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去,就在弥家等我回来。”聂浮潇却拒绝她的同往。
这个提议尽管对兰歌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在弥家吃吃喝喝,性命无虞,聂浮潇救回弥若卿后,她还赚到了万两黄金,千匹锦帛,外加三件稀世珍宝,怎么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按照兰歌以前的性子,她是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可是现在她不干了。
聂浮潇在哪,她就在哪,没得商量。
可是聂浮潇也是说一不二的,他决定的事情,在他看来是难以更改的,比如那次去拔魔海,要不是她机智,无意间破了聂浮潇的结界,他也不会让她跟着的。所以兰歌这回聪明得没有反驳,但她心思转得快,早就想好了对策。
聂浮潇见她不说话,也猜到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郑重其事地说,“这次不一样,魔族是七十二界中最为凶险的部族,一旦踏入,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出来,你毫无还手能力,我带你进去,你只会拖累我们。”
“我……”虽然聂浮潇说的是事实,她确实只会拖累他们,乍一听到,兰歌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对呀,你就别跟过去捣乱了,在我们弥家次次喝喝享享清福等聂脏门回来不好吗?”弥御也这样说。
兰歌瞪了他一眼,扬起拳头表示再不闭嘴她就揍得他两排牙齿全掉。弥御吐吐舌头,溜了。
“聂浮潇,那你呢?你会平安回来吗?”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兰歌轻声问。
聂浮潇没有给她一定的保证,只是说,“我尽力。”
“聂浮潇,你是掌门人,你不能那么不负责任,说跑去魔窟就跑去魔窟,你一整个天境派的弟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怎么了,除了我,都没有人知道你死在哪儿了。”兰歌虽然说话仍旧不中听,却也是难得的认真。
“天境派有自洒师弟在,不会有事的。”他如果失踪了,赵自洒必然会担起二师弟的责任,天境派也会重选掌门,天境派不会因为一个掌门人而大乱的,这就是天境派设立长老和各座的根本原因。
兰歌感觉自己跟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废话,她没法想象一个人总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然后拼了命地去保全天下,保全跟他明明毫无干系的苍生。甚至包括她,这样一个别人眼里作恶多端的人。
兰歌不懂聂浮潇的心,如果天下都是他的责任,是不是如同他从未舒展的眉头,很沉,很重?
兰歌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聂浮潇临走前再三叮嘱:“你留在弥家,也不许和老太太吵架,也不许随意到处乱跑。等我回来接你。”
“聂浮潇,三小姐真的那么重要吗?”兰歌在他走出门口时,叫住他。
“对弥家来说,三小姐是重要的,对我来说,弄清楚魔族的动向才是重中之重。”聂浮潇回答。
兰歌咧嘴一笑,对了,聂浮潇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意的怎么会是一个有权有势又漂亮温柔的弥家千金小姐?他在意的,是他的苍生。
当夜,弥家上上下下准备船只在后面的弥海中,弥御挑选了些精锐随他一同前去。聂浮潇重新打扮成了公子哥上船,他们要伪装成商人前往魔族的领地。当然,为防魔族的人看出端倪,聂浮潇会在靠近的时候制造一些风浪,伪造成因为落难不得不上岸的商队。
第一卷 第138章 为什么跟过来
这一路水行倒是都平静的。只是到了正中间的时候,船上忽然沸腾起来了,好像有人在传,抓住了个奸细。
聂浮潇随弥御去看。被抓住的人套在一个麻袋里,有人见弥小公子来了,于是将麻袋打开了,里面是个小个子男人,蒙着眼睛,嘴里塞着布条,他左右移动脑袋,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反应,他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看起来恶心又丑陋。
“弥小公子,这人鬼鬼祟祟出现在船上,探头探脑的,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正经之人,说不定是魔族混进来的奸细,特来请示公子该如何处置。”
弥御随意看了两眼,说,“扔海里去吧。”
“呜呜呜呜……”那人呜咽着被人抬起来,双眼中充满了恐惧,求助地望向聂浮潇,但后者似乎视若无睹,于是他拼命挣扎着,就在他们将他抬到船的边缘要往下扔时,聂浮潇终于开口了。
“等一下!我认识她。”聂浮潇说。
弥御眨了眨眼睛。
“我见过她,她不是魔族奸细,放了她吧。”聂浮潇再度开口强调。
那几个抓了小个子男人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弥御,不管怎么样,主子是弥御,他们只听弥御的。
弥御见状,于是挥挥手,说,“既然聂掌门这么说了,你们就放了他吧。”
于是那些人将小个子男人放下,还替他松了绑。小个子男人赶紧将嘴巴里的布拿出来,跳到聂浮潇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弥御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就进里边去了。
弥家的主船十分大气,里边分设了不同的房间,如同陆地上的建筑,这是因为弥家也常常经弥海渡船到对岸去采购轻易不可见的古玩器具,海上来来回回也差不多要个四五天,因此分隔了房间,让大伙儿睡得舒服些。
小个子男人跟着聂浮潇进了其中一间房,刚进去,就被聂浮潇一手捏住,另一只手扯掉了他头上束缚的头巾,又擦去了他脸上的胎记,瞬间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来。
兰歌干笑,“那个……你是不是一早就认出我了?”
