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吊?”
卫筠看着风速往歪脖子树上挂白绫的木卿卿目瞪口呆。
宋云萱拍拍为卫筠的肩膀,道:“没四,木蝶蝶经藏则样。”
“经经常这样?”
卫筠呆若木鸡,须臾,目光落在宋云萱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肉粽子上:“小萱,你的手?你的伤是不是很严重?那天晚上你跑回去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没四,没四,小桑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很精神么?对了,昙凉怎么样了?。”
说到昙娘,卫筠小脸一亮,开心道:“柏松姐姐的医术特别好,昙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我去看看她。”
“嗯。”
就在这时大福开口了:“主人,眼前这个人可是当今的七皇子殿下,您和他说话怎么可以这么尊卑不分呢?”
宋云萱刹住脚步,讪讪:“我和小筠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计较这些吧?”
大福严肃道:“主人,您有所不知,七皇子殿下可是未来的大梁国之主,下一任皇帝陛下哟!”
宋云萱震惊了。
卫筠见她站在门口发呆不进来,奇怪道:“小萱,你怎么不进来?”
宋云萱望过去,只见那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浑身上下散发出未来九五至尊的灼人贵气。
宋云萱跪了:“草草草民参见七七七七七七皇子殿下!”
见她如此,卫筠一愣,眸中露出些许落寞的情绪,他走过来将宋云萱扶起来并小心地不碰到她的伤口,道:“小萱,就因为我是皇子,你就要和我生分了么?”
宋云萱摇摇头:不不不,您不仅仅是皇子,您是未来的陛下!
见她明显生分的模样,卫筠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是个皇子,但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没什么的。”
大福冒出来给宋云萱解释:“主人,当今圣上共有二十位皇子,老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至今未立东宫。朝中如今是宸王、宁王、齐王三足鼎立,争夺太子之位。七皇子殿下生母虽贵为皇后,但皇后产下七皇子之后便薨了,七皇子殿下因此为皇帝所弃,一直养在皇室的避暑行宫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反正最后东宫之位是他的。”
“哇,是这样啊,”宋云萱感叹卫灵筠身世之余,又无限唏嘘,“怎么说呢,突然觉得好励志啊!”
“造化无常吧。”大福感叹了这么一句便遁了。
卫灵筠认真道:“小萱,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你不知道,宫里的人最会拜高踩低,以前真心待我的只有昙娘,现在我希望还有你。”
“小筠,”望着他期盼的神情,宋云萱笑道,“走,我们去见昙凉。”
她特地将小筠两个字强调了重音。
卫灵筠开心地眼睛都亮了。
昙娘在东风阁受了长期的折磨,身子底已经耗干了,好在柏松医术高明,她气色已经见好许多,只是一条深深的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颌破坏了她原本柔美的面容,令人惋惜。
卫灵筠守在她身边,端水喂药,十分尽心,没有半点皇子的架子,显然他把昙娘当作非常敬重的一个人。
听卫灵筠说,在避暑行宫时下人们都趁着皇帝不宠爱他这个皇子,暗中给了他许多苦头吃,只有昙娘护着他尽心照料他。
卫灵筠心里把昙娘当做了他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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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深夜,裴澈才终于回来,见宋云萱裹在小被子里睡得很沉,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出去。
在门口正好碰见从院子外爬墙进来的木卿卿,四目相对之后,木卿卿果断调头。
裴澈:“......玉佩呢?”
木卿卿趴在围墙上,声音低迷:“已经交给清风大人了,大人说,明日辰时,人肯定到。”
说完这些话,她半个身体就要从围墙上翻出去了。
裴澈:“......灵犀宫是不是给你消息了?”
对方从墙头警惕地露出一双眼睛,有气无力道:“少主怎么知道?”
“......你头上的那朵花。”
“哦,被发现了......”
裴澈忍住杀了她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艳鬼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木卿卿把发间簪的杜鹃捏在手心,斟酌了一下语言,慢慢伸出两根手指:“回少主,有两个消息,一个坏的,另一个也是坏的,您要先听哪一个?”
裴澈将青霜抽出鞘:“信不信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o(╥﹏╥)o第一个消息,夫人让您暂时不要回黑鹿崖地宫。”
“为什么?”
