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一劫的云霁忙坐起来,就看到大丫一脸凶狠,而那摔倒的小屁孩坐在地上大哭撒泼:“呜呜……你们敢推我,我告诉我阿爹赶你们出去!”
“发生了什么?”
“谁敢欺负我家二牛!”
“二丫你没事吧?”
兵荒马乱,一阵吵嚷,云峰冲进来第一时间护住床上的云霁,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却把屋中陌生中年男人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把抱起小屁孩,目露不善:“谁来告诉我,我家二牛好端端怎么就摔倒在地上哭?”
“是我推的。”推到小屁孩后就冲到床边想要护住云霁的大丫径直开口。
此言一出,中年男人顿时目露凶光,云霁一看不妙,抢在中年男人发难前开口道:“阿叔,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姐姐看见小宝推我,担心他一推之后我就丢了命,所以才心急推开二牛。”
“二丫,二牛推你了?伤到哪了?”
云峰脸色大变,慌忙查看她的伤势,那脸上的气怒却是让中年人一时理亏,张口喝问怀中的二牛:“你推她了?”
“我没推着!”那二牛被吼得哭声立止,张口大喊辩白,却也证实了云霁的话。
云峰此时也查看了云霁确实没有伤着,大松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中年男人,极力压制着怒火道:“牛兄,我云某借住你家确实叨扰了,尤其我这小女儿磕不得碰不到,很是不方便,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他抱起了云霁,招呼大丫收拾东西,欲要走出屋子。
那中年男人见此连忙拦住他,赔笑道:“云兄,这事是我没有跟二牛说,他不知道二丫身体这么弱,”一边说,一边作势拍向怀中二牛屁股,虎着脸对二牛吼道,“我让你调皮……”
“阿叔,不怪二牛,你别打他了。”云霁及时开口,就看到中年男人高高举起的巴掌顺势收了回去,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
事情平息,那人也就客套了几句,很快抱着二牛离开,恰在此时,玉娘端着药碗从外面赶了回来,得知此事叹息一声:“我们明日就离开。”
云霁想到二牛临走之前憎恶又凶狠的目光,最终也没有劝阻。
一家人借住的牛家的偏院,隔壁就是柴房,相隔三丈的主屋中一妇人抱着二牛愤愤不平:“咱家二牛就让人白白推一把不成,看这手心都蹭红了!”
“那你想怎样,我让你看看二牛不要让他去偏院,你怎么做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吼道,“那一家子是拿两颗十年份的灵药交了房租的,你若是想要讨公道,就把你藏起来的灵药还回去!”
那屋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低,云霁这顺风耳也听不清楚,也就不再理会,就着美人娘的手将药喝了。
是夜,云霁躺在床榻上,月光透过窗棱照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月之精华渗入肌肤,在体内流淌,她舒服得低吟一声。
“二丫,睡吧。”美人娘轻声说道,一边将她顺着月光方向挪动。
“阿娘,我白日睡多了,不困,我自己能翻身,阿娘去睡吧,明日还有启程,您不能熬夜。”云霁连哄带骗,费了老大的劲才让美人娘安心去睡觉,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
万籁寂静,月光如水,虫鸣夜莺,云霁真的有了一丝睡意,忽然心中一动,唰地睁开双眼,耳朵竖起……
第33章:坑爹
“臭丫头,敢推我,我烧死你们一家!”
万籁俱寂中,一道恶毒的嘀咕声传入云霁竖起的耳朵中,脸色顿时大变,她听出,那是二牛的声音,一个六岁的孩童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心思,起因只为了大丫推了他一把!
隔壁柴房响起了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木头搭建的屋子,火焰很快就会烧过来,云霁心中发寒,张口就要大喊,但转瞬,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二牛如此行事,其父母真的不知情吗?若是不知情,就算叫破对方也会以二牛少不更事来遮掩,但若是其父母知情,他们就危险了!
