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呵呵笑着让抬起头来，空谷依言从命。
“好个俊俏的丫头，多大啦？”
空谷开不得口，只能看着楚歌，楚歌了然地接话道：“才十岁，比歌儿还要小呢。”
老夫人拨弄着手里拿着的佛珠，转了转，浑浊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精明。
“哟，这是小啊，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想是吃了不少苦吧。既然歌儿这丫头喜欢你，开了口，我也不能不应。也罢，你就先住下吧，是留下当个贴身丫鬟还是去哪儿，等你想好了再说。不过，留在咱王府里，就得守咱们王府的规矩。素心？”
门外的素心听了召唤，忙小碎步疾走了进来：“奴婢在。”
“你，回去了把咱们府里大大小小的规矩，都跟这丫头说一遍，说全咯！”
“是。”
空谷又躬身拜了一礼。
因为修行而敏锐地察觉到前方的那道目光，她站起来后目光迎了上去，是那个年轻人。
却见那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既白，要是有事你就去忙你的吧，有歌儿在这陪着呢！”
年轻人看了看空谷身前的地面，起身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即出去了。
“哼！”
楚歌朝着他的背影哼了声，老夫人在一旁哭笑不得。
一直到快午时了，老夫人才肯放楚歌离开。
“去查查，这丫头什么来历……”
……
素心不愧是楚歌身边的贴身丫鬟，受了老夫人的嘱咐之后，刚出老夫人的院子就开始了任务。
“……咱们府的家主是南平国的亲王，受先帝亲封，便是你刚刚在屋内看到的那位。王爷还有咱们小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感情十分的好……”
“谁跟他感情好了？！”
楚歌原本在旁边边走边听着，听到这句的时候，顿时炸毛了，嘴一撇，咋咋呼呼凶道。
“哦，感情十分的不好……”
“你！！”
素心都快要哭了。
一旁的空谷看到楚歌的神情，只觉得跟娘亲和宗主爹爹拌嘴的时候十分相似。
沉默了会儿，素心随后又接着说道：“……咱们府里除了王爷、老夫人和小姐之外，还有七位主子，分别是东园的……”
等回了住的地方，素心还没讲完：“要是出府，必须要获得王爷活着老夫人的恩准才行……”
楚歌早就不耐烦了，一把按住素心的嘴，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还说，我就把你丢到西苑去！”
为着老夫人即将到来的寿诞，府内挖空了心思，思来想去，遂请了南平国内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就住在西苑里。
王府里之前没有唱过戏，大家也鲜少出门，甚少有机会看唱戏的，是以都十分好奇。有一回晚上，素心得了楚歌的恩准，满心欢喜地跑去西苑看唱戏的，谁曾想，正逢上其中一人出门如厕，脸上是卸到一半的妆，还穿着唱戏的长水袖戏服，差点没给吓得半死，哭着喊着跑回来了，从此对西苑也是望而却步。
再提到西苑，素心脸上仍是心有余悸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可是……可是老夫人说……”
“别老夫人说，现在老夫人可不在这里，这个院子里我说了算。嗯哼？”
素心颓败地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空谷在一旁看着两人如耍宝一样，轻笑着当先推开了门。
王府内因为人数众多，而各家主子也住的有远有近，是以并不在一起用膳，各个院子里也配备了独立的小厨房。
快到午时了，厨房里早就做好了午膳，就等人回来了。
几人刚坐下说了两句话，就有仆人将饭菜端上桌，素心站在一边伺候着。
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空谷骨子里并没有很深的尊卑观念，饭菜一上桌，就很自觉地坐在了椅子上。
旁边的素心正准备说什么，楚歌拦住了她，还招呼着空谷吃菜。
菜足饭饱后，两人就坐在桌子边的小靠椅上小憩，身前摆着茶点，悠闲惬意。
素心去后厨吃饭去了，换了个丫鬟过来服侍。
没半盏茶的功夫，素心就匆匆忙忙地小跑回来了，扶着腰轻喘着气。
“刚吃完饭跑这么快做什么？对肠胃不好。”楚歌轻声训斥起来。
素心瘪了瘪嘴，委屈道：“奴婢惦念着服侍小姐……”
“行啦，说你一句就委屈上了，惯得你！”
素心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顿时裂嘴笑起来。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空谷靠在小靠椅上，小口啜饮着茶水，想起了在留白宗的日子。
因为体质的原因，她并不似师兄师姐们那般有着紧张的修行任务，每日也是这样坐在练武场边上看着场地内的众弟子耍弄着武器，悠闲地望天望地。
