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急。”展黎低声道。
“莫急?你可知再这样下去咱们展府就完了?”
展黎偷笑了下,哼!展府才不会完,太子殿下就算再如何打压也会看在自己的面上放过展家,只是为今之计是要考虑如何让太子冒一次险,触怒一下龙颜,如此才有机会将其置之死地。
“爹爹放心,黎儿会帮您的,您只要”展黎小心的附在展青云的耳边道。
次日早朝: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老六?你有何要奏啊?”
朝堂上肃静一片,只听六王爷沉声道:“胡部战事虽已平定,然边疆仍需整顿,前日传来消息,魏、隋两地水患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儿臣自请去魏、隋两州治理水患。”
“嗯,寡人也是刚刚得此消息,甚是头痛,若你愿主动请缨寡人便准你前去,可要好好治理啊!不要让寡人失望。”
“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六王爷俯首道。
朝堂之上再无人多言,只是,太子的脸色便是有些不大好看了,如今他刚刚被册立为太子,这样的事自然是自己去做最好不过,也可以多些邀功的机会,六哥这样已搅合,自己岂不成了不懂为父皇分忧的废物太子了?
下了朝太子便传话让展黎到了自己府上。
展黎走的小心,从自家后门出去,没人留意。
“太子殿下。”
“丫头,你可算是来了。”见了展黎太子忙急火火的道。
展黎笑了笑,“太子殿下是有何难解之事吗?”
“自然,咱们到里面去说。”
听完了太子的陈述后,展黎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
“殿下是担心六王爷若治理水患有功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自是如此,此事也不知怎的,本王竟一点儿消息都未曾得知。”太子叹气道。
展黎偷笑了下,你若是提前知晓了岂不没六王爷什么事了!
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要正色道:“到底还是殿下在朝堂之上懦弱缄口,若您当时争上一争现在也便不必烦心了。殿下刚被封为太子,凡是都要冲到前头才行,倘若这一次六王爷得势必定会对殿下不利。”
太子深明其中道理,怪只怪当时没有出言自荐,如今一切都要受制于人了。
“那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是好?”
展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无妨,太子如此虽失了先机,且让那六王爷得意一阵子吧!能否治理好还两说。”
“可六哥一向小心谨慎,若无把握怕是不会主动请缨的。”
太子不无担忧道。
“如此咱们就不得不防了,不过不急,若此事他办砸了”展黎笑的一脸奸邪。
“怎么可能,本王方才的话全都白讲了?”
“太子殿下!”展黎急急地打断道。“凡是,无绝对,若是赈灾的银两迟迟拨不下来”一个眼神打量的太子浑身一震。
出了太子府展黎便迅速赶回了家中,与父亲商定此次之事。
“黎儿,此法果真能奏效吗?”展青云还是有些犹豫道。
“爹爹尽管放手去做,太子那边定是要在此事上从中作梗了,若咱们有其确切的证据,扳倒他易如反掌,到时候爹爹与几位文臣联名上书,陛下即便忍痛也要割爱了。”
“这”展父还是有些担忧,“容为父再考虑一番。”
“也罢,毕竟此事需得小心谋划才可,那太子殿下亦非省事之辈,警觉的很,咱们得不动声色才行。”
出了书房,展黎悻悻地捡起了房外的一方丝帕,上面那朵盛开的牡丹莫不是母亲房里的丫鬟丝儿之物,看来,太子还是不太放心她啊!这个丝儿
“小姐,小姐?”如儿不知何时已经在其身侧了。“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无事,我想吃杏仁酥了,你去做些来。”
“是。”
待如儿走后,展黎腿上施力,若丝儿真的是太子的人,那么一定此刻会在去太子府的路上,急着通风报信。
不行!若是因此而坏了事那不单单是她,整个展府都要遭殃了。
这样想着,展黎便更快速的朝着府外跑去了。
抄小路躲在太子府必经的要道上,只等着丝儿的出现了。
等了一段时间不见丝儿前来,展黎有些心慌,计算着时间,丝儿也该到了,难不成她也抄了近路?
