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没有任何建议,她总得有了父母给的名字,一定要给自己的起一个其他国家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
“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嬴季站在并不熟悉,但是却知道这是这个城市的哪一部分的大街上,回想起来那个男人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那种恶魔的样子,如果能够变化就好了。
显然世界并不都是像美好故事中的一样的,丑恶会有美丽的姑娘来救赎,冷漠会因为孩子的美好而动容,恐怖因为鲜花和笑容而慢慢消散。
站在大街上,嬴季看着远方,那里有别人看不到的魂灵,这个国家比曾经更加充满戾气,士兵,军官,还有路过的行人,都在讨论着战争,都充满着侵略性。
空气里带着几分闷热和湿气,嬴季缓缓地沿着一条路向着尽头走去,似乎打算一条路走出这个国家才算作罢,路过一个木搭的酒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位置的是两个长得有些相像的男人,一个穿着一身军装,另一个却穿着灰白色细纹格子的和服,相对跪坐着。
嬴季只是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但是嬴季见过太多的人从年少到成熟再到苍老了,一个人的五官轮廓总是会留着当年的影子的。
她想得到这两个人应该是兄弟,但是一时间却看不出来那一位才是自己当初见到的那个人,不管是脸上的眼镜,还是带着阴鸷的目光,甚至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带起来的皱纹,都太过相像了。
李侗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低头向着下面看去,只看到一个远远离开的青色身影,还有背上墨色的长发在人群中晃了晃,在下一瞬,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依稀是记得这个背影的,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又晃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他缓缓摇了摇头,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自己都已经老了,那个人影却还像是多年前一样吗?
“你在想什么呢?”东条看着自己似乎是在发呆的弟弟,有些不满地问道。
“没什么,”李侗鹰顺从地笑了笑,拿着酒杯举了举说道:“在想应该用怎么样的词汇来祝贺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啊。”
东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只是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这是一个机会不错,可是啊,我已经五十一岁了,这个人生,我已经碌碌无为地走出来大半了,一个老头子,谈什么出头之日呢?”
李侗鹰收起来脸上的笑容,盯着东条道:“我可不是为了听哥哥抱怨才来到这里的,我来就是为了能够让哥哥,借助这个机会,走上国家巅峰的,五十一,或者是六十一岁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活着,一切都没有问题,就算会有,我也会替哥哥解决掉的,障碍或者是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东条现在很怕李侗鹰,明明这个人没有自己强壮,没有自己懂得人情世故,也没有自己年长,虽然这个年纪的两岁已经什么都算不得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害怕,怕他突然认真凶狠的表情,害怕他偶尔露出来的野心,怕他孤注一掷的研究战争,怕他坚定固执又残忍的眼睛。
莫名地低头躲过去了那毒蛇一样的眼神,东条抿了一口酒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话,是曾经形容过一个君王的。”李侗鹰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大街,似乎他的心中装着的生来就是天下而不是自己的哥哥。
东条不知道,他看着李侗鹰,期待一个答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李侗鹰将目光收回来,放到了东条的身上,微微眯着眼睛说道:“一切都不会晚的,你要相信我,从这个时候开始,你就要让上面的人,让天下的人知道,你的存在,让他们知道还有你这样一个人物,可以扛起来这个国家的未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东条缓缓叹了一口气,晃着手中的酒盏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如今的地位,我是怎样的来回流离才成为这么一个宪兵司令官,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职位,所谓司令官,麾下不过百十来人,你让我怎么做,难道用这两百个人去皇宫面前游行吗?”
“难道哥哥想到的就只是官阶的高低大小吗?”李侗鹰不解地拧眉问道。不得不说,他有些失望。
他一心想要陪在身边,永远成为他的影子的这个男人竟然已经输给了家庭,输给了颠沛流离,输给了年龄,甚至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胸无大志,目光短浅的男人了吗?
他低头着看自己手中的杯盏,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与面前的男人相比,不过是稍微白了一点,他们戴着一样的眼镜,留着一样的胡子,足够抹去所有的差异,因为太过于想要追逐这个人的身影,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变成他了。
“那我应该看到什么?”东条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看向李侗鹰问道。
“你应该看到这里面藏着的机会,你应该明白,就算是被扔进了引水沟里面,以你的能力,也一定会在里面发光,懂吗?”李侗鹰微微凑近了东条,压着声音说道:“你要知道,你不只是一个宪兵司令官,你是关东军的司令官,你知道在这个时候,关东军意味着什么吗?”
东条盯着李侗鹰有些狠戾的眼睛,轻声说道:“关东军,意味着man州国……”
“对,这才是关东军最大的意义,”李侗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说道:“关东军就意味着整个中国的东北,而你,是哪里的总司令,就意味着,你,就是那里的君王。”
二百二十七 战争(拾贰)
man州国,关东军,司令官,君王,一个个词汇不停地在东条的大脑中盘旋着,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魔力影响一样,他的目光渐渐有些放空,似乎已经在畅想自己离开东京,去往那里的美好生活,嘴唇微动,轻声喃喃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一鸣惊人,”李侗鹰弯下身子,声音带着些许诱惑说道:“只要在那个地方,收复了足够的部下,扩充关东军,建立自己的势力网,你觉得东京的那些人,可能会看不到吗?”
“对对,你说得对,”东条像是刚刚醒悟过来一样,拍着手说道:“雄狮已经病弱,不需要多久,我们就能够以关东为准线,进入内地,到时候,这个国家都将任我们摧残,吞骨食肉。”
嬴季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听着两个人的话,虽然能够听懂的词汇不多,但是也算能够完整理解大意,她好歹也算是在这个地方呆了两年的人。
看着面前一盏盛着清酒的灰色杯盏,她默默地将杯子推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没能喝得下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国家失去的土地,受到伤害,却是这里的士兵军官提升自己的,证明自己的跳板,这种残酷和冰冷让她觉得难受,这世上最无法反驳的一个道理,就是丛林法则。
但是地府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仿佛机器一样,带着愤怒接收灵魂,把他们送去另一个明知道也会面对战争,甚至会因为同一个原因死亡的地方。
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个男人,那个穿着灰色和服,似乎没有任何军衔,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男人,他才是会影响这个世界,影响自己的国家的最终的人。
其事嬴季这一次过来,和上次的任务差不了太多,因为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只需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当听到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在讨论到达那里之后应该拉拢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出门的时候却正对上回头的李侗鹰的目光。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径自向着外面走去,身后传来李侗鹰有些焦急地呼喊,也置若罔闻,她没有心情去跟这个人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变化。
回到地府的时候,已经又是半年之后,她站在一处房顶上,盯着下面来往的士兵,突然有些讽刺地笑了笑,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无数战争,有过无数战火纷飞的时候,但是从没有过哪一次,她站在熟悉的地方,却不敢出现在这里存在的任何人的面前。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可以改变,观点看法可以改变,样貌性格更是可以改变,但是唯有一点,她体内的血脉永远不会变,她活了千年,体内的血液永远流动,永远都在呐喊着先祖炎黄。
脚下的大地被鲜血浸染得散发着血腥的味道,但是这一切她都只能冷眼旁观,她既不能挽救谁的生命,也不能杀掉某一个人,不能够为这样的情况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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