单手支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子逃离。
隔壁,与这间屋子仅仅一墙之隔,恰好在君羡作为傅凤泉的那些日子,曾经住过的客房。
不过里面的摆设已经更换,重新布置,一应用品全是新的。
被褥,纱帐,箱笼,与当初在郾城所用皆一模一样,甚至,房中还点上了淡雅的熏香。
云夕那丫头,用了心。
整个人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放松下来。
舟车劳顿,加上时不时要应付离儿的紧贴不舍,一旦放松,倦意就丝丝缕缕的涌上来。
在将睡未睡之际,君羡突觉身边一沉,温热的气息贴了上来。
那股气息熟悉得,让她想要抓狂。
没睁开眼睛,君羡轻轻磨牙,“离儿,说好的我住隔壁呢?”
男子很是自然的将她往怀中一揽,调了两人最为契合的姿势,“你住隔壁,我没食言。你不过去跟我睡,我过来跟你睡,一样的。”
你的脸皮不会痛吗?君羡气得瞌睡虫都跑光了,豁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男子放松的睡脸,还有他身后,明显是从他床上抱过来的铺盖。
将家当都搬过来了!
再听男子的呼吸,转瞬转为均匀绵长。
他睡着了!
睡着了!
一句话的功夫!
君羡佩服得五体投地。
以前,只知道自己不要脸,现在知道了,身边这个男人更不要脸。
努力回想以前,她到底,是怎么教导出来这样一个二脸皮?
放松了身体,任由男子手脚并用,将她夹在怀里,君羡仰天一叹,生无可恋。
他在她身边毫无防备的样子,让她舍不下心来将他弄醒,更遑论把人赶出去。
离儿天生,就是要克她的。
皇宫。
将前来复命的将军褒奖一番,遣退之后,皇帝急匆匆的回了御书房。
门一关,脸色再无法维持喜怒不形于色。
“元德海,你刚刚听到了吧?是君羡那丫头,是君羡那丫头跟着君不离一道回来了!”太过兴奋激动,皇帝连声音都变得高昂起来,没了往日的睿智沉稳,“哈哈哈,朕就知道,那丫头是个有能耐的,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现在她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天佑我西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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