这样忐忑的等到了太阳落山亦未见到丝儿的踪影。
索性先回府再说。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让如儿做的枣泥山药糕早已做好,可如儿却遍寻不到小姐,让如儿好生担心啊!”
“丝儿在府上吗?”展黎顾不得许多,只是抓着如儿的手臂问道。
“丝儿姐姐?她一直在啊!方才还是她帮我剥的山药呢!”
如儿眨巴着眼睛道。
展府书房:
“丝儿是六王爷的人,这个我早已探过了虚实。”
“爹爹为何不早说?”展黎有些气恼,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事为父本以为无关紧要,便没有向你提及。”
展黎有些烦躁,亏得自己在太子府门口冻了一下午,忽然觉得有种被耍的感觉,却偏偏无处发泄。
罢了罢了,不是太子的人最好。
“府中还有何人的眼线?”展黎抬首道。
“朝中眼线甚多,凡是可都要小心啊!眼下爹爹也不是很明了。”
“”
想不到这看似平静的展府也并非如此太平啊!
一场虚惊过后展黎盘算的事情也便开始一幕一幕上演了。
一个月后:
左都御史郑杰,上奏弹劾太子殿下致使底下人中饱私囊,将十万赈灾银两私吞,致使魏、隋两州水患难平,六王爷亦被大水冲走,生死未卜。
陛下得知果然大怒,证据确凿,太子亦是难以抵赖,底下的人什么都招了,矛头直指太子。
一时间朝堂之上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那些原本太子一党的人原本想着为太子说话,但众怒难平只得缄口不言,为求自保。
偏偏以展大人和郑大人为首的一些朝臣纷纷出来弹劾,更有甚者将太子从前的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什么腌臜事都有,一些个子虚乌有之事也说的似模似样。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本太子!”
太子当场被气得晕厥了过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患已殃及了其他州地,百姓怨声载道。
当然这些都是六王爷的手笔,六王爷此刻人已秘密抵达帝都,见过了展大人,确保事情进展顺利后方才连夜赶回了魏州。
弹劾太子的奏章堆的满文案都是,此刻殷呈烈更是愁眉不展。
宫中芸妃本就恨极了太子的生母文熙皇后,自文熙皇后病逝以后,芸妃也暗地里没少给太子投毒下药,只是都被这个命大的家伙给逃了,本以为太子得了势,正愁无法下手,机会竟然来了,于是立即在陛下面前各种蛊惑。
“陛下,您不能再纵容太子了,臣妾知晓陛下心性,舍不得办,臣妾亦和陛下一样不舍,可是如今,若不惩处太子,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啊?陛下”芸妃声泪俱下的哭道,那样子还不虚假,但看在殷呈烈眼里却格外令人心疼,扶起跪在地上的芸妃,殷呈烈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三十七章:眉心一点朱砂红
次日早朝,殷呈烈亲自下旨,将太子削爵囚禁,太子府亦被抄了,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人全部流放至边疆。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展黎仰躺在自家院中的梧桐树上,好不悠闲、惬意。
“黎儿,黎儿,成了!”
展父刚刚下了早朝,尚未来得及换掉身上的朝服便兴奋的跑到了展黎面前道。
“果真?太子如何?”展黎亦面上一喜。
“太子被削爵囚禁了,太子府亦被抄了。”
展黎听闻后亦是面上一喜,佯装严肃道:
“爹爹打算如何犒赏女儿啊?”
“有什么要求,为父全都满足你!”
“暂时还没想到,但爹爹先应下来,若日后黎儿有所求,爹爹可不要食言啊!”展黎得意道。
“自是不会食言。”
此事,其实起到最关键作用的还是六王爷,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却是个十分阴险的人物,他先通过了自己的关系封锁了魏、隋两地水患的消息,让太子殿下猝不及防,在此情况下亲自请缨前去,旁人自不会说什么,之后再与展父等人串通一气,他自己去到两州,非但没有治理水患,而是任其泛滥成灾,反正也有人为自己顶缸。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太子殿下就范才行。
负责筹备银两的小厮被太子换成了自己的人,岂不知这个小厮原本便是六王爷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线,最终将赈灾银全部倒腾进了太子府,再贼喊捉贼的去举报,这样把自己撇的干净,太子却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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