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内阁阁老跟一品侯爷都不放在眼里的混不吝,区区一个御史,怎么可能压得住她!
邰鹏清面色灰白的跌坐下来,声音干涩,“你们确定没有听错?”
“属下确定没有听错,而且那位女子年约二八,清尘脱俗,姿容绝丽,与国师传闻相符。他们离开之后,城卫有人透露随行在她身边的侍卫,挟带着御字令牌,属下们推测,那些侍卫可能隶属宫中。”
“宫中的侍卫……”邰鹏清喃喃,“是了,北地之行,皇上拨了宫中精英侍卫随行,而北地取道京城最近的路程,恰好需要经过郾城。”
“国师,国师又如何!”震惊过后,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邰傅氏眼底阴冷森寒,“身为国师,无故殴打朝廷命官家眷,行事横行无忌,知法犯法!她当这是谁的天下!回京之后我定要一纸告到御前,让皇上还我一个公道!”
“夫人,莫要闹了。若非凡儿先招惹了人家,怎么会换得这般下场?或许这合该就是他的劫,教训他以后行事需得收敛。”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凡儿合该的劫?凡儿是我们的儿子!”邰傅氏猛地扭头,冷冷睨着邰鹏清,讽笑,“莫不是一个国师的名头,让你堂堂御史心惊胆寒了!我却是不怕的,她官职再高再得圣宠她也臣子!而我傅家,乃是皇亲国戚!自古以来,我还从未见过与君斗,最后能赢的!她既敢将我凡儿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夫人,你听我一句劝行不行!”邰鹏清也恼了,沉着脸怒斥,“国师君羡不是一般臣子,你别太小看了她!你看看京中那些得罪过她的重臣权臣,最后有哪一个得了好下场!别到最后恶气没出,反而赔进去更多!”
“那是我的事,不劳老爷费心。”当了这么些年的御史,反将胆子越磨越小了。
看着邰傅氏油盐不进的样子,邰鹏清气得拂袖而去。
或许,也该给她受个教训!免得真以为背靠傅家与皇后,就诸事无忧,以至于越来越强势,什么都要在他面前压上一头,越发不将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京城,宗人府大牢。
牢房阴暗的角落里,一道小小的身影几乎完全隐匿其中,与黑暗融为一体,背靠着墙壁,呼吸极其微弱。
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啪嗒一声,开锁的声音响起,有人靠近。
景离眼皮子微微动了下,嘴角讽刺扬起,狱卒送“饭”来了。
“吃饭了!”粗声粗气的嗓音,带着不屑,“都进了宗人府了,还讲什么硬气,嗤,这些饭菜可是特地招待你的,不肯吃,那就等着被饿死好了!德性,老子看你能撑到几时!”
说着把一碟血淋淋的肉片扔到景离面前,扬长而去。
他身后,牢房的地面上,大大小小留下了十几个粗瓷碟子,上面无一例外的生肉片,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有的甚至已经生了蛆,恶心的蛆虫在变了色的肉块上蠕动,令人作呕。
等狱卒走远了,景离才缓缓睁开眼睛,从随身的锦袋里摸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药丸入腹之后,身体升出一股暖意来,勉强压住了饥饿感,复苏了体内的一些机能。
八天了,他都是靠着这些药丸来充饥,勉强撑到现在。
而腰间的锦袋,已经即将见空,只剩下最后不能吃的毒药。
没有丹药维持身体机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几日。
进了这里之后,他的每顿饭食,都是被动刑的犯人身上割下来的肉。倘若能吃的药丸都吃完了,为了活命,他想,他真会去吃那些人肉。
而这,就是背后的人想要看到的。
食人血,吃人肉,坠入心魔。
一旦他吃了,那么他还能称之为人吗。连人都不配做,她还会要他吗。
……
狱卒走出宗人府大牢,随即快步朝牢房一处转角走去,站定之后,神情恭谨道,“主子,他还是不肯吃。不过属下观察,今日应该是极限了。”
“极限?成年人正常情况下,不吃不喝最多七日就会饿死,他却坚持了八日。”稚嫩的嗓音,夹杂着有些违和的冷笑,“这是已经超越极限了。”
狱卒脸上有些讪色,垂头不敢言语。
谁想得到一个八岁的小娃娃那么能忍,八天年不吃不喝,既然还能喘气。
“再等两日,我看看他还能给我什么惊喜。”转角的人走出来,一袭浅紫锻袍,头束金冠,温润俊秀,司承焕背着双手缓缓而行,“两日后若是还不肯吃,就给我塞进去,给我灌进去。”
“是,属下遵命!”狱卒头垂得更低,脸色隐隐发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这些时日来,给牢里那位送的什么饭他是知道的。
干这一行,阴私的事情没少做,给犯人用刑更是家常便饭,却没有哪一次,及得上刚才那句平平淡淡的话,来得让人胆战心寒。
他一直以为,主子不过是要吓唬吓唬牢里那位罢了。
那些是从活人身上生生割下来的血肉!
