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里的水已经浇完了,赵煊拎着轻了许多的水壶,心里方才好受了些。低头一看,花盆里也变得水汪汪的,似乎要溢出来。他记得李全似乎说过,花花草草的,不可以一次浇太多的水。
再看看那盆花,赵煊颇为苦恼地揉了揉额头。总这样下去,不会被浇死吧。
出了主屋的阿黎,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哆嗦。
秋月在外头候着,看到阿黎出来了几步赶到她旁边,见状关切道:“着凉了还是怎得?”
“没事,老毛病了。” 阿黎苍白着脸,有些虚弱。
秋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担心一点儿都没少:“总这样可不行,要不我让小厮给你交个大夫过来。”
“不必了,我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秋月似信非信,可阿黎也只能这样说了。
“那行,你先回去吧,这儿还有我顶着。”
阿黎谢过秋月,匆匆回了屋子。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觉,最近这种感受真实越来越强烈了。阿黎迫切地想知道里头的原因,也想摆脱这种被动的地位,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最多还有半个月,她耗得起。
第23章
阿黎回到了屋子之后,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感觉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阿黎还是泡了一个澡。
托了如今这名头的福,她只吩咐了一声就有小丫鬟将热水送过来了。以前在西院,从来只有她听别人吩咐的份儿,没想到才过不久,便轮到她站咋这里吆三喝四了。一瞬间,阿黎觉得自己和西院那些大丫鬟的身影重合了,而眼前这个小丫鬟,就是之前的自个儿。
正院里的丫鬟还是不少的,这边的厢房里住了不少,随手一招就能招出许多来。
作为大丫鬟,自然有使唤这些小丫鬟的权利。看着小丫鬟有些个不满的眼神,阿黎神气地站直了身子,丝毫都不觉得惭愧。
将自个儿收拾妥当了,阿黎才钻进了被窝里。
若是勤快儿点的人,这会儿应当去主屋哪儿露露脸,或是在秋月面前多学学规矩。可阿黎从来都是个懒人,也不稀罕去伺候那位主子,自然是能躲则躲。
被子应该是今年刚做的,簇新粗心的,且昨儿晒过了,暖和得很。
这惬意的生活,快要将她腐朽了,阿黎眯着眼睛,乐颠颠地想着。若是抛开那位难伺候的主子不提,在正院当大丫鬟还是很不错的。
因傍晚睡得太舒服,阿黎直接就没有醒来了,连晚饭都没有吃。杨柳发现阿黎一直未出来,有些不放心地想过去看看。
刚走到门前,还未敲门,就被秋月拦下了。
“她还在休息,先别打扰了。”
“可是她没有用晚饭啊。”
“不妨事。”秋月道。
杨柳收回了手,因她对阿黎印象还不错,特意问道:“她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吓到了?”后面一句不是空穴来风。就他们王爷那喜怒不定的性子,确实有被丫鬟被吓倒过。
秋月狠狠地点了点她的头:“浑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杨柳无辜着眨了眨眼睛。
“我傍晚的时候瞧她脸色不大好,兴许是着凉病着了。她也是个倔的,怎么都不让叫大夫,后来我听几个小丫鬟说,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洗了热水澡,这会子再睡一觉,想必就没事了。”
“身子还真是弱啊。”杨柳感叹了一句,想想阿黎确实是个单薄的身子,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随后便跟着秋月一道儿离开了阿黎的屋子。
而在两人心中烙□□弱多病印象的阿黎,则在床上窝成一团,手里抓着被子一角,脸蛋睡的红扑扑的。
第二日,阿黎早早地起身找到了秋月。
她站在那儿吞吞吐吐,秋月还以为是要说什么大事,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却听到阿黎说自个儿不想奉茶了,让她看看能不能给换个差事。
有了昨儿的经历,叫阿黎实在难以再继续这项差事。只不过,等她好不容易说完以后,秋月也换上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有什么难处么?” 阿黎忽然觉得自个儿唐突了。或许,她不该这样麻烦别人。
秋月张了张嘴,许久没有出声,最后实在没法子,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实话告诉你吧,咱们这几个大丫鬟加到一起,能做的事也不过两三样,其余全都被那两个给包圆了。而未经王爷允许,我们亦不可以自作主张做别的差事。是以……”
“所是以,我若是不奉茶,便没有旁的事来做了?” 阿黎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话里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兴奋劲儿,哪家的大丫鬟能悠闲到这个份上?
