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然被林爷爷盯得没办法,也只能点点头。
就连小茶,也被林爷爷贴了一个符箓,扎了孙女手指的血,让她们结下主仆契约后,才放心些许。
又让林笑然抓紧时间给林逸舟继续补充三字经,熬到半夜三更,才放两孩子入睡。
早上再次对他们耳提面命一番,警告了林笑然藏拙后,带着他们出门见人。
八个随行名额,林家人自己就占了四个。剩下的,其中一个必然要给付院长,另外三个一番争论后,给了几日前那墨衣老头的一个后辈,还有两个给了一位富户和他的儿子。那富户跟林爷爷有生意往来,本来是凑热闹来恭喜老朋友,此次攀到林家的随行名额,简直喜出望外。
再加上一些本来就有身份可以进首都的人,一并赶路去。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雇佣了一个信用很好的大商镖队伍,护送他们,天蒙蒙亮,启程上路。
小茶妖并不一直呆在她的茶花茶树上,而是基本上爬在林笑然的头顶。林娘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抱孩子,最后还是林爷爷抱着她坐车。
所有人都怕耽搁车上学子们的每日读书,最好的马车都腾出给他们,好让他们安静读书。而其他人能挤在一起就一起。
领队的队长是个使刀的好手,带着商镖队里的几个武道先天高手护送他们一路上首京。
这条路比较宽阔,沿途没有树木,都是干裂的沙石,偶有几颗零星的尖刺灌木。小茶抓了抓她头发,好奇的看着车窗外。
林笑然听到心中小茶传递过来的信息:“主人主人,外面打起来了。”
“打架?”她正吃着水煮的盐花生,抬头问,并且歪着脑袋也看向窗外。
商镖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
第三十三章 矿场暴乱
“嗳!是的。”小茶传音应道。
林爷爷问道:“怎么了?”
她指着窗外,把小茶的发现说出来:“小茶说外面有人打架。”
林爷爷一听,本来是觉得是小事不用注意,转眼一想,好像哪里不对。
林爹觉得莫名,说道:“那溪风怎么没发现?”
是啊,溪风没有警报。那可是鹰妖,飞在天上,多远都能看到的鹰妖。
林爷爷才发现问题,忙问孙女:“问问小茶,是哪里发现的?离这边多远?”
她还没问,小茶就回答她听:“外面的灌木们说,是地底下,离这边大概一公里的距离远。”
林爷爷听孙女转述后,皱眉,旋即掀开车门,转身对他们说:“你们呆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不能下车的林笑然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探测,但距离太短,没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转而问自己的妖宠。
小茶正趴躺在她的头顶,两小腿弯曲着,双手托着侧脸,眨眼:“它们说,这地下是个中品灵石矿场,里面很多被抓来的人干着挖矿的活儿。主人,什么叫挖矿啊?”
林笑然扣了扣脸蛋:“就是做苦力呗。你还问到什么消息吗?”
得到答案却还是一头雾水的小茶,见主人问别的,只好继续道:“地下面很多人想要逃走,但是他们打不破那个罩在矿场的……呃,一个薄薄的,看不见的东西。现在和抓他们的人打起来了,不过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打破那个东西,马上就可以跑出来啦!”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遇到了那种黑心矿场抓矿工劳力,现在矿工们暴乱想逃走。
林笑然捏着自己的下巴,暗自点头。
跟他们的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还不懂中品灵石矿的具体价值,但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价值很高,所以偷偷摸摸,要么是有什么阴谋存在,比如推翻敌对势力什么的。无论如何,他们这一波人,不应该正面遭遇那矿场的麻烦,否则就变成真的麻烦了。
她略一思考,就把事情告诉了林爹,并且简单分析了一下,林爹听闻后,他是知晓灵石矿的稀少和珍贵,若是他们遇到对方矿场的人,说不得是个大麻烦。藏着掖着的挖矿,还四处乱抓人,不管哪个,都是大事。他不迟疑,下车立马去把消息告诉外面的人。
队伍停下行走。不少人下车询问。
没一会儿,林爷爷和商镖领队的人,以及严大人和另外两位过来询问她,她一五一十的答完,并且通过小茶的说明,指了指矿场的方向和具体位置。
所有人眼色凝重。
严大人对领队抱拳:“麻烦薛兄弟带人留守在原地。”
薛队长道:“好说。”
严大人继续对其他人道:“这里离最近的城池有半日路程远,我直接叫附近的官兵过来。麻烦各位把我们这边的队伍给遮掩一下。另外派遣几位弟兄去探探那边矿场的情况。”