那时候的天，格外的蓝，蓝天下的地，广袤无垠。
一觉醒来，夜幕已然降临。
傍晚的时候总算有了些冷意。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身边已经没了人。让人打了点热水回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躺回了床上。
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楚歌的声音，询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离开李家村不过几日，她却忽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念头一起，她已出现在了玄戒中。
看着满室的原石，她从小山顶上拿起一颗，席地而坐，功法随之运转。
“只有这里，才不会让我忘了我是谁。”
第019章 修为大进
空谷盘膝而坐，双手成掌平放在膝盖上，无形的灵力在身体各处游走，身体各处的脉络顿时如同复苏了一般，充斥着鲜亮的色彩。
她的身体不像寻常的修士那般从小就开始使用各种灵药温养，也是她醒来之后，凭着自己混沌的理解才开始修行，是以对于灵力的吸附力完全无法和旁人相比。
都说刚开始接触修行的时候，进阶速度是最快的，或许是体质的原因或是其他，她之前三个月的修行，也只堪堪达到了一层巅峰。
不过现在有了这些原石，她终于有了一丝信心。
她集中注意力，拿起一颗原石握于胸前，黑色的原石上发出耀眼的光芒，脱离她的手掌，徐徐地腾空，飞到了与她眉心齐平的位置才停下，光芒从原石中传递过来，一直延伸进了她的眉心，输送至身体各处。
这光芒便是原石中蕴含的灵力。
灵力一旦进入到她的体内之后，就被筋脉中原本的灵力所包围、控制，直至吞噬、融为一体，筋脉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量灵力而慢慢地被撑胀着变粗变大。
而此刻在空谷丹田处的那把清风剑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灵力源源不断地从原石中吸收过来，在筋脉中游走了一周之后，渐渐地到达了丹田，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清风剑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剑身发出一阵震颤，如水面荡波一般向外扩散开去，刚一触及到灵力便瞬间吞噬，不消片刻，吸收到体内的灵力便被清风剑吞噬的半点不剩。
“怎么回事？”
正在运功的空谷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等察觉到清风剑的变化之后，也不知是悲是喜。
原本能供先天之下的修士修炼一个月的原石在短短的时间内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灵力，按照这个恐怖的消耗能力，就是有一座原石灵矿也不够用啊！
不由她分心，体内的清风剑吞噬的速度也原来越快，很快，一整颗原石蕴藏的巨大灵力就被吸收的干干净净，整颗原石完全变成了深黑色，与初见小白时他脖子上戴的那颗原石一般无二。
接着，她又取了颗原石，充足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进入丹田，半盏茶的工夫后，清风剑吞噬的速度总算慢了下来，到最后也渐渐地传出饱了的讯号，不再吞噬，多出来的灵力就停留在了丹田里，包裹着清风剑，凝结出肉眼可见的灵力层。
“要……突破了？”
空谷猛地发现，一直没有反应的功法竟然有了要突破的迹象，立刻双手合一，开始为突破做准备。
半天后，空谷所在的房间内传出一阵难以抑制的笑声。
“第二层了！！”
她观察着体内丹田处的变化，原本除了清风剑之外空无一物的丹田竟然结出来一颗针眼大小的黑色颗粒，这才是正式踏入修行之路的标记。
随后的几天，她以养伤为借口，留在了房内修炼，楚歌也没有来打扰她。
而与此同时，在王府家主东方既白的书房里，房门紧闭。
房中地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跪伏在地，给上首坐着的东方既白禀报着。
“……她是楚小姐半路上遇到的，就将她带了回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之前也没有人见过她，据离那不远的茶棚里的老板所说，这人天亮的时候就躺在那里了，附近没有其他人经过，倒是……”
“倒是那老板提起一事，夜半的时候有听到女子的呼喊声，后来地面震动，就没了声息，不知是不是……”
东方既白细长的双眼眯了眯，看着地上那人身前的地面，声音半挑：“查不出身份？那就继续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