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上门的撸毛,我当然每次都会开心地点头,然后他就趴在我的腿上,和他妹妹一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由着我给他梳毛,做得好了就舔舔我的脸,以示嘉奖——我倒是无所谓啦,就是觉得……他现在毛皮这么油亮水滑,里面肯定有我的一份功劳!
冬日的暖阳,正午的时候其实还挺舒服的;不温不烫地照在人的身上,就像是被谁从背后轻轻抱住。人类之间互相取暖时的体温,比任何电子产品都要令人感到温柔;而在这种时刻,我就很喜欢拿把椅子,坐在一楼的大厅,把天窗打开,边晒太阳边看漫画书,顺便喝点暖胃的姜茶,这样最舒适不多了。可惜南小雪中午必须午休,不睡会死人,于是房门和窗帘拉得紧紧的,就像她晚上超过八点后,眼皮就会沉得厉害;故而这样美好的时光,也只有我独自享受了。
听到开门的声响,我没有回头,女仆很少会在这个时间段过来,因为她们知道大小姐要睡觉,不需要值班;所以应该是难得在中午回来一次的南大少爷——哪怕假期,他向来都是晚上才会出现,第二天又早早地离开,称得上是披星戴月,但他依旧很有精神。
不过也对,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这个年龄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我的漫画书被人从背后抽走,对方翻了两页,又还给我:“《人间昆虫记》?”
他坐在我的椅子旁边,眉眼清朗,目光平和又有些好奇:“是和昆虫类有关的故事?”
“呃……”我合上书,不好意思告诉他里面的女主角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这样,“差不多吧,不过目前为止,”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还没见过能变成昆虫的人类呢?大部分都是猫科和犬科,可能是我见识浅薄吧……”
“也不必然。”他对我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态度闲适,“因为返祖的差别,远到昆虫纲科的形式确实并不多见;不过昆虫类也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知道女王蜂吗?”
不要考我生物,我生物很烂的……
我摇了摇头,“文学和影视作品里经常见到,好像是拥有绝对的决定权、可以号召全族当自己的奴隶之类的;怎么了?”
“如果尤尤想要看到虫族的话,可以找一找最近五十年内的女王蜂幼虫——大部分昆虫科都会聚集在她的身边,”他说着,坐到了钢琴的旁边,“每当督查局寻找到后,都会将其严格控制起来。近十年还没找到新的王女,但如果能找到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这样就能看到那样的人了;其实昆虫类的幻兽人相当有趣。”
“白蚁一族喜欢进食高价的檀木、沉木和梨花木,所以市场上做家具的企业,大部分都被他们所垄断了;去工厂参观见学的时候,我经常见到那里的工人若无其事地就从案板上捏起一块放进嘴里。蜜蜂的话,你知道钟离区最有名的百老汇是谁开的吗?”
我摇摇头。
“蜜蜂一族很会跳舞;圆舞、轻舞、绕舞和镰舞,他们的身体柔软,所以对表演很拿手;大部分需要唱跳的百老汇演员,都是出自他们的演员呢。”
他说着,手放到了琴键上,随意地点了几个音,“这些都很有趣,尤尤,你可以慢慢了解……对了,小雪昨天说晚上想听我弹琴,很久不弹,有些生疏了;你来陪我练习一会好吗?”