“o(╥﹏╥)o因为夫人要您即刻入京,下月是皇帝寿辰,京城会有异动,夫人要您入皇城护驾。”
“明天拿到孔雀墨之后我会立刻去黑鹿崖,让她派其他人去吧。”
裴澈冷冷说完转身便走。
木卿卿面如死灰,她僵硬地伸出手臂,企图挽留:“少主,您这样的话,夫人会杀了我泄愤的。”
“让她杀吧,这就是你的价值。”
木卿卿颤抖地将手捂住胸口,泪止不住的滑出眼眶,她爬到了歪脖子树边,将白绫挂好,沉重叹息:“这无情的世间竟容不下卿卿一人......”
******
翌日,天刚亮,霞光徐徐在云海的尽头铺陈开来,红日从云中探出缕缕晴光照亮半面天空。
裴澈站在山头的树下望着下方平静的大海。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传来了马蹄声,只见一身黑衣的顾清风骑着一匹枣红马志得意满地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前面那辆马车一左一右各有三名高手骑马跟随,其中一名高手三四十岁年纪,脚踩黑靴,神色极冷。
顾清风老远见到裴澈就打招呼:“阿澈,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马车队伍来到裴澈面前停下,前面那辆马车里的人微微撩起车帘子对那黑靴男子说了什么。
黑靴男子手拿佩刀指着裴澈,冷喝:“你就是灵犀宫的幽冥七杀?”
裴澈没回答,他目力极好,那马车上的帘子并未完全放下,里面的人正在观察他。
顾清风笑吟吟道:“哎哟,怎么刚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大家客气些嘛。”
他掉转马头对车中人道:“王大人,这位貌美如花的少年人就是我们灵犀宫的幽冥七杀哟。”
裴澈狠狠甩了个眼刀子过去。
黑靴男子喝道:“把七皇子殿下交出来!”
裴澈淡淡道:“我要的东西呢?”
“你敢对我们大人无礼!”黑靴男子怒道。
车中却传来个阴柔而尖锐的声音:“申屠,把东西交给裴少侠。”
申屠瞪了裴澈一眼,转身从一名手下手中拿出一只铁龛:“东西在这里。”他说着把铁龛扔了过去。
顾清风顺手一接。
裴澈道:“打开看看。”
顾清风把铁龛打开,将蒙在上面的黑巾抽掉,从里面拎出了一颗人头,盯着那人头看了会儿,赞道:“长得还不错,可惜死了。”
他将人头的脸转向裴澈:“阿澈,你认认呢,是不是你要的那个?”
裴澈看过去,只见那人头面色浮白,双目紧闭,死气盖住了这张脸生前的阴鸷,的确是虚凰。
“把这个送给柏松姐姐吧。”
“好咧。”顾清风揪着人头的头发策马朝曲水南山而去。
裴澈看着马车道:“另一样东西呢!”
车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只见里面端坐着一名锦衣便服的中年男子,他身形高大却面白无须。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只极小的白玉匣子,将匣盖打开里面有丝丝寒气溢出,匣正中放着一颗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物什。
裴澈目光一动,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孔雀墨。
孔雀墨虽然天下仅存三颗,但他在多年前曾有幸见过其一所以认得,只是眼前这颗似乎有些小了。
车中人手指一按,将匣子关上扔进了他怀中,道:“这是半颗孔雀墨。”
“另外半颗呢?”
“自然是被咱家藏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王湛阴阴一笑,缓缓道:“机缘巧合之下,咱家有幸得了这孔雀墨,不过孔雀墨虽是天下至宝却于咱家无用,原本给了少侠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只是如今,咱家有一事急需灵犀宫的第一剑术高手幽冥七杀帮忙......”
“你在跟我谈交易?七皇子的性命你也不顾了么?”
王湛摩挲着手中那块卫筠的玉佩,笑了起来:“和圣上龙体的安危相较,区区一个七皇子算得了什么?”
“你要我帮什么?”
“下个月初十,国都将举行陛下的寿诞,咱家想请少侠以锦衣卫的身份入宫伴驾,初十过后,另外半颗孔雀墨咱家定当亲手奉上。”
第11章 团子保镖和少主大人
灵犀宫远在江湖,王湛则在深宫,两者却不约而同让他做同一件事,看来这大梁帝都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将手中的玉匣攥紧在掌心,裴澈道:“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你必须告诉我下月初十究竟会发生什么?”
闻言,王湛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马车中走了下来,他微一颔首,裴澈会意跟他走到远处的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