光是看着就让作呕,何况是吃!
好一会,发软的腿脚生出些力气来,狱卒即快步离开。
"
第162章 先发制人
"“那边情况如何?”凤栖宫里,皇后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眉,随口轻问。(看啦又看)
“回娘娘,事情已经在安排了,再过两日就能有结果。”桂嬷嬷挑了根红宝石螺丝金凤步摇,小心的插在皇后如云发鬓上,端详了一番,“这支步摇雍容大气又不会过于华丽,元宵那日娘娘佩戴正好。”
就着铜镜细细打量,镜中女子端庄妍丽,肤如凝脂,发如盘云,暗红凤袍陪着金凤步摇,雍容贵气,又不会显得老沉,满意的点点头,“元宵那日就穿这一身。”
桂嬷嬷笑道,“那日娘娘陪同皇上登观景楼赏景,定能艳压群芳。”
“本宫是皇后,一国之母,要的是国母之仪,争芳斗艳去争这种虚名作甚。”话是这么说,女子嘴角的笑却掩也掩不住。
将身上的妆头一一解下来放置好,又道,“君羡的行程到哪了?”
“已经过了郾城,听探子回报,为了尽快赶回京城,她已经甩开了侍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依着速度,元宵之后就能赶回京城。”
“那就将时间定在元宵夜。皇上去观景楼与民同乐,宗人府那边一时无暇顾及,就是我们的机会。”拢了拢衣襟,皇后浅笑着起身步向凤榻,“告诉他们,在君羡回来之前,景离一定要死,要是没办成,他们也不用活着了。”
“是。”一边服侍皇后上榻就寝,桂嬷嬷一边斟酌试探,“娘娘,殿下那边也一直在关注宗人府,近日来动作不少,但是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要景离的命,这件事情,要不要先跟殿下露个口风?老奴担心,要是时候才让殿下知晓,恐怕会引来殿下对娘娘生隙。”
“不用。”眯了下眸子,皇后一口回绝,“殿下现在做的事情,由他自己折腾,你在一旁注意着些,别让皇上发现端倪。我们这边按计划行事,也别让皇子知晓,免得,最后反被他坏事。”
桂嬷嬷片刻沉默,服侍皇后睡下后,即退了下去。
嘴角无声叹息,皇后跟大皇子之间,已经因为景离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因为国师君羡,起了生分了。
若是以往,大皇子哪会因为外人惹皇后生气,皇后又怎么会因为外人防备起自己的亲儿子来。
元宵节悄然而至。
元德海伺候皇上沐浴置装,其间看着皇上始终眉头紧锁,不敢多有言语。
近来因为四皇女遇袭一事始终查不到别的有用线索,梅妃跟四皇女又咬死了凶手就是景离,朝中更是为此事频频上折子,请求皇上尽快判案,给景离定罪,皇上御书房的灯就没熄过。
案件就此僵持下来,没有新的证据翻案,皇上一直没能重新提审,只得继续将景离关押在宗人府里,并交代那边不得把人亏待了。
也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能完结。
虽说老睿王也出了面,能做的也仅仅是在朝堂上将那些想要冒头的人压一压,给皇上缓下点时间来,实顶不上多大用处。
而北地那边一早传回来的消息,国师君羡在年初三就动身回京了,怕是过不了两日就能抵达京城。
到时,京城还不得被闹得调转个。
别说皇上了,他这个从旁伺候的奴才都大觉头疼。
用一句话形容,皇上眼下的处境,就是四面楚歌。
“皇上,吉时快到了,皇后娘娘及四妃已经在外等候,是不是该出发了?”
每年的元宵节,皇上都会携皇后并四贵妃前往京中观景楼,看花灯,赏烟花,与民同乐。
这已经是历年来的惯例。
“走吧。”皇上敛了神情,面无表情的往外走,“今日元宵节,给宗人府那边吩咐一声,弄些丰盛的饭菜,别过于苛待了。”
这个苛待指的是谁,元德海自然心知肚明,“是,奴才一会就吩咐下去。”
有皇上亲口下了令,那边的人怎么可能敢苛待景离,要是阳奉阴违被发现了,那就是欺君,要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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