一人道:“我擅长掩息,速度也快,就带几人前去看看。”抱拳转身离开。
见他们一一安排好,林笑然坐在车门边上,看着一道雾气腾起笼罩着他们这边,眨巴眼睛哀求爷爷:“我能下车吗?”车上好无聊啊。
林爷爷摆手,随便她去玩。
她欢呼一声,跳下车,不顾林娘的呼唤,跑去林逸舟的马车,把哥哥从车里拉出来,去四周转转。
第三十四章 逃跑的少年
严大人拿出官印,开始通过这东西呼叫最近城池的城中官员。
不少人下车交头接耳,被付院长带人安抚住。
林笑然拉着林逸舟,后面跟着个尾巴,那是严家公子。三人跑到马车队伍的吊尾处,这里有一辆大跟前面大部分别无二致的马车,但是要大上一圈,就连拉车的马匹也多了两只。车帘掀开,是一个带着泪痣的文雅书生,正是莲牧。
林笑然看着他,开心的说:“莲牧先生,我想看书。”
莲牧神色无奈,笑着抱起她,对两个少年道:“你们也是来看书的?“见他们点头,说,”一起上来罢。”
进了车内,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一位身上佩戴着官员玉佩的大人正闭眼坐在里面。他们进来后,那位大人睁眼看了他们一眼,露出笑容,对他们点头,再次合上眼皮。
这里的书本有一部分是地方的文志野事,一部分是奇闻奇物的记载,还有一些是南十城里,一些文人墨客编撰的书法、墨画、故事记载等等。这些东西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收集一次,整理好,上交到首都那边。由官府机关阅取,把有用的东西记下,选择派人查探或者是当情报卖给一些人。而无用的信息则放弃,使用过的纸张重新处理,再次发放出来。
真正重要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传递出去,所以这里的书籍他们小孩子,完全可以动手翻阅。
她来这里看书,是想认识字,顺便蹭蹭美男的怀抱。坐在莲牧的怀里,享受着剥皮水果以及好听的声音,教她生字的双重享受。
那两个小伙子是对里面的各色奇闻轶事感兴趣,沉迷其中。这不,又来了两个人,也是来看书的。一个是墨衣老头的侄孙子,一个是秀才第二,老是木着脸的那人。
说他木着脸,是因为这人一脸无悲无喜的表情,看着就像是面瘫。
他们抱袖子施礼过后,得到同意,在这略拥挤的马车里找了位置坐下,拿起附近的一本书籍,翻看便看。
在莲牧的帮助下,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除了极个别的偏僻生字之外,基本上常用的是没问题了。莲牧考究了她一会儿,她也一一准确的答了出来。得到对方满意的脸色时,她看见那第二名的木头人看着她,见她看到,很自然的,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手中的书。
林笑然:“……”
少年你就不能有点表情么,拉着脸吓唬谁呢。
莲牧摸了摸她的头,以示鼓励。
“笑笑真聪明,既然字都记住了。那么你知道这一句的意思是什么吗?”
她见莲牧白净的手指拿起另一本书,翻开书页,滑过那一排的文字,牙齿感觉有点酸:这一页可全是文言文的句子。
想了想前世的文言文,结合新认识的这边的字,磕磕绊绊的把她认为的意思说了出来:“这句的意思是——察觉到了错误,却无法补救,但觉悟未来是可以进行提前勘察到的。”
突然觉得有些耳熟,她想了想,灵光乍现,补充道:“其实这一句可以这么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其他人听到后,放下手中捧着的书本,开始心中沉吟起来。
车内的人还在专心想着句子,马车下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浑身肮脏的少年。他小心翼翼地趴抓在马车底下。
第三十五章 莲牧的事
那少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裹着身体,上衣早就破了几个大洞,无法遮蔽身体,身上好些地方受了刀剑伤,看起来是用很脏的布团缠着,是匆忙捆绑上的。这少年的脸上出现很大一块烫伤的伤疤,从额头到左边脸颊一块,脸上的几块肉,腐烂开来,看到那化脓发黄水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但他好似完全没有关注自己的脸,沉默着,一声不吭的双手双脚艰难的支撑在车底。
听到身背抵着的木板传来一些说话声,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痛,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放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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