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虽不是绝美的,可身上却又一股气韵,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着名门闺秀的教养。
“把内丹还我。”
“还你,我可舍不得,你这颗内丹可是稀世珍宝,只要有了它变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蓁蓁抬起脸,望着天上冰冷的月亮,“只有这样我才能生生世世找到我的延卿,才能长相厮守。”
红鸢用满是恨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给延卿的,你不配带着它。”
“我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只是你欠我的,总该还回来,当初他给你的玉扳指,那是顾家的传家宝,你应该物归原主了吧。”
蓁蓁看着眼前的女子,就是她在一百年前勾引了自己的丈夫,让他抛弃她,这原本是席家传给儿媳妇的信物,可是他却一直不曾给她。
她记得一百年前有一****去给侍奉婆婆,老太太十分慈祥的将这扳指戴在了她的手上,并告诉了她这块扳指的价值。
可当她满脸欣喜的带回房间,却被他发觉了,他冰冷冷的将扳指从她的手上摘下去,用不屑的口气说,“这是将来要传给我最爱的女人的,你不配待它。”
后来她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老太太知晓此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劝道,“你是个好媳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的好的。”
“红鸢,我知道你现在还惦记着楚珩,可是他已经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你,我们很快就结婚了,你永远都得不到他了。”蓁蓁轻蔑的看着她,“你瞧瞧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个样貌普通的女人,没有了那张脸,你还想得到顾延卿?”
红鸢青绿色的眼睛霎时间弥漫出戾气,她不相信,她的延卿不会骗她的。
“蓁蓁,你再干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晏楚珩的声音从柏寐的身后传来。
红鸢心里一紧,满脸激动的回过头来,却瞧见晏楚珩就立在灯影交错下,他的眉眼那样的模糊。
晏楚珩生气过后,回到家里,等了许久,都不见蓁蓁的身影,便从手机定位中找了过来。
等他看清楚红鸢之后,也是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延卿,你来的正好,你说你不爱她,你只爱我一个人。”红鸢紧紧的扯住他的袖子,“你当初没有骗我是不是?”
晏楚珩知道她是个妖孽,也想再做纠缠,只说了句,“够了,我爱的是蓁蓁,你若是想跟着我也不难,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说你爱她?”红鸢猛地堵在她的面前,“你敢不敢告诉我,在这个镜子中,你看到的究竟是谁?”
银色的镜子在黑夜里散着幽幽的冷光,他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接,而红鸢却一下子将镜面对准了他。
“告诉我,你看到的究竟是谁?”
“是蓁蓁。”他冰凉的声音传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鸢脸上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原来他真的不爱她,可是又为何要骗她,让她在幽暗的湖底活了整整一百年。
“我们走罢。”蓁蓁的脸上满是嘲讽,“柏小姐我知道您喜欢楚珩,可是万事都是强求不到的。您已经是席家未来的二少夫人了,何必再自甘坠落呢?”
红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青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碰碰……”敲门声在这沉寂的夜晚不断的响着,将睡梦中的蓁蓁吵醒了。而她看着睡在一旁的晏楚珩,英挺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微微的打着鼾,乌黑的短发扎进柔软的枕头里,安静的像个孩子。
她生怕吵到他,不敢开灯,自己的拖鞋也不知道被他踢到哪里去了。她轻轻的走出房门,双脚踩在冰冷的楼梯的台阶上,古香古色的装修,让她只以为一切都回到了一百年前。
她走到门前,那拍门上越来越大,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好似永远不知道疲倦。
推开门,忍不住怒道:“大半夜的,有什么要紧事?”
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着她的声音,确是空无一人。她心里一阵发毛,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等她转过身体,却发觉身后再次传来不断的拍门声。她脸色一变,壮着胆子去看,却见隔扇门上居然都是血红色的手印,而那声音竟然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在里面。
那血原来越多,从门上稀稀落落的流下,那鲜红的血如同蔓延的藤蔓,不断的往她脚上涌。
她吓得赶忙往回跑,直到上了二楼,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发现晏楚珩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在冰箱前不断的翻找着些什么。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忍不住走了过去,用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楚珩,你在找什么?咱们家里好像有鬼,我害怕。”
原本低头在冰箱里翻找东西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顿,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蓁蓁赫然发现那个男居然没有——没有嘴。
“你看到我的嘴了吗?”那男人说。
因为没有嘴巴,那声音咕噜噜的好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极其可怖。
“原来是在这里。”那男人从一包牛排里面掏出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血红色的嘴唇。
将那东西贴在脸上,然后用极其阴森可怖的声音说,“你看我贴的对吗?”
