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值足够她用很久很久了,而大后天的期中考试却是迫在眉睫——
醍醐饮虽然厉害,可也不是万能的,肚里没货倒不出来,江溪三门主课三门副课,知识点紧赶慢赶也才梳理到一半——想到上个礼拜的随堂测验成绩,江溪就算心黑皮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只有一门语文达到了优秀,其他几门都在及格线徘徊,总分一下从前三跑到了倒数,破天荒头一回。
班主任长吁短叹,当即将人叫到办公室教育了两句,见孩子乖巧认错,没舍得多责备,又让人回了去。
随堂测验的试卷现在还揣在江溪书包里,没肯拿出来,唯恐父母看了伤心。
而期中考试却是瞒不住的,市一中一个学期两次家长会,一个在期中,一个就是期末了。
“溪溪还在看书?”
“可不是?”江母掀被子起床,见江父迷迷糊糊地也要跟着起:“你睡吧,我去给溪溪热杯牛奶。”
也许是前阵子的事吓怕了。
江母半夜习惯性要去江溪屋里看上一眼,后半夜才睡得踏实。
江父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江母轻手轻脚地热了牛奶送过去,见女儿果然还没睡,“溪溪啊,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学呢,啊?”
“哎,就睡。”
江溪接过去一咕噜喝完,“等看完这题。”
一夜安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溪就爬起来了。
“给。”
江父抖了抖外套,刚将蟹黄包、豆浆等东西放桌上,就见自家婆娘递过来一张银行卡,绿油油卡面,看着挺亲切。
任是他早知道,可拿女儿钱来也忍不住老脸发红。
但家里又确实需要这笔钱。
租来的房子总没有自家的好,他现在手头工资每月用来开销足够,可要再存一套房子钱,却太吃紧了。
“老江啊,拿着吧,你女儿孝敬你的。”
江母喜气洋洋,江溪抹了把脸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爸,妈说的不对,这六十四万是买房钱,不是孝敬您一个人的。”
一家人也不扭捏,江父伸手接了:“爸给你去找个又大又好看的,这钱就用来做首付,等回头啊,给你做嫁妆。”
江溪笑嘻嘻地应了:“那陪嫁可得加上我爸妈,不然我可不嫁啊。”
她就没打算嫁人。
不过江父江母也不知道女儿心中打算,只当她是糊弄着说笑话的,不舍得父母,并不当真。
“走,上学去。”
江父一边盘算等今天下午空了请半天假出去看房,赶快敲定好房子的事,一边戴上头盔,让江溪叼上包子赶快走人。
到了学校,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江溪,出名了。
“水姐,给个签名呗?”
陆珠儿啪的一声将一张纸卡丢在了江溪面前,江溪无奈地抬笔,睨她:“咱做人,还能不能来点友好了?”
她正刷题呢,陆珠儿倒好,一来就将她思路打断了。
“这吧,是,是……”
“谁要的?”
“卢皓让带的。”
第42章 扒皮
“卢皓?”
江溪现在想到这号人, 心里头还有点乱糟糟的, 脑子里顿时浮起贝莉医生的提议, 谈段恋爱?
【卢皓的个人平均值, 在宿主同龄段也是数一数二的。】
【闭嘴。】
江溪随手签了字打发陆珠儿走, 心里却直接否了这个提议。
谈段恋爱, 作为“恐男症”的治疗手段, 从这个初衷出发, 还是找个……随便玩玩的人比较好。
江溪承认自己比较渣。
而卢皓太认真, 不适合。
下一堂是师太的课。
她将课桌里的语文书先拿了出来, 语文这种东西, 靠的是记忆和理解, 这是一门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的课程, 高一高二的教材她基本已经吃透,不怵考试。
“啪啪啪——”
师太将教材往桌上一摞,“大家安静会。”
教室内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停了下来, 江溪抬头一看,师太身后跟着一个人。
个子挺高,比师太高出约有半个头, 不胖不瘦, 一只手拎着书包进门, 板寸头,五官硬朗, 眼神不羁。
孙婷掩着嘴小声道:“小溪, 这新转学来的。”
“听说以前十二中的, 校霸,可帅了。”
江溪无语地看着一班女同学脸红心跳,大约是整个班级规矩惯了,难得有个不太一样的,就格外新鲜。
“我们班新来了位同学,介绍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吴桀。”
吴桀眼皮都没掀,懒洋洋地支着腿,只说了一句。
台下已经有女生捧着脸嘟囔道,“好帅!好酷!”