聂浮潇问,“为什么跟过来?”
兰歌鼓起腮帮子,“你一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直到他们要把我扔下去才出声阻止?万一他们手脚快一步呢?你是不是就任由我掉下去了?”她顾左右而言他,控诉着。
聂浮潇却不放弃,“为什么跟过来?我说过,别跟来,为什么不听?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不想解释太多,一旦船靠岸,你就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兰歌皱着眉,“聂浮潇,你能不能别老用苏夫子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已经不小了,我有自己的主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你不需要什么主张,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聂浮潇瞪着她。
兰歌第二次看到聂浮潇失控的情绪,上一次是她求他放手,兰歌的眉头逐渐舒展,她紧紧盯着他,随即开心地笑了。她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让聂浮潇觉得扎眼。
“你笑什么?”他不满地问。现在他是在跟她讲道理,是很严肃的事情,她却嬉皮笑脸的,难怪苏夫子到死都不放心她,难怪诸葛书椽为她耗尽了此生都还忧心忡忡。兰歌,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却没有一点担当的样子。
兰歌摇摇头,“没有,就是想笑。”她的心情愉悦,因为她忽然懂了,聂浮潇一直都在担心她的生死,不管聂浮潇做什么,他考虑的第一点就是她兰歌安不安全,他只担心她,没有天下也没有苍生,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她。兰歌心花怒放,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哪怕前面刀山火海,狼窟虎穴,只要他聂浮潇在,兰歌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有聂浮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聂浮潇看着她。
兰歌深吸一口气,“我不会留在船上的,聂浮潇,你知道我的性子,你的渣结界困不住我了,如果你不带我上岸,不让我跟着你,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她在聂浮潇准备开口的时候竖起一根食指,“哎,别说我威胁你啊,我也是没办法,被你逼的。要不是你那么固执,不肯让我跟着,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听起来卑鄙了点,不过好像对付你很得心应手。”说到后来,她显得洋洋得意。
“……”所以威胁他也变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聂浮潇叹了口气,“不让你跟着是为了你。”
“真的是为我,就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样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兰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聂浮潇心中惶惑起来,他竟然不敢看兰歌的眼睛,假装倒水走到了一边,但喝水的时候仍然感受得到兰歌炙热的眼神,他只能拼命喝水,一杯接着一杯喝。
“聂浮潇,你有那么渴吗?”兰歌疑惑地问。
“还好。”聂浮潇匆匆放下杯子,结果扫落了一边的水壶,幸亏他反应还在,弯腰接住了,但同时也烫到了手。他却隐忍着没有叫出来,只是将水壶放好后,暗暗地看着烫伤发呆。
兰歌觉得聂浮潇变得很奇怪。
“睡吧。”聂浮潇回头说。
兰歌愣了愣,看了看窄小的房间,又看了看窄小的床,最后目光落在聂浮潇身上。
聂浮潇润了润喉,“我去外面睡,你安心睡吧,没有人会进来的。”说完,他就像逃似的快步走出去。
兰歌尽管莫名其妙,还是依他所言,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聂浮潇那张好看的脸,很快兰歌甜甜地沉入梦乡,梦里,她身披大红嫁衣,媒婆将后盖头递给她,她快要往头上盖的时候,就看到了远处骑马而来的聂浮潇,穿着如她的大红嫁衣一般鲜艳的大红新郎官袍服,胸前挂着大红花,从远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她面前停下,然后伸手,温柔地说,“跟我走。”她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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