而那嘴唇分明是已经贴反了。蓁蓁吓得眼镜一黑,竟是人事不知了。
等到蓁蓁彻底昏睡过去,躲在黑暗里的红鸢踱着步子慢慢的走了出来,高贵的很像狐狸。
她青绿色的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光,带着几分鬼魅。原本还吓人的鬼,此时竟恭敬的像个佣人。
“老祖宗,你可还满意?要不等一下在戏弄戏弄她?”
他这个仅仅死了几十年的冤魂,对这个千年前的狐狸,自然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句老祖宗。
“恩,还不错,我答应给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你的元宝蜡烛。”红鸢笑眯眯的踢了踢那早已人事不知的女人。“蠢货,还想和我斗。是你先得罪我的……”
红鸢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来,对准她的胸口,只要轻轻刺下去,那么她就可以得到自己的内丹了,这一百年所受的苦都结束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妒忌过个女人,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几乎让她的内心发了狂。她梦寐以求的都得不到的男人,凭什么那个女人唾手可得?
红鸾将锋利的刀刃对准蓁蓁的胸口,却不由自主的心软起来,她虽恨极了这个女人,却知道被狐狸杀死的人变成了无主冤魂,最终魂飞魄散,无法投胎转世。
那延卿会不会恨她?毕竟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
“老祖宗,您不是说这个女人夺走了您的内丹吗,您怎么心软了?”那男鬼满脸的讨好,“死了这些年,我倒是明白了些道理,机会到了眼前可千万要抓住。”
她咬了咬牙,狠狠心,终于闭上眼睛狠狠的刺下。
“你要干什么?”晏楚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身边恰好矗立着古董架子,影子落在他的脸上,乌沉沉的看不清楚他的眉目。
“我……我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红鸢做贼心虚的将手里的刀往身后藏,锋利的刀尖不经意间划破了她的手心。
看着晏楚珩从暗影李走出,红鸢站起身来,挡在他的面前,“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不杀她就是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恼怒晏楚珩,他曾经对她那样好,他们在山上相依相守,她喜欢在清凉的月色下给他跳惊鸿舞,他喜欢说人间的是是非非。原来这时代已是民国,已经没有了皇帝。
“滚。”他心底不由得十分厌恶她可怜楚楚的模样,猛地伸手一推,红鸢跌坐在地上,手碰到柜子上瓷灯罩。那灯罩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她的手顿时被割的如同鱼鳞,顿时血流如注。
手上的疼痛远远要比心里的更疼,她扑腾一声站起身来,眼睁睁的看着晏楚珩将倒在地上的蓁蓁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怀里。
“我不许你抱她,我不许。”红鸢原本黑色的瞳孔霎时变成青绿色,亦露出了细瓷般的獠牙,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晏楚珩浑身猛地一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把锋利的刀不知何时再次回到了她的手里,原本在一旁瞧热闹的鬼,见红鸢早已没有了心智便一溜烟的飘走了。
“她必须死,她必须死……”红鸢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眼睛里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晏楚珩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竟好似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楚珩,柜子里有一把桃木剑,辟邪的,可以杀了这只妖怪。”原本在晏楚珩怀里昏睡的蓁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慢悠悠的说。
而她的眼睛却不经意间瞟向红鸢,眼睛里满是不屑,畜生就是畜生,尖嘴獠牙的,男人都会被吓跑了吧。
红鸢猛地拿着刀扑了上来,原本抱着蓁蓁的晏楚珩躲闪不及,胳膊上竟划出了一道口子。他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原本如小兽一般呜咽着的女人,闻到了血腥味,顿时愣住了。
红鸢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猛地将手里沾满鲜血的刀给扔下,急道,“延卿,你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