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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无常说 (温三)


  单邪看向她,这一眼让姜青诉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遁形,她双手垂在身侧捏紧,盯着这人的眼睛,单邪的眼很好看,丹凤眼中瞳孔一片漆黑,甚至都看不到什么纹路,纤长的睫毛垂下,仿佛不见繁星的夜空,与五官拼凑,不似鬼,反似仙。
  他道:“你不同。”
  就这三个字,然后他就转身要走了。


第24章 长生碗:三
  姜青诉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与钟留话别许久的沈长释才赶过来,唉了一声说:“我才与那二愣子多说几句话,你们便不等我了,害我又浪费了一张符,白大人,您帮我向无常大人要两张吧,您要他都给的。”
  姜青诉见漆黑的身影在桥上消失,眨了眨眼朝刚来的沈长释看过去:“我……我好看吗?”
  沈长释往后退了一大步,双手护胸带着点儿警惕:“你……你想对我作甚?”
  姜青诉挥手:“我想作甚也看不上你,如实回答我便好。”
  沈长释松了口气,他哪儿敢于黑霸王抢人,于是点头道:“好看啊。”
  “与青山绿水比呢?”姜青诉一想不对,于是指着桥下过往的魂魄问:“与他们比呢?”
  沈长释不解,说:“比他们好看,不过说实话,没有风娇娘漂亮,我见风娇娘时都愣住了。”
  “风娇娘是谁?”姜青诉皱眉,心里想的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长释哦了一声说:“风娇娘是七年前从这儿过的一个青楼花魁,不过不要因为她是花魁就看不起她哦,她卖艺不卖身的,因为被迫卖身,故而当晚服毒自杀了。她来的时候正好被上一任白大人给瞧见了,哎哟,上一任白大人可喜欢她了,辞官追赶着去投胎,这不,阎王爷才让您过来。”
  姜青诉:“……”
  回想起单邪说那话时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拿她开玩笑的意思,而且这人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沈长释说到风娇娘分外激动,顺着风娇娘说到了上一任白无常,那张嘴便口若悬河停也停不下来。
  姜青诉懒得听,抬脚便走,沈长释哎了一声跟上:“白大人,白大人我没说你最好看你生气了吗?你别不理我啊,哎,别走那么快啊……”
  单邪不管十方殿的小事儿,姜青诉喜欢管,她这个人闲不住,故而拿着那日被钟留撞死的男人的生死簿翻了又翻。
  生死簿上记的是那男人于七月初八赌钱,连输十把心燥难安,一时气喘不上来倒地,大夫来迟故而死了,与被钟留撞的那日也只是次日而已。
  七月初七死,与七月初八死实则并没什么差别,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那男人在地府得知自己早死一天还松了口气,说还好自己没给家里败了家财,就算是拿一天的命,换日后老婆孩子有钱过段日子吧,便去投胎了。
  姜青诉不仅翻了那男人的生死簿,就连那男人的妻儿生死簿都翻过了,拼凑在一起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妥,他们甚至都不信宗教,也没得罪人,这么算来,如何能提前一天死去?
  本来这事儿也算是搁置了,一天死去的人太多,来来往往此事便被冲淡了,不过大约一个月后,八月初,又有一个人早死一天,这才引起了姜青诉的注意。
  当日单邪去地狱了,沈长释在十方殿里写写画画的,写的还不给姜青诉看,不给看就算了,还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她,姜青诉心里觉得不舒服,又闲着无聊,便来阎王殿这边找找老朋友,恰好碰见了夜游与阎王下棋,就蹲在旁边看。
  夜游的棋艺很好,阎王爷不是他的对手,姜青诉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但笑不语,阎王爷朝她瞥了一眼:“霏月,你看我下一步……”
  姜青诉刚要说,夜游立刻嘶了一声:“白大人,观棋不语。”
  姜青诉道:“我自然知道观棋不语,难道我还能告诉阎王爷下这儿吗?告诉他了我成什么人了不是?”她说话时,顺手将位置指出来了,阎王爷高高兴兴地落子,夜游阴沉着脸道:“你就是真小人。”
  姜青诉嘿嘿一笑,以往她也与夜游下棋,夜游不是她对手,不过几番下来,阎王又陷入了僵局。
  恰好此时外头有人在喊:“不好了!阎王爷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阎王爷直接摔子,一盘棋乱了一半,眼看就要赢了的夜游哎了一声,指着棋盘:“耍赖吧?您这是耍赖吧?”
  阎王爷撇了撇嘴:“单邪那儿我都赖过,赖你怎么了?”
