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微霜早已拨通了自己男友的电话,你侬我侬的聊着天。
施温峥抬起头时,却见她正低头含笑,唇角露出几分娇羞。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说着动人的情话,即便是隔了很远施温峥也听了一个大概。
“把浴巾给我。”他故意压低声音走过去,大声的说,“我先去洗了。”
果不其然那头传来了男人的质问声,颜微霜却微笑着解释,“你急什么啊,是我的一个弟弟,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那头传来男人的质疑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弟弟?”
“人家还未成年呢,你怀疑什么。”对于男友的醋意,颜微霜反倒是十分的高兴。
施温峥怒火中烧,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我姓施,你姓颜,谁是你弟弟。”
他推门进入浴室,连玻璃门都险些被他拍碎了。
童舟舟流浪在大街上,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她用双手死死的捂着腰,而远处却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车。
过了好一会,她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空荡荡的大街上,她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可怜。
司机叹了口气,犹豫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说,“席总,要不您去看看吧,小姑娘挺可怜的。”
席渡放在车门上的手挣扎了许久,还是缓缓的落下,“送我去机场。”
可他眼底的痛苦和挣扎,却是司机没有瞧见的。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敢去看那瘦弱的身影一眼。
他再怕,怕自己再次失去理智的伤害她。
童舟舟在一处旧小区里兜兜转转许久,知道天色放亮,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才走了下来。
“我说在楼上瞧着是你,听你奶奶说你被有钱人家收养了。”那女人已是徐娘半老的样子,与童舟舟倒有几分的相似,“你这孩子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整夜未眠的童舟舟满脸的颓废,“我被他们赶出家门了,妈,你不会不管我吧。”
“跟我上楼吧。”女人看着她满身的灰,背后还有脚印,便知道又是挨了打,毕竟这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能不心疼。
童舟舟知道母亲改嫁的并不好,男人是个货车司机,经常不在家,母亲一边拉扯着一岁多点的男孩子,一边替别人做些手工艺品赚些外快。
两个人进了屋,她母亲周丽才恍惚间想起来什么,“你还没吃饭吧。”
童舟舟将身上的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家里有些冷饭,你留先凑合着吃吧,你弟弟睡觉浅,一开微波炉就醒。”周丽一边说着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两碟剩菜。
许久未吃到母亲的饭菜了,本来是心底有些暖意的,可母亲递上来两个硬邦邦的馒头的时候,只觉得胃里好像是塞了石头一样。
“我不饿。”她强忍住眼底的伤痛,“我困了,去睡觉了。”
施温峥的离家出走让所有人都急的一夜未睡,云兰早晨便去了医院,而自己的妹妹脸色惨白,只拉着她的衣袖哭个不停。
“姐,你们一定要将温峥找回来。”她哭嚎着,“要是他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顾一走过来安慰道:“他有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和家里怄气,很快就回来了。”
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云兰哪还敢再说什么,只得抹着眼泪说,“你不要瞎想,我瞧着他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不如让他一直——”
云叶可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的话,“你是想说让他继续住在你家是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岂能让别人一直养着。”
顾一见云兰被堵的无语,也是满脸的尴尬,不由得说,“你这是什么话,都是亲人,哪里还是外人,孩子一时半会的确实接受不了,还是得慢慢来。”
“什么慢慢来。”云叶几乎失去了理智,“只怕你心里还是不肯接受他吧。”
若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云兰在心里也是一万个舍不得的,如今儿子丢了,他的难过和着急并不比自己的妹妹少半分。
就在三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云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赶紧接了电话。
她的电话尚未说完,云叶就急忙问了起来,“姐夫找到温峥了吗?”