江溪左右看看,孙婷脸红心跳,陆珠儿也捧着脸犯花痴,有点犯难——有,这么帅?
师太看了一圈,指了垃圾桶旁最后的空桌:“吴桀,你就坐那吧。”
吴桀单手插兜拎着书包晃荡过大半教室,书包带划拉下来,晃荡着将江溪课桌上的语文书掉了下去。
“对不起。”
吴桀将书捡了递过去,江溪抿嘴笑了笑,“没事,下回注意。”
少女漂亮的面孔映在满室的惨绿里,显得格外鲜活。
吴桀摩挲了下手指,觉得有点痒。
新来的同学在班里激起了一阵狂风,课间谈论也从“三千水歌手大赛的直播”变成了“新同学如何酷如何帅如何厉害”,吴桀看着不靠谱,但结交人却挺有一套,不一会就跟班里许多男生勾肩搭背着去打篮球了。
“江溪,交作业。”
陈菁敲了敲江溪桌子,她是数学课代表。
江溪愣了愣,“上周末的作业我交了,昨天没上课,没交。”
“刘老师说,全班都要交上来。”陈菁看着她有点为难,“一会刘老师要来了。”
下一堂确实是数学课。
说起这个刘老师,江溪就有点头疼。
一班和二班都是重点班,师太教两个班的语文,兼任一班班主任,刘老师教两个班的数学,兼任二班班主任。
一山不容二虎,一班和二班隐形的竞争机制导致两个班关系向来剑拔弩张,班主任与班主任之间也存在竞争,这刘老师面上不说,可上回她与卢皓闹出来的事,两班主任面上都不好看。
刘老师偏袒自家孩子,自然就对她意见很大了。
何况……她最近数学成绩大幅度下滑。
“你先去交吧,一会刘老师要问起,就说昨天请假了。”
刘老师瘦瘦小小,可走进一班时,就像卷起一阵狂风,厚厚的教材往课桌上一掼时,更是气势汹汹。
“上课!”
“起立!”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上课风格,刘老师的风格就是……罚站。
她酷爱与学生互动,尤爱点名,学生答不出来,就去教室后面罚站,最高纪录是班级一半同学,二十二个学生——全部排排站分果果,美其名曰,让猪脑子清醒一下。
江溪有一阵子没被喊到,今天却撞上了枪口。
“江溪,上来将这道题做一下。”
线性代数题。
江溪还没复习到,一脸懵逼地上台,又一脸懵逼地下来。线性代数她早在前世的十二年就还给了老师,现在还没全部拿回来。
“学习,才是学生的天职!有些同学,整天不务正业,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早恋,跟社会人士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带坏整个班的风气,还请假出门。作业,作业不交,成绩,一塌糊涂!”
“你说说看,这么简单的问题,小学生都会做,你一班的学生居然不会!”
这是江溪第一次被任课老师指着鼻子骂。
刘老师确实没有指名道姓,可谁都知道她嘴里不三不四说的是谁。班内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异样起来。
学生确实向往自由,向往成人世界,可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成绩与其他事情的关系之上。
倘若成绩不行,别的再出色,在学生眼里那也是……不务正业。
江溪的成绩以前一直很好。
“太过分了!”
孙婷气得想拍桌子。
江溪一个成人,被老师指着鼻子骂,也忍不住脸红。
“江溪,你站后面去,给自己长长记性!期中考试迫在眉睫,你如果还给我考个五十八分出来,我就请你家长谈谈心。都什么家长,给女儿请假尽去录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全班哗然——
五十八分?
没及格?
随堂测验的成绩都是个人保管,有时候公布,有时候不公布。师太这次没声张,所有试卷都是悄悄发下去的,除了课代表,没人知道。
江溪以前在班里,成绩向来是数一数二的,不说满分,也就差个一两分。这次退步,可退步得有点大啊。
不过也有人觉得刘老师过分了,打人不打脸,骂人还不揭短呢。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江溪被骂得窝囊,原本还想忍着,可一听到爸妈被说,立刻就憋不住火:“刘老师,你可以因为我成绩下降而质疑我的行为,可请你务必尊重我的父母,他们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