后颈竖起毫毛,云霁爬到父亲身侧推他,又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道:“阿爹别出声,隔壁柴房着火了,是二牛干的。”
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云峰点头示意她松手,而后低声嘱咐她:“不要动。”而后翻身下床,唤醒大丫和玉娘,给了同样的嘱咐后,便从后窗跳了出去。
云霁隐隐猜到父亲的计划,便开始收拾自己身下的兽皮褥子,一边对大丫和玉娘道:“我们恐怕要连夜走,先收拾一下。”
火还未烧起来,被唤醒的大丫和玉娘心中惊疑,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这半年的丛林生涯,让她们潜意识里不再把云霁当做小孩看待,所以玉娘只迟疑了一下,便动手收拾东西。
其实,他们本没有多少东西,又打算明日就走,东西几乎没有动,只收拢一下便齐全了。
很快,提着一个包裹的云峰从窗口又翻了进来,看到屋中收拾好的东西,眼底露出欣慰,一把背起云霁,就领着妻女出了房门,又正大光明的出了院子,出了村子,一路南行。
一路风霜露重,在父亲背上昏昏欲睡的云霁睁开了眼,一缕晨曦映入眼中,东边现出了一丝红光,而一家子终于停在道旁休息。
看到父亲从包裹中掏出白面饼子,云霁目光闪了闪,接过饼子,她终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阿爹,你出去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
大丫和玉娘的目光也转向云峰,显然对这话题感兴趣,云峰对上娘仨的目光,眼底跳动着得意的笑意,鼻子里哼了一声:“居然敢推我的二丫,还敢谋算着烧死我们一家,我岂轻饶了他们?”
“你把二牛关在柴房中了?”云霁心中猛然一跳,她记得出了村,远远看到那间柴房隐隐冒着火光,若是将二牛关在柴房……
“你阿爹还没有那么狠心,不过……”云峰眼中闪过阴沉,“等到那对夫妻醒来,想要找到那臭小子也要费一点时间。”
就在一家子谈论此事的半个时辰前,那对睡得死沉的夫妻被人用水泼醒,迷糊中看到燃烧的柴房和隔壁房间,猛然醒神,忙叫人帮忙扑灭火焰,而后才发现被烧的坍塌的房间没有人影,烧焦的尸身也没有。
同时失踪还有他家的宝贝儿子,二牛!
“二牛在哪?”牛家妇人急疯了,遍寻不着,便一把抓住自家男人的衣襟吼道,“肯定被那一家子带走了,快去追,将他们追回来!”
但就在他们召集村民急哄哄抄家伙追赶之时,院中那颗两人合抱出才能抱住的大树上,嘭的砸向一个人影,有人眼尖,喊了一声:“那不是二牛吗?”
“二牛!”牛家男人又惊又喜,忙扑过去抱起,急声问道,“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你想急死你阿爹阿娘啊?”
二牛本就被摔倒七荤八素,听到自家阿爹在他耳边急吼,又看到那被扑灭的房间还闪着火光,立时想起之前的事情,扯着嗓子问道:“阿爹,那一家子烧死了没有?”
此言一出,围拢过来的人群顿时一滞,看向二牛的目光由同情变得莫名起来。
“二牛,你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那妇人见此不妙,立时冲过去狠狠拍了拍二牛的后背,想要拦住他继续说话,但这一拍却反倒引得二牛犯了犟,跳起来大喊:“我就是要他们死,居然敢推我,我就烧死他们!”
听到此言,看到六岁男童扭曲的面孔,村民再没有什么不清楚的,虽没有出言责怪什么,但是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牛家男人说尽了好话却没有留住村民,等到众人出了院子,他的脸色铁青的难看,刚要抓住抓起二牛教训,就听到自家妇人进屋一阵尖叫,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冲过去一巴掌打得妇人一个踉跄,压低声音吼道:“看你教的好儿子,你还有脸叫?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妇人捂着脸哭嚎:“家里的财物都丢了,还不让人叫啊!”
男人闻言脸色大变,冲过去打开墙壁中的暗格,里面果然空无一物,不只刚从云峰的那两颗灵药,里面藏着的银块,还有他积攒数年的元石统统不见了!
“都是你,都是你贪图那两颗灵药,儿子都差点被人害死,家里也被洗劫一空,你赶紧叫人去将那一家子追回来!”妇人在他身后恨声抱怨,不想一个巴掌拍过来,啪!
嘭!妇人这下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出血。
“追什么追?追过去被人一刀砍了吗?”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妇人,“蠢货,你难道现在还不清楚大火烧起来,我们却没有醒,反倒是隔壁老六冲进来把我们泼醒吗?”
被打得嘴角出血的妇人原要爬起来找男人拼命,但听到他这番话一愣,而后猛然打了一个冷战,声音有些发颤:“你是说,我们不是睡得沉,而是被那家人动了手脚?”
看见男人一脸“你还没有蠢到家”的神情,妇人却忽然面露凶狠,咬牙道:“老娘的便宜没那么好占,咱们一不作二不休,找些人追上去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