云兰长长的吁了口气,“找到他的手机了,被扔在了便利店前的垃圾箱里,已经询问了昨天上班的店员了,说看见他跟一个小姑娘走了。”
云叶气的险些从床上蹦起来,怒骂道:“一定是和那个叫童舟舟的在一起了,还不快给他找回来。”
顾一赶忙出去打电话跟阿恒询问,不过一会的工夫就脸色凝重的回来,“昨天席渡自己一个人坐飞机走了,童舟舟回了母亲家里,只怕接走温峥的另有其人。”
施温峥有些认床,整夜翻来覆去的都睡不踏实,知道凌晨才在迷迷糊糊中睡去。早晨却传来了不断的敲门声。
他睡眼惺忪的去开门,却见颜微霜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这孩子,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
空气中弥漫着饭香味,他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揉了揉眼睛,“我换完衣服就过去。”
她熬了皮蛋粥,香喷喷的,屋子里都飘散着食物的香气。施温峥咬了一口鸡蛋饼,却听见颜微霜问道,“你赶紧给爸妈打个电话,只怕他们都担心死了。”
施温峥不置可否,也不知是不是答应了,眼睛却忽然看见家里墙壁上的相框里,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偷拍的,角度却是很好,阳光照在那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如同刀刻。
只里面的人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居然是席渡。
☆、第134章 偷钱的母亲
见到施温峥一直瞧着那张照片看,她笑着说,“那是我最崇拜的人。”
他一口吞进了一个小笼包,蹙眉看着她,“你和他很熟吗?”
“我认识他,可他却不认识我。”她放下手里的筷子,“他是我老板,只有在年会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不过这张照片是我偷偷拍的。”
看着她有些痴迷的眼睛,他冷哼,“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这么三心二意的。”
颜微霜瞪她,有些埋怨的摸了摸他的头,拨乱了他的头发,“小孩子懂什么。”
施温峥好像对她的行为很不满,“难道你不知道吗,不要轻易的摸男人的头。”
她并不理会他的不满,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拿去公司的文件。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她背上皮包,“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你姐夫请客。你要是不想去上学去别去了,我回来给你补课。”
施温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好。”
颜微霜此时才满意的出门,最后还叮嘱他不许把家里弄乱。
十五年前偏僻落后的小县城,如今已是高楼矗立,只是在高楼林立的地方,有一块低矮的平方一直没有被开发。
它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甚是破旧的砖瓦也不知道补了多少回。
人们只知道这块地方被一个富豪买了来,才一直保留到现在。这里有无数的传说,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夫妻两个人被挖走了心脏。
只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市井中的闲话,而人们对买下房子的人十分的好奇。而心细的人会发现,久久上锁的门此时却打开了,屋子昏暗的灯也亮了。
席渡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擦拭了一遍,落得灰尘太多了,即便是擦拭了即便,依旧感觉那些蜘蛛网还在房梁上悬着,
每年他心里烦躁的时候就会过来,安安静静的呆上几天。
等他收拾完屋子,却接到了阿恒的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地址,他眉头紧皱,良久方是一阵冷笑。
他关好屋子的门,打车去了一个偏僻的出租房内,四周墙上都写着红色的“拆”字。
老板娘正在屋子里摘着菜,见他来了,抹了抹身上的屋子,满脸堆笑的问,“先生,您要租房吗?”
“我要找一个任露露的女人。”他看着老板娘,“麻烦您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
“呦,您找她啊,您还不知道吧,她得了癌症,也没有几天活头了。”老板娘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让他心头满是疑惑。
她知晓那任露露是做什么生意的,可那年近四十的女人怎么会和这个年轻男人有什么瓜葛,却又不好意思多问。
“我是念着她租了我几年房子,才让她住在这里的。”那老板娘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你要是认识她的佳人,就赶紧让他们把她接走,若是死在我这里,多膈应啊,以后我这房还租给谁啊。”
席渡似乎很不愿意再听她唠叨下去,冷冰冰的道:“她在哪个房间?”
老板娘无奈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指着最旁边的那那间出租屋,“就在那里面。”
任露露痛苦的躺在床上,她身上的钱并不多,甚至连买止疼药的钱都没有。她痛苦的想拿着水果刀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屋子里连一件能致命的东西都没有。
她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大大的张着嘴巴,痛苦的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