  说完,抬脚便往外走。
  一盘棋毁了,姜青诉没得看,也跟了出去。
  阎王爷坐在高台上,方才喊不好了的鬼差将闹事的人给拉了进来,姜青诉和夜游站在一边儿,瞥了一眼被人拉进来的男人。
  年纪轻轻,大约二十岁左右,脸上满是气愤。
  “殿外喧闹,所谓何事?”阎王爷问。
  那男人抬头开口便道:“我不该今日死!为何要把我的魂给拉过来?!”
  阎王爷朝鬼差看了一眼,一直都在阎王殿办事儿的鬼差道:“他本不信自己年轻便死,马面大人查了生死簿,发现他的确早死,不过只早死一日。”
  阎王爷挑眉:“一日?”
  “一日?!这哪仅仅是一日之事?!”那男人道:“大昭国有国规,凡国之官员者在位离世,家眷皆有贴补!之前放榜我已高中榜眼!任命书今日巳时便能到我家中,我一家老小耗尽钱财供我读书识字,哪怕死也得等我接了任命书再死!这样他们才不会无依无靠!”
  姜青诉一旁听了挑眉,大昭国的确有这个规定,还是她当年在位时写的,不过奇就奇在这人也是提前死了一天,不免让她想起一个月前死去的那个男人。
  “阎王爷在上!生死簿写我几时死便是几时死,怎能提前抓我下来?这关乎我一家老小之性命!求阎王爷放我回去!”男人趴在地上不断磕头。
  阎王爷伸手摸了摸胡子:“可你的确气数已尽,无法还阳了,即便我差人送你回去,你魂魄离体,也无法复生,还是早早去孟婆那儿排队,来世寻个富贵人家吧。”
  说完这话,阎王爷一挥手便要把人给拖下去。
  那男人不断挣扎,声音带着嘶哑:“阎王爷!求您了!我不该死!我不该这时死啊!我不要明日!只要过了巳时,只要让我接了任命书……”
  人被拖出去,便没什么声音了,接下来必然是按照单邪的那一套,找人强行灌汤,然后一脚踹入轮回井中吧。
  阎王赶了人,要拉着夜游再下棋,夜游嫌弃他耍赖说要走,阎王爷就拉姜青诉,以往姜青诉总会让着他,不过今日她有事,与阎王作别后便回到十方殿。
  到了十方殿门前,沈长释就坐在门槛上抖着脚写书,嘴角带着笑,看着让人难受。
  “沈。”姜青诉开口,沈长释立刻收起了书,抬头看她:“白大人,你回来啦?”
  “来,研究研究。”姜青诉晃着手中的生死簿,正是那在被任命之前死去的年轻男人的。
  走到殿内,姜青诉坐在板凳上,生死簿放在桌案展开,沈长释站在一旁,两人开始研究这人的生平,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二十多年苦读就为了高中。
  生死簿本来记载他是接了任命书,但因在高中之前得罪过襄亲王,襄亲王知他在京都做官,以后势必与自己作对,故而买了杀手,将他刺死在家中,死时为寅时。
  沈长释连看了两遍,嘶了一声:“无甚不妥啊,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呢?”
  姜青诉顿了顿,道:“现在人间几时?”
  沈长释道:“寅时。”
  姜青诉眼眸一亮,将一个月前死的那男人的生死簿也翻了出来,看了一眼他原本该死的时间为七月初八戌时,但实则为七月初七戌时死的。
  仔细算着时间,除了时辰对上了,刻也对上了,相差无误,便是提前死了十二个时辰,正好是一整天。
  姜青诉道:“人世间可有什么修道者,会某种法术,能让人提前十二个时辰死的?”
  沈长释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那可有什么法术,是可以夺走别人十二个时辰的寿命呢?”姜青诉问完,沈长释又是摇头,不过摇头之后又皱眉觉得不对,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后猛然啊了一声。
  姜青诉被他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问:“瞎叫什么?!”
  “我我我!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沈长释睁大了眼睛:“是无常大人的东西!”
  “单邪的?”姜青诉抬眉,沈长释立刻摆手:“不不不,不能直呼无常大人名讳。”
  姜青诉嗨了一声:“他又不在这儿。”
  “那也不能说。”沈长释端了个凳子坐在了一旁,趴在桌上抬着下巴想:“我想想那东西叫什么来着……不太记得了,已经过去近四百年,还是我刚上任没几十年之后的事儿,无常大人与上上任白无常大人带着我一同去办案,留在人间的一样东西。”
  “当时是有个老头儿生了鬼眼,四五个在人贩子手中惨死的小孩儿都被他给养起来了,他就当做是自己的孙儿。”沈长释道:“这事儿与上上任白大人有关,上上任白大人本为宫中七皇子,那时国还不是大昭国,坐龙椅上的也不是赵家,朝中纷争四起,六个皇子手下党羽各成一派,将朝中大臣四分五裂,七皇子为皇后所生,出世时最为惊险,当夜屋外就已经布满了六位皇子的杀手,只等他出世便要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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