第45章
流畅的音符没有出现,南御星悬指于黑白键上, 随手弹了一小段断断续续的《小星星变奏曲》, 然后略显迟疑地停住手, 转过身对我笑道:“我果然都忘完了, 你来示范一下吧。”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很快走过去。
按照南御星的要求, 我随便弹了一段《狂想曲》的经典节选,最后双手张开, 和昂贵的手工打磨三角琴来了次友好的近距离接触;将手平放在一行琴键上面,听它发出清脆的鸣叫,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虽然活泼点的也很可爱,比如《胡桃夹子》之类……但大小姐——她更喜欢《小夜曲》、《奏鸣曲》这种偏阴凉的风格呢。”
“是这样么?”南御星撑着下巴, 若有所思地望着钢琴, 随即伸出右手, 照着我刚才弹的那段,将其从戏剧性极强的乐曲变成了一首柔美优雅的旋律,曲风在不同的人手里完全变了个调, 而这样的节奏也很符合他的性格。“我记得她从前最喜欢……”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轻叹了口气,问我:“你平时都给她弹些什么?能给我做个示范吗?”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姬神、弗朗西斯莱、贾鹏芳这种北风吹到凄凉的类型,或者诡异的哥特音乐……但想到南小雪的情况, 我又觉得, 就让这份属于她的这份独特、交由他们兄妹独自探索吧。
照着他的要求, 我弹了一首轻柔的德国古谣——改编版不是很难,少了和弦让其显得更像首童谣;可当南御星照着旋律重复了一遍后,他却突然偏过头:“这应该是一首歌谣。”
猜对了。
这是我大学选修小语种学的德语歌,不太难,《Es Ist Ein Schnee Gefallen》几乎家喻户晓,听了五年,德语系同学据说个个都会;歌名译过来,是《落雪时分》的意思。
它讲的是某个德国的民谣故事:未婚先孕的少女、被家族驱逐后无枝可依,期待着爱人的出现,却被抛弃;最后她静静地死在了寒冬凛雪的森林之中。
我点着琴键,像是平时给他的妹妹演奏一样,给他轻唱了几句,在这个世界已经无人知晓的古老民谣:
当那雪落下时,
时间不再停留。
涌向我的雪球让我深陷积雪之中,
家无梁楣,
旧舍难掩凄凉。
……
哦亲爱的,请怜惜我吧。
我已选择了,
一个挚爱的男人。
他让我遗失爱与忠贞,
这歌儿,
也只为那苦苦的思念而唱。
另一个人已取代了我,
孤单至极,我无奈只得离去。
………
他托着腮,静静地听着,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就不再弹奏;他凝神,微微阖上眼,不做声地沉思了一会,才睁开眼:“应该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吧。”
我点头,单手支腮,随口和他讲述了一遍,然后又用这里的语言说了歌谣的含义,再翻译过来就少了点味道;他的神色中有些淡淡的笑意,“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伤感的爱情故事……”
不是我喜欢,是南小雪很喜欢。
她相当爱听这首歌,总让我唱给她听,但我从没和她说过这首曲子的意思——她活得已经太忧郁了,歌谣本身够美好就行,再提具体的涵义就太虐心了诶。
聊了会天后,我发现南御星懂的也不少。
虽然是军校生,但意外的是,他在艺术造诣上也相当不错——毕竟是自精英教育成长的孩子,这些人从小到大应该是什么都要学习的。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举一反三也很开挂——比我这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天天在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上下功夫的人好多了;我能听的出来,人家都是扎实稳健一步步练习起来的。
没有取巧,就是纯熟到精湛,毫无赘余的部分。
唉……对比起我这个练两分钟就走神的渣渣……算了算了,还是咸鱼更让人快乐!
我陪着他找了几首临界于两边之间的曲子,然后又趁着午后的阳光正好,给他梳了毛;见他离开后,我上楼看了看正陷于沉眠的南小雪。
女仆昨天又为她换了一套柔软的棉被,这让她看起来像是睡在雪白的云团之中,苍白的面孔,若有似无的呼吸……
我关上门,拿好钥匙,准备去最后一个仓库查阅看看。
经过这些天的翻找,一些行迹隐蔽的事情也变得清晰起来;在最近的小半年里,那位四少爷南明河一直在暗地进行小笔的买卖,他从家里和外面收集和购买了很多奇怪的物件,然后交由外人处理;所以我在上一次就将这些信息传递了回去,那个寄生虫……应该就是他没错。
算算时间,在南家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记录好最后一个,也只是拉个保险栓而已。
路遇轮班女仆的时候,她说自己有点事,一时半会抽不出空,让我帮她拿回药;我正好顺道,就无不可地答应了。
先去取了药,我走到北厢的仓库,确定没什么人在后,就开始登记货物——这里面的某些物品,最后可能都会作为交易赃物的取证,虽然繁琐,还是做完更好。我从E区查到了K区,带着那几包药材,拍照、和枭发给我的名单作对比。
查着查着,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想起那条长长的尾巴,我笑了下,拿起那个瓷瓶装好的密封罐,来回翻弄打量——这是夏希经常要服用药物,听他的家庭医生西泽尔说,长鳞片的幻兽人必须常备这种粉状的滑粉,可以内服也能够外用,目的是为了维持在陆上干燥少水汽的气候,保护鳞片不轻易脱落。
很娇贵吧,还是猫猫比较好养;只要注意吐球就行了!
当然,晒干的稀有火蜥蜴为主要原料,造价自然是相当昂贵的;一般的有鳞幻兽人也只能通过经常泡水、或者注射抑制剂来保证健康的体态。这种东西,是只有在特殊的渠道才能买到的昂贵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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