秋月似乎看出了阿黎的心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不是,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在里头站着传传话,彩枝就是做这个差事的,多加一个你也无妨。”
“原来如此啊。”
听到秋月这么说,阿黎也只能应下了,她才过来,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吧。
为了表示自个儿还是个有用的,阿黎学着彩枝,开始了在主屋里站岗的活儿。站了两天之后,阿黎貌似知道了为何彩枝会是那么个闷闷的性子了。
绝大多数时候,她们俩都是不用开口的,便是赵煊有事吩咐了,也只要简单的应一声而后出去递个话。这份活儿考验的不仅是脚力,还有心性。
阿黎自问心性还是不差的,可比起彩枝,却还是弱了不少。
不过,阿黎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比如这些日子,赵煊从来就没有使唤过她,只当她不存在,很刻意地忽视了。
偶尔他也会瞥向阿黎,只是一瞬即逝,从来不会多看一眼。阿黎觉得赵煊看自己的眼神颇为怪异,像是戒备,又像是探究,总之不是太放心就是了。他主动的避免了两人的接触,却又放任她站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若不是阿黎有自知之明,兴许就要狂妄地觉得这人看上她了呢。阿黎自嘲起了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而后看着旁边的花盆出身。
她站的地方离窗边挺近,不用偏头就能看到窗台上的花。阿黎记得,头一次进来的时候那花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的,这会儿放在窗台上,兴许是为了多晒晒太阳。
如此看来,这位王爷对那盆花应该是上了心的。
那花和前些日子比起来没有多大的差别,连花苞都没有变大,这是抽条了不少,高了许多。她一直觉得这花不同寻常,来正院也是为了接近这盆花的。
可到了这儿她才知道,在随时都有人盯着的情况下,便是多看一眼也不容易,哪里还能接近呢。
赵煊躺在榻上翻着书,眼睛一转就看到了阿黎在走神,眼神无光,瞧着呆头呆脑的样子。这丫头,怎么这么蠢,也不知孙嬷嬷是怎么看上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养的花,赵煊合上了书,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阿黎抬起头,看到边上的彩枝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她福了福身子,自是不敢说谎道:“回禀王爷,奴婢在看那盆花。”
“为何?”
阿黎诡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起了守着金币的恶龙,小气而敏感,只怕别人看一眼金币都会不高兴,因为那是他的私有物。这王爷,似乎与那恶龙也没什么两样。
“奴婢只是一时好奇,方才多看了两眼,还请王爷恕罪。”
赵煊不知道有没有接受阿黎的说法,只是语气还是不大好:“以后离那花远一点。”
“是。”阿黎也完全不在乎他的冷脸。
赵煊一手枕着头,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第二日,赵煊就发现两个丫鬟掉了个个儿。原本站在窗户附近的阿黎,今儿已经站到了里面。赵煊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心里满意阿黎的识相。
若是她能一直这样识相下去,似乎也还不错。
在正院当了四天的职之后,阿黎趁着换班的空挡,独自一人回了西院。才几日的功夫,阿黎却像是走了许多一样,看着西院的景致,真是怎么看怎么舒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话,阿黎这个忽然离开了西院的洒扫丫鬟,在离开的这几日再一次被当作了主角儿,传的很是厉害。
有人说她是走了狗屎运,有人说是孙嬷嬷开了后门……这些都是红豆告诉她的。阿黎回来的时候,红豆和玲珑刚好也在屋子里。
红豆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念叨。编排完了这起子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之后,红豆指着阿黎原来的屋子道:“你走了之后,那间屋子就又有人住上了。人走茶凉,若真如此啊,原本我还想着会不会多空些日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补上了。”
阿黎顺势看过去,却见那屋子门窗紧闭,看不见里头半分。原本系在树上的秋千,也被人卸了去。
她住了七八年的小屋子,这么快就又变成别人的了。
“如今住在那屋子里的是两个小丫鬟,不过瞧着脾气不大好。有一回我回来,刚好碰见之前那只野猫来蹭吃的,一个劲儿地窝在你门前叫唤,结果被那两个小丫鬟给打走了。”
“你没有收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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